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GL]》第98章


苗宛彤手中的斩魂微颤,刀尖微抖,发出一阵阵翁鸣之声,她提刀一跃,向着秦文赋的天灵而去,秦文赋微仰下巴,抬头瞥了眼苗宛彤,而半空之中另一掌风径直冲着苗宛彤而来。
苗宛彤收刀回身,翻身而下,看着来人。
翁文渊冲着秦文赋颔首:“公子。”
“秦文赋!你说的都是屁话吗?”楚清啐了一口,狠狠瞪着秦文赋,又剜了眼翁文渊。
苗宛彤可算是将这乱七八糟的迷局参悟了一小半,翁文渊表面是秦庶的人,实则助着秦文赋。秦文赋表面与楚清做着交易,暗底里却只将楚清当个弃子,转来转去,秦文赋将所有人当猴耍呢。
她抱着自己的刀杵在一侧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楚清中了姜云的毒,捂着胸口奋然指责时还吐了两口血沫。秦文赋却只偏了偏头:“能者为之,楚门主若有能力……”
他话还没说完,楚清一跃而起冲着秦文赋而去,却见秦文赋拉着步子退开半步,翁文渊一掌接下,眼里淬毒,手下用力,一瞬之间,楚清整个人开始变得干瘪,他想收手而退,翁文渊却狠狠往下一压,吸食着楚清的内力,直到楚清化做一具干尸,他才悠然收手。
“俞子安呢?”
姜云上前一步,眼里带着狠意,如急得跳脚的兔子,眼眶都红了一圈。
秦文赋漠不关心一笑:“翁洛主如今有了冥蛊,俞子安自然是死了。”
四周响起一片倒抽起的声音,刚刚还坐于地上逼毒的众人纷纷站起来退开,这毒还要不了他们的命,可这冥蛊就不同了,那是江湖人心里的魔,一旦短刀相接,死无葬生之地。
唯独在惊慌之中,姜云却抖着手咬着唇。
苗宛彤一把抓住了姜云的手腕。
她自来是个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人,当初救苗宛彤一命时,她让苗宛彤给自己试毒,当还了这人情。唯独俞子安因为救她一脚掉进了冰窟窿,她应承俞子安要解了他身上的冥蛊,好以此报了当初他从殷岘手中救下自己的人情。不管当初的俞子安与冥蛊相契合是有心还是保命,姜云都不过问,但欠人一命,她心心念念惦记着能有所找补。
然后自己还没来得及,俞子安却没了性命。
姜云眼睛一眯,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夹着冰刀子。
“秦文赋,这一生你莫要落在我手上。”她冷着一张脸,慢慢站回了苗宛彤的身后,“在我手中,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秦文赋眉头一跳,饶有趣味地看着姜云,却见姜云拍了拍苗宛彤的手背:“咱们今天是不是不能轻轻松松从这儿走出去了?”
苗宛彤捏住了姜云的手,回头看了眼心有凄凄的众人:“怎么,这试剑大会还要继续的么?”
“自然。”秦文赋上前一步,坐在了最正中的那把椅子上,抬了抬下巴,“比呀,这不是选盟主么?”
净无拍桌而上,一掌向着秦文赋而去,秦文赋稳如泰山,脚一抬,劈出了刀剑的架势,一腿扫向净无,而后以手撑着椅背,另一脚缴缠住了净无前身的佛珠,一脚踹出去,正坐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老秃驴,老头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处处与我作对?”秦文赋咬了咬牙,阴狠从那张俊俏的脸上流露了出来,一扫原本的明媚,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里映着净无的模样,好似在看一个死人,连旁人也都看得浑身一抖。
“你师兄早看清了时局抽身走人了,就你蠢,还来跟老头子做事!”他话一说完,响指一打,翁文渊一掌盖顶,转眼之间便只剩了一具干尸。
秦文赋啧啧两声,折扇在手中轻轻拍出声来:“还有谁有意这盟主之位的,上来跟翁洛主试试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在这时跳上去做那只出头鸟,苗宛彤冷眼斜睨了眼秦文赋后,又侧头看向被捆至秦文赋身边的戴靖雪,心里盘算着如何将戴靖雪从秦文赋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手中救出来。
还得不伤着孩子。
却见翁文渊往比试台上一站,挑眼向着下面的人示意。
“你要的不过是五灵谱,为何还要在意盟主是谁?”
