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咲良的篮球》第194章

或者赤司对于总是和他争执的咲也有过不耐。部分是因为她是队友，部分是因为交情，总括来说，他还是比较希望能得到咲的认同，嘛，虽然说，就算得不到，咲作为队员，这样也能用了，没必要过于费心。
──赤司本来已经做好了只会再提醒她一次，之后不再跟她作无谓争执的打算。
「你是错的。」冷静了几天，咲回来后，这样跟他说。
「然后？」
「我是对的。」坐在体育馆的地板上，咲和以前一样肆意，双脚却没办法再屈起来，右脚的不便还是很清楚地在烙印在她的身上。
「……然后？」尽管懒得再跟她争辩，但是，赤司还是有些期待她会理解他。
「要向你道谢。」她望着地板，说着这些时，表情柔和了下来，「谢谢你向我说出没人敢跟我说的话，叫我回来篮球的世界。这一点我非常感激你。」
──嗯，心里总算是熨贴了。
「不必，」赤司一脸正直、无所谓地说，「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只是说出来，而做到这一步的人是你。然后？」
「要再向你道歉。很抱歉向你发脾气。」
终于等到她将口气软和下来的时候。
她终于可以开始面对自己软弱的一面，不再将自己困在他人眼中的「高桥咲良」里。嘛，虽然赤司也很清楚地知道，咲没可能这样就屈服。但既然他是正确的，那咲早晚都会明白这个事实，这只是时间问题。以及，他真的没在意咲对他开的玩笑，这种程度的玩笑根本就对他不起作用，但是，被她感谢的时候，很坦白说，赤司感觉到自己是觉得愉快的。
他的时间，都是时间。
知道这不是礼节性话语，她是真心感谢他的。
──好吧，坦白说咲肯软和下去的反应也让赤司相当地松一口气。
──简单来说就是被顺毛了。
──绝交是绝对不会影响到赤司的生活，但似乎颇为影响心情，他想。
所以说，其实就算被绝交也绝对是赤司自找的，他心情稍为有点点不好个屁哟。
没错，咲离队的话，赤司是觉得这不会妨碍到他向前的步伐，但他还是希望她留下来，于公于私。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咲消失不在的几天，赤司的心情有点点点点点点不好。
其实获得好意的方法很简单，真心相待就可以大大提高获得的机率，打个比方，新搬到一处住所，你主动去敲开邻居的门，送上见面礼，而对方有回应、你也再次回应的话，关系很容易就持续下去，除非有一方终止了善意。当然，交往也要在保护自己、适度掩盖自己的前提下。所以，赤司其实觉得和咲相处真是异常简单。她不会在意赤司的自我保护，同时愿意更大地给予她自己的真心。这方面来说，咲确实是个很勇敢的人，因为赤司不相信她不知道人是会背叛的。
如同，她其实知道自己的优秀会让她的队友妒忌，但她的处理方式和持续的善意，为她带来队友真正的接纳和尊重。
嘛，又当然，赤司觉得那些只会成为她负担的队友，对这一刻的咲是没用的。
──但为免刺激过度，赤司暂时没将这句说出口。
──好的，其实他知道再说下去真的会被绝交。
望着眨巴着眼睛看他、道歉加道谢以及想叫他看医生的咲，赤司在没人见到的角度，叹一口气，稍为的不耐烦也消失了。每一次，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咲的个人特质吸引过去。
──算了。
赤司对咲的容忍限度又升华了。
虽然明明就是他犯二在先啊喂。
看出咲还有很多想法，赤司先行离开，留她一个人在空落落的体育馆中想清楚，没再逼她。张弛有度才是成功的做法。
但不知道为什么，赤司还是从体育馆的后门绕了回来，站在二楼，隔着栏杆，看着咲投出那歪斜可笑的一记投篮。
再没当初耀眼的姿态。
还第一次让赤司看见咲有哭鼻子的打算。
但摔在地上自行爬起来的咲，其实一次比一次的漂亮。
──不因为摔倒过以及有摔倒的经验而失去迈步的勇气。
高桥咲良是很漂亮没错。
──于是少年你天天觉得少女很漂亮是闹哪样。
有些事情，开始脱离了纯粹欣赏的范畴。
嘛，对着她也确实生气不起来，算不上是可怜她，但赤司也自问没掉价到跟状态不好的她生这些闲气。况且，也是被顺毛了嘛。
