《[gl]风雪倾城》第377章


心生不忍,轻柔地将东王的尸身扶了扶,想帮她把皱了的衣衫整好、乱了的鬓发理顺。
理着理着,千秋忽然感觉东王的肌肤从僵硬变得有些柔软,并恢复了一些温热。她吓了一跳,险些没叫出来。正在千秋惊慌失措之际,东王的睫毛轻微地颤了一下。
“她活了!?”千秋在心里惊叫,想到是自己把东王的眼罩弄了下来,登时吓得魂飞丧胆,不知所措。
东王的胸膛明显地起伏了一下,仿佛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个瞬间,千秋险些咽了气。
“东、东王……您、您怎么……”千秋的嗓音都变了调。
“千秋,”东王平静地开了口,面孔缓缓转向她,却并未睁开双眼,淡淡道,“眼罩。”
千秋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捡回东王的眼罩,在自己衣袖上拂拭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递给东王。
东王双目轻闭,却准确而主动接过那个眼罩,从容地戴了回去。于是,她看起来又和往常一样沉肃而不可捉摸。
千秋双腿酸软,几乎站立不稳。东王缓缓起身,径直走向被千秋动过的那颗梦晶。千秋自知不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东王,对不起!是千秋不知天高地厚,太过放肆。我以为您……”她不敢说下去。
“你以为我死了。”东王轻描淡写地道,听不出任何愠怒,却让千秋更深地垂下头去,恨不能钻进地缝。
“起来罢,别怕。”东王走回来,伸手挑起了千秋的下巴,不带任何情绪地道,“我若是真死了,随你处置。死人,没有任何权利。”
“属下不敢!”千秋惶恐道,“都怪属下一时好奇,冒犯东王了。”
“还好,并没冒犯到让我生气。倒是我自己疏忽,忘了锁门。”东王语气稍稍变得温和,把手中的水晶匣子递给了千秋。
千秋更加惊慌,连连摇头:“属下再也不敢碰它,再也不敢好奇。”
“不用好奇,这里面没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东王淡淡道,把匣子放到千秋手中,“原本也是打算让你保管,北冥织娘不太可靠。”
千秋受宠若惊,道:“东王,这颗梦晶是错的,您为什么不拿去跟花倾夜交换?不止如此,还要骗她说这颗梦晶已经没有了。”
东王道:“她要这颗梦晶,大概是想用在小影子身上。”
千秋恍然大悟,道:“这样的话,小影子就不能如愿了。”
东王道:“我答应了小影子,不会让花倾夜把她恢复原状。她毕竟为我做了些事,承诺给她的,还是坚守为好。”
千秋想了想,迟疑道:“小影子是奇门遁甲术的顶级高手,所以这颗梦晶的价值委实不小。东王有没有想过,将它收为己用?”
东王没有说话,眉头却轻轻蹙了一下。千秋以为自己说错话,正要谢罪,却听东王悠悠道:“我不稀罕。更不想知道她们之间的事。”
激活一颗梦晶,最先离析出来的,必定是梦晶主人最为深刻的记忆。而小影子最刻骨铭心的,自然是倾夜给予她的那些温存片段。
梦晶里令东王失态的一幕,委实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却无疑是最让她受不了的东西。
千秋不可能懂,她只是愣愣仰望着东王。那个眼罩挡住了东王的眼神,却还是无法遮住她的失落和悲伤。她在期待着什么,却随着时光的流逝,越来越不确定那个期待是否能够如愿降临。
某个瞬间,千秋忽然觉得,东王这个人并不是原来想象得那么坚不可摧。
“千秋,”东王用指尖轻轻提了一下千秋的下颌,示意她站起来,接着道,“这件事,原只有前任东王知道。你是第二个。”
“什、什么事?”
“我每天都会死一次。”
千秋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追问:“每天都要死一次?您从前便是这样么?”
“不,”东王淡淡道,“起初是死了三五日,方能活转一次。”她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下,似在自我解嘲,“现在好很多了。”
千秋半晌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连忙道:“千秋一定替东王保密,求您饶命!”
东王眉头微蹙,轻轻道:“都叫你别怕了。抬起头来,告诉我,方才我死了多久?”