“自然是在意的,有了冥蛊,有了主持天下大局的人,有了能改朝换代的能力,无论朝堂,还是江湖,都要臣服于我。而这个帮我做事的人,自然是我的人。”
“秦文赋!”戴靖雪突然一把抬起头来,眼里的泪花打着旋,又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她突然冲着秦文赋笑了笑,“你积点德,手染血腥,总有一天是会有报应的。”
秦文赋斜睨了戴靖雪一眼,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踹过去,将戴靖雪那挑断了筋的手踩在了脸下。戴靖雪的脸上忽然落下一层冷汗,牙齿咬得作响,眼泪簌簌往下落,砸在受了伤的手上又染出另一层疼意。
“靖雪,有些话我不爱听,你还是别说了罢。”
苗宛彤被姜云一把拦了下来,却见戴靖雪咬着牙,仰起了满是汗水的脸,她疼得整张脸都皱作了一团,抬起脸时还能看见她额前的青筋,她猛地吸了两口气,又冲着秦文赋温温和和地笑了起来。
“原本说好的等爷爷不再逼着你继相府之位时,你带我远走高飞的呢?”
秦文赋低下头:“这梦以后再做,乖。”
戴靖雪笑着点头,眼泪落了一手背:“那你也先放下自己的青天白日梦……”
第88章 齐聚
众人纷纷侧头看着这对小夫妻,秦文赋眼里带着对戴靖雪的宠溺; 可脚下却没收力道。戴靖雪原本沾染了血水的脸上又糊了一层泪水; 楚楚可怜的模样别提多扎心。秦文赋捏住了戴靖雪的下巴; 微微偏着头; 径直看向戴靖雪的眼里; 他将漆黑的眸子一弯,那双好似湖水般的眼眸里映出了戴靖雪狼狈的模样; 却见秦文赋仔细地擦拭着戴靖雪的脸,如一条冰冷的毒蛇; 蛇信腥红; 吐出来勾着面前的敌人,冰冷的身子缠着戴靖雪; 活生生要逼走她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
“是不是做梦,现在不已经看出端倪了吗?”秦文赋手下极轻柔,将戴靖雪脸上的污渍擦尽后又以抬起头来冲着苗宛彤笑了起来; “你看,如今重要的人都在这儿了; 你师姐手里还有五灵谱呢。”
戴靖雪突然将头一侧; 一口咬上了秦文赋的手腕,尖锐的牙齿迅速破开了秦文赋手腕上的皮; 血水立马涌了戴靖雪一嘴。秦文赋狠抽出手一巴掌将戴靖雪抽得侧过了头去!戴靖雪回头,嘴角边是腥红的血,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秦文赋的血,却见戴靖雪扯起嘴角; 冲着秦文赋冷冷露出一个笑来。
秦文赋站起来,低头看着脸上挂着冷笑的戴靖雪,手腕上的血还在滴,他抽出折扇,扇面刷啦一声打开,割向戴靖雪脖颈的走势没有半分停顿!
扇面距戴靖雪只剩半尺时,却被一把刀生生断在了半空,他恼怒地回头,扇面直抛出去,苗宛彤在空中一跃而起,刀尖向下,压着秦文赋的扇面,而后迅速抽出,一刀前送,将秦文赋生生逼退了半步!
“不是在为你的宏图霸业选个走狗吗?不继续了?”
苗宛彤话未毕,便侧头看了眼站在秦文赋身边的翁文渊,意有所指地将“走狗”安在了翁文渊的头上,而后又退了两步,回到了姜云的身边,侧身时只微微瞥了瞥戴靖雪,却见戴靖雪如一具失了魂魄的走肉,半跪在地上,血水泪水糊了一脸。
秦文赋听到苗宛彤提起这事,笑意加深,眉头微挑,慢慢地收回了刚刚的戾气,捂着自己被戴靖雪伤了的手回到椅子上坐下,那睥睨天下的眼神好似眼前的所有人在他的眼里都只是蝼蚁,他这个操天控地的棋手,将所有人的性命都握在了自己的手上,比朝廷之上自称天子的人更加嚣张。
苗宛彤回身拉住了姜云的手,今日这一架,谁生谁死都说不准,却秦文赋却是抱着势在必行的姿态来的,苗宛彤怎么也不敢掉以轻心,何况如今的她功夫还不及从前,一个秦文赋,一个身带冥蛊的翁文渊,哪一个都不是善茬。
只要姜云能全须而退便好。
“不急,咱们还要等人。”秦文赋边说边掏出药粉来将自己手腕上的伤简单做了处理,又做了简单的包扎后这才侧头将目光几近奢侈地投到了苗宛彤的身上,“待其他事都处理妥当了,咱们再来处理咱们之间的事。”
说得好似两人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似的,充其量不过是世人嘴里所说的五灵谱在苗宛彤的身上罢了。
苗宛彤也不动,好整以暇地等着,等着秦文赋嘴里的他人,姜云却一直拉着苗宛彤的手未曾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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