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修养手册》第74章


“不觉得。”
柳初年懒得再跟她装,索性坐在梳妆台前卸了钗环准备歇息。
秦敛的心思她也能看出几分,所以就配合着她渐渐做出些易怒的模样,只是这模样又要循序渐进卡得正好,不然很容易被秦敛看出端倪,实在是辛苦的很。
秦敛眯着眼笑了笑,看着柳初年的背影问道:“你今天与白颜说了些什么?”
“寒暄了几句,又刚巧对出了烟景的内奸。”柳初年在这件事上没有必要瞒着她,索性一五一十地合盘托出,也算增加了点可信度。
秦敛听了之后,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这事儿你没看出来倒也怪不得你,依我看来,阳春本不是烟景刻意埋下的棋子。”
柳初年冷笑道:“这是自然,阳春在数年前也就到了楚国,烟景那是也不过几岁的孩子罢了,怎么可能从那时就算计到今天。”
她这语气已经有些刻薄,全然不似她先前会说的话,秦敛听了倒也没介意,心中反而有些欢喜,觉得是自己那些小动作终于奏效了。
柳初年想了想,头也不回地开口道:“我看白颜对这次伶人大比重视得很,你可别出什么岔子,也别打这件事儿的主意。”
“我怎么敢打这件事的主意?”秦敛的话语中难得地带上了些无奈之意,“音韵坊的底蕴只怕比有些小国都深厚,耳目更是遍及诸国,我可不想惹上一身麻烦。自当年朱砂女帝扭转局势,划分八荒以来,便有了音韵坊的存在。后来诸国分分合合,它却岿然不动,固守着四年一次的伶人大比,只怕将这看的比命都重,谁会触她的霉头?”
柳初年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三月初,便是八荒瞩目的伶人大比了。
秦宫之前建起了精妙绝伦的台子,以供八荒伶人献艺,最终决出此次可以获封“大家”之称的伶人。
八荒百姓皆聚于此,准备看这一场盛事。秦敛辗转得知了白卿的到来,但却没工夫与柳初年计较这么点小事儿,所以也就任由柳初年去了。
柳初年并不在意此次伶人大比,所以也不曾前去观看,而是趁着秦敛分身乏术之时去了她在秦国的暗桩。
伶人大比虽是盛事,但却是旁人的盛事,各人有个人看重的事情,而她看重的人也终于被带到了秦国。
她一进门,染青便迎了上来:“凤君已经带到,就在地牢之中,姑娘可要去看看?”
“不必了,他还活着就够了。我不想再见他,事已至此,我与他还能有什么说的不成?”柳初年垂了眼眸,“待到伶人大比之后,我便带着他随着秦敛前往秦晋边界。”
南乔站在一旁,觉得她的情绪像是有些低沉,走上前去揽住了她的肩:“怎么,要出去逛逛吗?”
自从白卿的踪迹被秦敛察觉之后,她也懒得再躲躲藏藏,索性带着南乔直接来了暗桩。好在南乔一直藏得较为隐蔽,秦敛的探子也只当她是白卿的侍从,没有多想,不然秦敛决计不可能就这么放任她二人的。
柳初年摇了摇头:“我不想出去,你陪我坐会儿吧。”
南乔对伶人大比也没什么兴趣,听了她这话,便随着她前往卧室歇息。
柳初年并不想休息,索性就拉着南乔摆了一局棋,两人坐在窗边对弈。
按理说,南乔的棋艺无论如何都是比不过柳初年的,可柳初年却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频频跑神。
南乔看着她又走了一步棋,有些无奈地拦住了她落子的手:“你确定要走这里吗?”
柳初年惊醒过来,看了眼棋局,马上意识到自己走了多低级的一步棋,但她的棋品一向极好,所以也没有赖账:“就这么着吧,反正也不是必输无疑。”
南乔:“……”
棋艺受到了鄙视的南乔静静地抬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柳初年被她这么盯了许久,咬唇道:“怎么了?”
“唔,我在想,你在想什么?”南乔缓缓地看着她问道,眼中是仿佛能溺死人深情。
柳初年稍微楞了一下,而后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现实,转眼间我就在此处了,等过不了多久一切就都了结了。”
南乔:“尘埃落定,不是很好吗?”