千秋回忆了一下,道:“从我进来算起,大约一刻多。”
东王点了点头,喃喃道:“一刻……北冥织娘应该已经把小影子送过去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们以为东王很苦毙,那就打错特错了。她是惨毙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糙汉子
琉璃城中没有日光,永不间断的柔和照明;掩饰了自然日夜的黑白变换。
何其雅在城中信步游荡;因为早已习惯了无眠的漫漫长夜,所以对时间的感知比常人敏锐许多。他算了算;应是过了辰时;便开始折返。走着走着;恍然听到女子低低的啜泣声,不由循声找去,很快便找到了一座单层的小石塔附近。哭声正来自塔后。泣者仿佛察觉有人走来,立即止了声,却无意间从塔后露出一角雪白的裙边。
何其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为难?”
泣者听出何其雅彬彬有礼,心生好感,轻叹了一声,幽幽道:“小女子方才亲见了别人悲哀的一幕,忽然间心生感伤,忍不住在这哭一场。”她的声音轻柔沙软,颇有几分动人之处。
何其雅见她自身并无困难,便道:“那么在下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欲走。
塔后人连忙叫道:“小兄弟请别走。”
何其雅一愣,顿住脚步:“姑娘还有何事?”
那女子没有现身,羞怯怯地问道:“一个女子,若是没有人疼爱,是不是很可怜?”
何其雅道:“这个,我说不好。不过,我想,一个女子,只要她有一颗真心,懂得如何去爱别人,就一定会遇到疼爱自己的人。”
女子又叹了一声,道:“你骗人。方才那个人,就有一颗我所见过的最痴的真心,不止是痴,简直是彻头彻尾的疯了。可她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爱,真可怜。”
何其雅不明所以,只有劝道:“看来姑娘是个敏感之人。请不要太过悲伤,或许那人不至于你想得那样可怜。”
女子听了这话,忽然再度抽泣起来,哽咽道:“偏就被你说对了。那人的确可怜,可怜在她落得那么惨,也终究得不到她想要的那种爱。可是,她遇到的,毕竟是个特别慈悲心软的人,尽管不爱她,却依然会照顾她,待她好。不至于让她自生自灭。”
何其雅纳罕道:“这样的话,不得不说那个人也算有些幸运呢。”
“没错。她又可怜,又幸运。不像我……许是她生得娇小可爱,便容易惹人怜悯。而我……哪怕比她更痴更疯,也永远不会遇到那么温柔待我的人罢。我哭,便是因为,像她那么可怜的一个人,竟也比我强。”
何其雅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女子之所以哭泣,原来是由别人想到自己,她是在为自己悲哀。无法,只得劝道:“姑娘不要悲观,未必你就遇不到个好人。”
女子止了哭,柔声道:“小兄弟,你敢不敢看看我?”
何其雅微微一怔,道:“这有什么不敢?”
“好。你先看看我,再说我遇不遇得到温柔待我的人。”女子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声音坚定。
何其雅翩翩静立,安然等待女子露面。
只听塔后脚步窸窣,那女子仿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豁然跨出来一大步。
何其雅未做任何心理准别,只觉眼前呼地冒出一个巨大的白影,定睛一瞧,那竟是一个身着雪白华裙、满头金玉绢花的——糙汉子!何其雅出身帝王家,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甚至可说是阅人无数。然而,虎背熊腰成这个地步的彪形大汉,他却是生平未见。一时间竟然呆住,隔了半晌才想起来跟对方打招呼:“这位壮士,请问方才说话的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糙汉子蹙了蹙一双卧蚕浓眉,两只牛眼隐约含着泪花,幽怨地望了何其雅良久,终于轻启那张豪口,期期艾艾地道:“不是就在你眼前?”这一声,竟是羞中带怒,怒中含悲,悲中藏娇,娇中浓浓地泛着一股诡异。
“壮、壮士,您、您太诙谐了。”何其雅干笑。
糙汉子羞愤顿足,把地面砸得砰砰直响,娇叱道:“你这伪君子,果然也是看不起我!现在你还敢说我也有可能遇到温柔待我的人不成?”
何其雅这才相信对方没有骗他,正色道:“我倒是想先问阁下,您究竟是位壮士还是位姑娘?”
糙汉子泫然欲泣:“人家是货真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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