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青梅的一千零一夜情书》第120章


只剩翠珠在旁,上前几步问:“大人,要不要奴婢去传医……”
谢仪抬手拦住了她的话,只说:“拿酒来。”
翠珠顿了一顿,方才说:“大人,酒她也不会喝吧,况且这么些天没吃东西……”
谢仪淡淡看她一眼。翠珠立刻知道说多了,扭身出去,半盏茶时分,呈上来一把描金兰花珐琅自斟壶,里边盛着陈酿女儿红。
谢仪今日穿的是女装,一身白衣,腰带上除了佩玉,还坠着一两点暗红浅碧的宫绦,她在床前施施然坐下,朝床上那半死不活的娇娥问了一句:“酒,喝么?”
尉迟眠眼睛都不眨一下,仍旧死了一样盯着上方空无一物的白帐顶。
谢仪啧了一声,提起壶来,款款饮了一口,再将床上的人扶起来,一双红唇凑上去,贴在尉迟眠那冷冰冰的泛白的嘴唇上,将那口酒缓缓地渡了过去。
床上那人起先依旧是装死,半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在谢仪掌下的那双肩膀便颤巍巍地抖起来,待谢仪渡完了那一口酒,尉迟眠的脸已涨得通红,两眼泪光泛滥:“你、你!”
这么些年,她的大兴话还没有忘记。谢仪心底轻微赞许,淡淡点头道:“你自己吃,要么我喂你。”
作者有话要说: 十月真的听到很多悲伤的消息。_。
已经很多年没写过古风了,写得很别扭呀
谢仪,字佳期,上辈子就是亲吻狂魔了。
谢谢各位小天使给我寄糖果和刀片,感恩比心。
晚安啊。
第88章 古风番外2
在谢仪的“威逼”之下; 尉迟眠终于战战兢兢开始进食; 然而她初到中原; 本有些水土不服。小厨房承谢仪的吩咐; 给她做的是亓兰的菜式,可毕竟是凭空设想的; 根本就不对路数,邯郸学步; 倒把本来的好处也丢了大半。尉迟眠吃了没两口; 便忍不住要反胃。
然而对面的谢仪虚陪着她; 她虽不动箸,一双眸子却沉沉地凝视过来; 手内将一本书册卷成一个圆筒; 托托地轻轻敲着手。尉迟眠只好勉强自己多吃了几口。谢仪觉着差不多,方才命人撤了这一桌,自去料理公务。
谁知到了半下午; 就有小丫鬟来禀报,说小姐吐了; 人也昏死了过去。
谢仪心乱如麻; 一面着人去请医官; 一面自思道:“是我疏忽了,她一个深闺娇养的弱女子,脾胃怎能比得我这样的军旅之人,且又将她从那西北之地带到中土,好比长得正好的花木; 骤然换了土壤,自是不能急的,需要慢慢将养才是。”赶去西厢看了看,只见烧得腮上红艳艳,已是人事不知了。
一时之间医官来了,悬丝诊脉,又是摇头晃脑一大篇医理,谢仪听罢,问如何调理。
医官道:“依下官看,病人身子极寒,且又受了过度的刺激,外加舟车劳顿,饮食失调,今晚是最为凶险的,今晚若熬得过去,往后慢慢用我的方子调理,不出两月,自然能身安病退——大人请。”
随即开方抓药,翠珠见大人对待这位小姐这样倚重,也不让旁的小丫头染指,亲自守在小风炉旁边扇火煎着,将一大锅水煎成一碗墨色的药汁,闻着就发苦。
半下午,给病人灌了一剂药下去。谢仪默然探探她的体温,先前热得那样过分,如今却又是凉得叫人心惊了,暗暗思忖着,心内有一个法子,想要一试。她本也粗通一些药理。先时她拜在青云门下,师尊为了让她强身健体,沐浴时都令她浸药浴,辅以内功修习,三年之间功力大进。至晚间沐浴时,谢仪便在浴桶内泡了几味药材,与那尉迟眠一同泡在浴桶内,一手掌心贴在她小腹的关元穴上,款款将内力渡与她,帮她驱逐体内的寒气。
谢仪怕她病情有变,也不敢让她单独睡一间房,就将她安放在自己的卧榻内侧,替她盖了两层被褥。因将内力输了一多半给她,是晚,谢仪便非常劳累,眼皮沉沉的,连睡前那半个时辰的兵书都看得万分勉强,草草收了书,在枕上躺下。睡梦中,她隐隐觉得腰腹上多了些重量,也不甚在意,直至脖颈间挨到一抹寒意,这才悠然醒转,带着两分惊愕,打量骑在自己腰上那瘦伶伶的身影。
她屋里的烛火都熄灭了,屋外上夜的仆人为了不吵着她安歇,也都灭了灯烛,屋内唯一一点亮光来自窗棱里透过来的幽幽冷月。
谢仪不由轻轻呵了一声,骑在她身上的女子冷冷道:“别动。”
多少年前了。彼时她还不到十岁,跟随师门前往大漠交接一桩事情,恰巧遇到敌人的伏击,她的师叔受了重伤,于是谢仪携师叔遁入亓兰的皇宫暂避,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夜,她用一把冷冷的匕首搁在尉迟眠的脖子上,说着稍嫌生疏的亓兰语,让彼时还是个小女孩子的尉迟眠“别动!”