──其实重点很可能还是在于顺毛。
很狡猾，每一次想要放开手的时候，咲就会顺他的毛，顺到他舍不得离开。
高桥咲良吸引着赤司。
离开体育馆时，咲像是要将以往的回忆都锁好一样，将体育馆的门牢牢地锁上。赤司也打算离开了，但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体育馆的后门被校工锁上。
没错，偷看的赤司被反锁了。
但英明神武的赤司只需要眼下一扫，就找到位置爬窗出去，根本不需要麻烦人。
──虽然另一个他跟他说，赤司你的行为相当愚蠢以及不堪入目。
──能出去以及没被抓到就好，他是正确的。
──噗。
于是他和她的关系还是继续有耐性地磨下去。
经过帮助咲解决小混混那次，赤司和她又逐渐说得上话，年前的争吵逐渐被按了下去。部活时间又或是午休，两个人坐在旁边，有时候一聊就可以聊上半天；要不得空，只聊上几句，也总是以笑意作结。关心对方，变成自然而然的事，「小心」、「辛苦了」的对话，很自然就说了出口。咲还是会对他恶作剧，甚至似乎是喜欢上这种活动，但赤司也不介意。
不是因为不在意而不介意，而是，这样做的人是咲，所以他不介意。
如果可以让她开心的话，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是无妨的。
──可惜咲听不出他转变了的潜台词，不然本文的长度应该可以少个五分之一而不是远远地超出了作者的预期。
和咲待在一起，不经不觉，他的心情就会变好，总是很轻松。赤司不反感和她待在一起，加上她的才能，赤司也很乐意跟她共事。比以前更加的乐意。
和她两个人留在酒店房内，也完全不会有任何不适。
他知道事情稍为偏出了预期。
其实他不是白痴，身边有很多在谈恋爱的同学，比如以前的灰崎，跟他上过酒店的女生就有不少。当然，赤司的生理状态都很正常，也是对女生会有兴趣，但他不觉得他对咲是方面的感觉。
抱她？呃，坦白说赤司一点都不介意这样做。
──好吧貌似还挺乐意。
但似乎也不是非要这样做不可的意思。
况且比起「女朋友」这种不稳定的角色，赤司更重视咲作为球队经理的价值。他当然可以同时兼顾很多事，但，有必要浪费精力吗。现在这样就很好。他也喜欢看咲跟在他身后的样子，咲也觉得跟着他会很轻松，双方都没压力，不是吗。加上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不少分歧需要时间来磨合，赤司不觉得操之过急会是好选择。
如果操作得好，他和咲，在可见的将来，大概不只到这个地步的。
「女朋友」不是赤司想要的。不，应该说，赤司觉得这种定位对他和咲来说太不足够。
赤司尚未确定他对咲想要的地步，但这不妨碍他的脚步。
洛山篮球部继续向前迈进，阿征和咲的关系继续古古怪怪地不清不楚。
有时候赤司会因为顺路而给她带饮料或是蛋糕回来，每一次都会得到咲的道谢，以及在隔天收到她亲手做的便当作为回礼……虽然说就算没回礼，赤司也不介意这些「举手之劳」，但……很坦白说他交出礼物的一刻其实就是在等待她的便当呢。
他自问是理解她的，所以，不能将她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而是需要珍惜。他的确珍惜，但是，他还是想要「理所当然」。
咲对他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很好的结果吗。
喜欢这一种关于伸手以及得到回应的默契，喜欢跟她待在一起，阿征喜欢咲扯着他的衣角走的感觉。衣服的下摆被扯着，不用回头就可以知道她在跟着，光凭想象就知道，咲正在嘟嚷着他甚么，脚下却不停地跟着他走。或者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够成熟的表现，毕竟，这种依赖性的举动代表着咲现在不稳的心理状态，他也确实希望她好起来，但，也是觉得被扯着衣角走的感觉很不错。
两个人一起的感觉很不错。
既然不错，那继续下去也无妨。
或者可以再尝试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