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之娇花[穿书]》第314章

“怎么没把京京带过来？”
“在我妈家呢。”提及儿子，魏春华脸上闪过一抹落寞的笑意。
两人平时上班没工夫带孩子，每到寒暑假魏春华都会把儿子接到身边，怎么暑假也送到老家去？瞧周师达面色不显，宋月明也就没有多问，以为魏春华仍旧是在忙着工作没工夫照料孩子。
等林秘书将这一年的养老费给到，宋月明才知道魏春华当时的落寞是跟魏家有关，王宝珍身体越来越不好，她更是无所顾忌的作起来，大闺女没钱，二闺女公婆厉害，薅羊毛就仅着小闺女来，三五不时的让魏春华回去看她不说，还想到城里小闺女家住一阵子。
这也是跟去世的魏老太有样学样，魏老太当年也经常到闺女家住，不过人家不薅羊毛，还会偷摸给闺女钱，因为儿媳妇王宝珍要是不孝顺她，全靠闺女回娘家指点儿媳妇做人呢，王宝珍没学到精髓，只学到了皮毛，儿女都对她作天作地要存在感的方式厌烦的很。
魏春华的公婆都是带孩子才到城里来，平时不给小两口添麻烦，就算对魏春华和王宝珍有点意见，看在宝贝孙子的面子上全给忍了，周师达不愿意让丈母娘过来住，魏春华也不愿意伺候，王宝珍大骂她不孝。
“老爷子倒是想教训，还没开口老太太就哭天喊地的说身上不得劲，我看她脸色实在不好。”
林秘书说的十分委婉，在他看来王宝珍已经是没几天好活了，他接触这老太也有近十年，开始还是个要点脸面的老人，现在已然是什么都不顾了。
卫云开听了之后说：“那就安排人给她检查一下身体吧。”
检查身体是林秘书安排人在市里做的检查，王宝珍三高很严重，别的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检查过后，魏根生带她回了县城。
据说，王宝珍回去后还在骂骂咧咧说他们不孝顺，连去医院看她一眼都不肯。
宋月明看过体检报告，不难注意到王宝珍的体重，估摸了一下她现在得比以前胖两圈还多。
“倒真的是随心所欲了。”
说实话，对王宝珍他们已经是麻木状态。
不过谁也没想到，没检查出来大毛病的王宝珍回到家五六天，大闹一场之后，就跟她婆婆魏老太似的，吃一顿好饭躺床上睡一觉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是魏爱国打电话来报的丧。
“开子，俺妈今个儿下午走了。”
……
走前的大闹是因为跟斜对门的魏姓媳妇吵了一架，王宝珍养的鸡跑出去叨了人家菜地里的荆芥苗，魏姓媳妇不愿意，把鸡赶走指桑骂槐的骂了一句。
王宝珍不服气，从家里出去跟人家大吵大骂，魏根生嫌丢人，将王宝珍给拽了回来。
连住在隔壁的魏强和新媳妇也觉得王宝珍无理闹三分。
“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一点好都落不上，养儿儿不孝顺，给人家养儿也养出来个丧良心的，我这么多年养孩子伺候你娘，我都养到狗肚子里了，一家子没一个对我好的！你们都是丧良心的，都不要脸！”
王宝珍一番话把一大家子人都给骂了进去，还把魏强已经怀孕的新媳妇气的肚子疼，直接送到了 医院。
王宝珍振振有词：“不叫我好过，我也不叫你一家子好过，我看你们能把我咋着，魏根生，恁娘当时就是这样对我的，现在凭啥不叫儿媳妇伺候我？都是她们该我的！”
魏根生捏着拳头不说话。
齐树云不愿意被骂，嘟囔一句：“妈，现在可不是旧社会，哪有你这样当婆婆的？”
从进门她就没怎么伺候过婆婆，现在都老了，让她伺候？门儿都没有！
马凤丽站着不说话也是一个意思，王宝珍看着气血往上涌，直接冲到齐树云面前扇了两个重重的耳光，直接把齐树云给打蒙了。
王宝珍恶狠狠地说：“这么多年了，我制不住宋月明我还制不住你！”
“呸，你也就敢欺负俺这亲生的！”齐树云吐出来一口血沫子，牙都被打流血了，要不是魏爱国在旁边拉着，估计得冲上去跟王宝珍厮打。
魏爱国厌烦老娘这么闹，无奈的打圆场：“妈，你闹啥闹，现在日子过得还不中？”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俩，我要不是因为你是我亲儿，我管你干啥？！我这几年少给你钱了？”她手里的养老费花不完都给这俩儿子弄走了，当年要不是想给俩儿多捞点好处，绑着老三两口子，能至于闹到现在这地步？