制住了她之后,又喂她吃了一粒丸药,告诉她那是□□,让她乖乖听话,否则不给她解药,她必然肠穿肚烂而死。尉迟眠却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点点头,说声知道了。接下来的小半月,她同师叔藏匿在尉迟眠寝殿的一个阁楼之上,承蒙尉迟眠照料了十数日。这十数日之间,她每日按时将粮食与水送给她,同时表示想跟她学中原话。
谢仪本是那种饮水思源之人,自己受人恩惠,正愁无可报偿,见她这样说,也就倾心相授。尉迟眠因母妃不受父亲待见,连带得她也不得宠,但她本人的资质是没有任何瑕疵的,至少在当年谢仪的眼中,她长相柔美可爱,带着点与中土女子迥异的风致,且异常聪慧,她所教的,尉迟眠几乎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一般。到了分别那日,尉迟眠却贴着她的耳朵,用新学的汉话娇声笑语:“谢仪,我知道,你那天喂我吃的不是□□,只是一种补益的中药——你舍不得杀我。”
“谢仪,”此时骑在她身上的尉迟眠,再不是昔日娇憨的柔软的小女孩子,她身着白色寝衣,胸前垂着瀑布似的黑发,姿容绝世,比谢仪生命里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担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而她的语声像是在冰雪里浸泡过,“当日我就不该放你走!”
她认出来了。谢仪默不作声。她本以为她不记得了。她还想着,她不记得就是最好,自己不要与她相认。否则得知当日放走的,竟是后来率铁骑踏平自己国度的仇人,内心该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凄惨。
尉迟眠冷笑道:“他们说得对,你们汉人,都是阴险狡诈之徒,别人对你们再好,你们也还是要恩将仇报的。”
谢仪淡道:“公主要怎样。”
尉迟眠的声音颤抖起来:“我要怎样?你把我虏来,将我囚禁,我倒要问你,你想怎样!是不是准备将我等养肥美了,献与比你更有权势的王侯,让他们作践我等取乐,你好继续升官,是也不是?”
谢仪道:“公主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倒也不急着升官。”
尉迟眠的刀锋又往前送了半分,“你还敢狡辩!”
谢仪淡淡道:“我救公主,正是为了报答当日照料之恩。请公主回府,是不想你受人侮辱错待。谢某其实并无半点私心。”
尉迟眠带着几分凄厉笑起来:“你荡平了我的家,还说是报恩?谢仪,你报恩的方式真可怕,而你也真巧言善辩。”
谢仪道:“公主虽然气节可嘉,公主的父兄却皆是寻欢享乐之辈,治理不善,民不聊生,为他国所图乃是迟早之事。”天下分合,朝代更替,再正常不过。况且目今统一是天下大势,不是兴朝,也有别国,亓兰必亡无疑。当然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尉迟眠冷冷地接口道:“成王败寇,由得你说罢了!有人现要杀你,你竟这般面不改色,还在此地侃侃而谈,谢大将军,当真好胆识。”
谢仪忽然笑道:“公主不会杀我。”
尉迟眠愣了一瞬,怒道:“你怎知我不会!”
谢仪也想像当日她所说的那样,还她一句“你舍不得”,然而此情此景,事关国仇家恨,断断不是说此等温存软语的情形,因而改口道:“若是公主要杀我,在我睡梦之中动手岂不更好,何须与我费这样多的唇舌?适才你不杀我,现在便也不会了。”
尉迟眠僵在那里,手里的刀锋往前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倒为难起来了。她实在对谢仪起不了什么恨意,但是她的身份告诉她,她该恨她的。原本她想要质问谢仪,也只是一时气往上涌。她心里的仇家有着正主儿,不是这姓谢的。正在那里无法自处,忽地身子一轻,人被掀了下去,手里的锐器也被夺走。她心想大势已去,谢仪此番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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