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于怀》第50章

当然会有掉队者，正如秦忠实教授在入学教育时所讲的——踏进瑞川医科大学的校门只是朝着神圣的医学殿堂迈出的一小步而已，前面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只有真正虔诚的信徒，只有抱着坚定朝圣信念的人才有可能到达那里。
倍感艰难的时候，柳芳菲时常会想起秦忠实教授的话。尽管当初听秦教授讲这些话的时候她根本没想当医生，可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些话印象深刻，她总觉得这些话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事实证明，那些话真的挺神奇的，因为柳芳菲总是能够从中攫取到克服艰难的力量，让她执着地朝着自己选定的方向前进。
柳芳菲的不懈努力得到了充分的回报，大三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她竟然超越了周玉茹，拿到了学年第二的好成绩，第一当然还是秦克诚！
越来越的人开始当面称呼柳芳菲为新晋学霸，柳芳菲对这个称谓不置可否，因为无论别人怎么称呼她，也无论别人怎么评价她的改变，都不会有人明白这份改变的背后她所走过的心路历程——从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到终于确定了人生的方向，从渴望爱情到悄悄将爱深藏，她知道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是的，她成长了，在所有人甚至连她都未曾经意的时候。
如果说医科生枯燥的学习生活还有一点调剂地话，应该说非爱情莫属了。
到了大四，很多人身边都有了一个女朋友或是男朋友，包括柳芳菲的舍友和秦克诚的舍友们。不用说沈丹了，就连性格内向、少言寡语的叶雅慧都在跟影像系的一个男生交往，据说两个人是老乡。而原本痴迷赵继航的前舍友蒋碧彤，也有了男朋友，尽管外貌不如赵继航帅气，但据说家境很好，也很宠着蒋碧彤。至于友好宿舍的男生们也纷纷抱得美人归，除了一直跟周玉茹在一起的秦克诚，耿直BOY陈俊豪和永远的中间派余成礼也都各自有了意中人，就连被称为铁公鸡和葛朗台第二的王嘉亮居然也泡到一个低年级的小师妹。
有了伴儿的情侣们几乎形影不离——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去图书馆……到处都能见到情侣们出双入对的身影。
两个友好宿舍之间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友谊，除了蒋碧彤不再参与他们的活动之外，其他人每隔一两个月总会约一次饭，每次吃饭基本都是到逸林街去吃。只不过，如今聚会吃饭大家都会带上自己的男朋友或是女朋友，如此一来，热闹是更热闹了，但一直独来独往的柳芳菲就未免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这天，因是周末，加上天气已入冬，渐生寒意，大家再次相约去逸林街吃火锅。由于参加聚会的人比以前多了，大家很难统一步调一起从学校出发，于是便相约在餐厅见面。陈俊豪早早就找好了餐厅订好了位，并且早早把信息发给了大家。
柳芳菲整个周末都泡在图书馆，收到陈俊豪发来的信息时，她正在图书馆复习功课。
柳芳菲如今很少去自习室了，她越来越喜欢呆在图书馆，就算只是复习功课也喜欢呆在图书馆。因为图书馆空间宽敞，无论是白天的采光还是晚上的照明都比自习室要明亮，加上有管理员维持秩序，相对自习室要安静得多。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宿舍和食堂都比较远，这也是大多数学生不愿意来图书馆上自习的原因。
柳芳菲却不介意图书馆离食堂和宿舍远，因为她基本也不大去食堂吃饭，都是在外面随便买点东西吃，而宿舍也只是回去睡个觉而已。所以，不同于其他同学，柳芳菲除去上课的时间基本都会呆在图书馆，周末的时候有时一呆就是整整一天。
聚会吃饭这天是如此，柳芳菲又在图书馆呆了一天，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天刚刚擦黑，空气中飘着零星的小雪。柳芳菲抬头看了看天，发现云层又低又重，她担心雪会下大，便决定早点赶去吃饭的地方。于是也没回宿舍，直接从图书馆赶去了逸林街。
☆、【49】
柳芳菲对于逸林街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哪家馆子在什么方位，特色是什么，什么菜品最好吃都清清楚楚的。柳芳菲没废吹灰之力便找到了陈俊豪预定了包间的那家火锅店，进门后报了陈俊豪的名字服务生便直接将她带到了包间门口。