柳初年笑了笑,又落了一子:“所有的爱恨都会被埋葬在这一场战争中,从那以后,我就再不用那么恨一个人,也不用再苦苦防备着其他的人,也不用再承受什么帝姬的职责……或许的确挺好的吧,只是觉得有些空。飞鸟各投林,到最终,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一笔勾销的是恨,而不是爱。”南乔镇定自若地说着情话,“等到此事了却,你便随我回南梁待上几年,再之后,我便陪你游历八荒。一片白茫茫大地又如何,我会为你绘上艳丽的红梅。”
她这话像是意有所指,将那日在温泉行宫的事情提了一提,但她却偏偏一本正经的很,仿佛在说什么国家大事,倒像是柳初年像多了一样。
柳初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吊在了那里,不上不下的。
南乔软着声音又与柳初年聊了几句,但却总是若有若无地撩上她一把,哄得她心猿意马而后自己正人君子一般全身而退。
柳初年又被她难为了一句,撑着下巴看着南乔:“你翅膀硬了不是?”
“我翅膀硬不硬,师傅你不知道吗?”南乔挑了挑眉,而后指了指棋盘,“师傅,你输了。”
柳初年一噎,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南乔给哄了去,硬生生打脸了自己那句“反正也不是必输无疑”。
她指着南乔,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第76章 3。06已替换
陌上的杨柳已经抽了条,凛冬的冰雪也已融化,河水有些冰凉刺骨。
这些日子来,秦敛带着大军毫无顾忌地一路横扫,最终兵临风鸢城下。
柳初年自始至终都未曾再披过战甲,一袭素衣随着大军从秦国来到了晋国。她挑起营帐,远远地甚至能看到风鸢城熟悉的城门。她曾无数次地带兵出征,最后凯旋,从那城门策马而过,而如今她却要引狼入室了。
若没有柳初年的帮助,秦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顺利到此。几乎每一场战争前,柳初年都会斟酌着局势为秦敛提出最完美的建议,无论是劝降、威逼利诱还是杀伐,她都能够果断地下定决策。
这些年来,她一直掌握着晋国大权,对那些将军的本事、性情几乎算得上如数家珍,自然也能够提出最有用的建议。在有些城池之前,她甚至选择了孤身入城劝降,最后兵不血刃地拿下了那一要塞,将损失降到了最小。
烟景万万没想到柳初年居然会如此狠心,但事已至此,就算她咬碎了牙也无可奈何。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所有的阴谋算计都显得微不足道。她拼尽全部力气,却仍没能顶住秦军摧枯拉朽一般汹涌而来的气势。
此次出兵,柳初年带了不少自己的旧部,秦敛知道她借此将白卿等人戴在了身旁,但此次无关痛痒,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毕竟柳初年在战争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让秦敛多了不少顾忌,也不想得罪于她。
秦国大军驻扎在风鸢城外,等待着粮草的到来。而烟景也不肯坐以待毙,一直在向旁的国家寻求帮助。
柳初年转身回到营帐之中,幽幽地叹了口气:“今晚我得入城,去见一见我师父了。”
南乔并不知道先前的种种,所以有些疑惑地看着柳初年。白卿倒是知道她为何这么发愁,有些同情地叹了口气:“你自求多福吧。希望尊师这么些年脾气好了不少,并不会想打断你的腿。”
“此时我心意已决,更何况事已至此早就没有可回头的路了,师父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再与我多费口舌。”柳初年这点想得到开,也并没什么顾忌,但她神色还是郁郁,“连师姐的……死讯,我还未告知师父……但此事瞒不得,我在想该怎么与师父解释。”
“这还解释什么啊,能瞒便瞒吧,不然我担心你还能不能活着回来。”白卿对温镜的性格也算有所耳闻,当即就被柳初年这想法给吓到了,“等到此战结束后,你再向她明说,也无伤大雅。”
柳初年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将白卿的话听进去。
南乔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又揣摩了一下柳初年的神情,突然开口道:“初年,晚些时候我随你一道前去风鸢城吧。”
柳初年略一犹豫,对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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