旁边的魏爱军一听第一反应却是问；“妈，你给大哥多少钱？”
王宝珍瞪他一眼说：“你现在把你媳妇打一顿，我也给你钱！”
“妈，你别开玩笑了。”
王宝珍还是忿忿的：“三个儿媳妇一个比一个不中，早知道就叫你们俩离婚再娶一个也比现在的好，还有那卫、云、开，早知道就不该给他娶个外庄的媳妇！”
当时想的是外庄来的媳妇好拿捏，亲戚家的闺女，卫云开看不上不说，关系近了，婆婆就没威严了，谁知道——
哼，还不如娶个亲戚家的！
齐树云和马凤丽这会儿是真恨王宝珍，你眼气人家卫云开和宋月明就算了，盼着儿子离婚的婆上哪儿找去？
俩人哭天喊地的说婆婆心眼孬，场面眼看收拾不住，魏根生直接怒气冲冲的将儿子儿媳妇赶出去，没人在这，王宝珍想骂也骂不起来。
魏根生对王宝珍，颇又三四分当年对他老娘的无奈，只能威胁：“你要是继续给我胡咧咧，那这日子也别过了，咱俩离婚，养老费你也别要了，我看你咋闹？”
王宝珍冷哼一声，这才算了。
第二天，王宝珍买了路过吆喝的西瓜，又吃两碗凉面条就去午睡，等晚上不见人出来吃饭，魏根生去看一眼，人早就没气了。
……
接听电话的时候宋月明和卫云开都在旁边，听清楚内容都是一愣。
卫云开先反应过来：“哪天办事？”
“初八。”
电话这就挂了，宋月明听了之后揉揉脸，还没啥真实感。
“我那天没安排什么事，咱们都过去吧。”
“好。”
卫云开捏捏眉心，表情莫测。
同在客厅里的卫真听见这对话来问：“爸爸，怎么啦？”
“没事，老家一个奶奶去世了，我跟你妈过两天回去看看。”对闺女，卫云开说的简短轻松，怕吓着她。
卫真看出父母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聪明的没再多问，自己去跑道书房弹钢琴，音乐轻柔舒缓，带着温柔的安抚，客厅里的两人听了缓缓笑起来。
这是属于小棉袄的力量。
王宝珍的丧事办的声势不小，魏爱国和魏爱军都不算穷人，农村渐渐流行起红白喜事大操大办，送出去的礼钱都得收回来的，再说办的差了，闺女也不愿意。
魏家三个闺女都没见着王宝珍最后一面，魏强去把魏春芹接过来，她呜呜咽咽的哭了一路，看热闹的都说这闺女孝顺，魏春玲和魏春华也陆续回来，置办了棺材寿衣，满院子的哭声。
宋月明和卫云开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头攒动，上了礼钱和黄纸，哭一哭就算走完流程。
两儿子守在棺材东侧，三个闺女两个儿媳妇在西侧，个个都是披麻戴孝的，宋月明只跟魏春华说了两句话。
王宝珍折腾魏春华最多，这会儿一双眼哭成核桃，对宋月明也是勉强笑笑。
魏春玲站在一旁也是个泪人，想跟宋月明说两句话也不敢动，她这几年不好过，虽说跟杨敏学了绣技，但两家闹掰之后，没有杨敏的名人效应，她生意一落千丈，县城乡下愿意买绣品的也不多，挣不了多少钱还要被婆婆嘲讽花张康的钱，人比从前还要消瘦。
“嫂子……”
即便是在这时候，宋月明也只当没听见魏春玲喊她。
寒暄之后走出灵堂时，她扫了一眼王宝珍的遗像，黑白照上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大约是照相的时候也胖了不少，看着跟当年的魏老太很像。
宋月明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相媒第一次见到王宝珍的模样，已经很模糊了。
走出去也有不少人兴致勃勃的跟宋月明说话，她当年就在村子里住了半年，根本不认识几个人，也有随着看在张康面子上过来吊唁的人跟卫云开寒暄，张康本人站的不远不近，生疏的说了两句。
正要走的时候，有个老大爷骑着自行车载过来一个小姑娘，还大声提醒：
“张康，宁宁这大老远的都回来了啊！这闺女有孝心呐，下车就往家跑，叫我给捎回来了！”
确实是何宁宁，挺陌生的大姑娘了，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脸上还挂着眼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