柳芳菲满心以为她是第一个到的，毕竟她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可是当服务生推开包间的门后，柳芳菲意外地发现包间了已经有人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克成。
看到秦克成，柳芳菲不禁愣了一下，秦克成看到柳芳菲，也不禁愣了一下。
“没想到你比我还早。”愣了片刻之后，柳芳菲迅速调整好了心情，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哦，我正好去附院找我爸办点事，办完事就直接过来了。你也知道，从附院那边过来逸林街比从学校过来还要更近些。”说话一向简单明了从不喜啰嗦的秦克成竟然史无前例地啰嗦起来。
“周班长呢？没跟你一起来么？”柳芳菲因见周玉茹不在便很自然地问道。
“她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了。”秦克成说。
“哦。”柳芳菲哦了一声。
之后两个人便都不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柳芳菲回头看了看，想问服务生点一壶茶喝，以便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不想服务生已经不在门口了。
“我去找一下服务生，先点壶茶喝，口渴。”柳芳菲忍不住站起身。
“你坐你坐，我去叫服务生就是。”秦克成甚为殷勤地说，说完便即刻起身出了包间，不过刚出包间的门就又转身回来了。
“菲菲，你想喝什么茶？”秦克成问，以从未有过的温柔口吻，温柔得令柳芳菲心里酸酸软软的。
“贡菊吧。”柳芳菲回道。
“好。”秦克成说了一声好便又转身出去了。
大约三分钟之后，秦克成重又返回到包间。
“服务生说茶马上送来。”秦克成一边说一边回到刚刚的位置重新坐了下来。
“谢谢。”柳芳菲礼貌地道谢。
秦克成看了看柳芳菲，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柳芳菲则在桌子底下来回来去折腾她的两只手，一会儿左手放在右手上面，一会儿右手又放到左手上面，一会儿两手手指交叉、两个拇指不停地相互纠缠，一会儿一手握拳而另一只手的手掌则反复包裹、搓弄握拳的那只手。
此刻的柳芳菲只觉得心乱如麻，两只手怎么安放都不是，就像她的心一样。
包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柳芳菲忍不住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真心盼着能再有个人提前到。
“时间还早，恐怕要等上一阵子呢。”见柳芳菲在看表，秦克成忍不住说。
“是啊，我本来没想来这么早，可从图书馆出来时发现下雪了，我怕晚了会下大，所以没回宿舍就直接赶过来了。”柳芳菲不禁对自己早到的原因做了解释。
“早到也好，难得有机会像这样面对面地跟你单独聊聊天，上次这样跟你聊天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秦克成忽然用暗哑的声音说。
“是啊，的确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柳芳菲心神恍惚地回应道。
“我最近总是想起你在小礼堂给我唱的那首歌，那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歌。”秦克成又说。
“别提那个了，都过去了。”柳芳菲喃喃道。
“是啊，都过去了。”秦克成亦喃喃道。
“……”柳芳菲没再说话。
“你现在……很努力啊。”见柳芳菲没说话，秦克成便接着说道。
“还好吧，大家都很努力。”柳芳菲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嘴唇。
“你……不想做歌手了吗？”
“不想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做医生也挺好。”
“菲菲……”
“什么？”
“你跟刚入学的时候不一样了，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我都快不认识你了。”秦克成忍不住望着柳芳菲说。
“人都会变的……你也变了很多。”柳芳菲回应道，下意识地避开了秦克成的目光。
“我哪有变？”
“你自己可能不觉得，但我感觉很明显。”
“那你觉得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秦克成忍不住追问。
“应该是变好了吧，至少不像从前那么咄咄逼人了。大概是恋爱了的关系吧，都说恋爱中的人性格会变得特别好。”柳芳菲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恋爱了？”
“你跟周班长谈恋爱的事大家都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