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通通给我失忆》第54章

乌鲁克的舞蹈主要用于祭祀，热衷于享乐的吉尔伽美什也会在私人宴会中安排一些擅舞的神妓，不过斗舞如此世俗化的活动，于他还是第一次见。
心思一动，又坐回原处，而差点被抛下的梅芙也支起身子，目光灼灼地向之前发言的酒保服男人望去，留恋不舍地追着他穿过人群，这才重新落到吉尔伽美什身上，调侃道：
“你果然对凡俗的娱乐很感兴趣啊，意外地亲民呢。”
“哼。”
他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视线落在舞池上。
乐声响起，却并非之前的劲曲，而是一首英文慢摇。
粗哑的男中音缱绻地唱着，伴着与柔缓的节拍与昏黄暧昧的光线，唤起人内心深处的情绪。
这虽然也鼓点鲜明，却实在算不上适合斗舞的音乐，倒不如说更像是宴会交际所用的舞曲，也不知道这奇妙的操作是谁想出来的，仅凭难以施展的舞技恐怕很难判出高下。
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致地抿了口杯中红酒，目光扫过人群，原本斗志高昂的年轻人们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音乐响起几秒后，才手忙脚乱地摆动起来。
在两两拆开，各自扭动的暴露度颇高的肉林中，唯一舞步契合的一组，就显得尤为突出了。
那是一对年龄不过16的少女，身高相仿，两袭及踝白色长裙随轻缓的舞步旋转散开，在群魔乱舞的舞池中，犹如两朵盛开的百合花。
他轻慢游移的目光倏地定住，再也无法挪开。
莹绿与鸦黑的发丝交缠，一如少女们黏着甜蜜的视线呼吸，一静一动的气质对立互补，再容不下第三人插足。
——全然不同的场景，位置却极其相似。
少女们掌心相贴，十指相错，步履间是默契天成。
“哇哦，跳得真是不错呢。”　梅芙评价道，全然未注意到身旁王者危险的神情。
时光倒错的苦涩，伴着甘美的美酒，在舌尖绽开。吉尔伽美什放下手中高脚杯，脸色阴晴不定地追逐着那对如胶似漆的舞侣 在又一个轻盈的摆荡后，绿发少女勾住黑发搭档的腰肢重心下放，以一个传统华尔兹谢幕结束。
静默片刻后，看呆了的人群中掌声雷动，口哨声不绝。
无论是哪一名少女，单独评说，舞步不过熟稔而已，然而当她们站在一块相视而笑时，弥合酝酿的光芒，却比任何舞者都要夺目灿烂。
显然，今晚的赢家已经决定了。
爱凑热闹的粉发女王也随着热切的人群一起鼓掌，眼神向身旁人飘去，询问道：
“你觉得——唔！”
她来不及说完，就被吉尔伽美什粗暴地拽下沙发，三两步拖入舞池。
最古的英雄王紧紧攥着康诺特女王，毫无绅士风度地将女伴拉进人群中，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一脸懵逼的少女们，语气狂妄地宣言：
“区区蝼蚁，在本王面前也敢猖狂？！”
这发言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被强硬分开的人群却没有展现丝毫怒色，而是比之前更为狂热地，为新出现的挑战者呼喊尖叫。
由魔力铸成的完美**，无论在哪里都会成为视线的中心。更何况两人并肩站在一处——尽管男方神色暴戾阴沉，女方一脸状况不明——光是这颜值足以在场众人头脑发昏了。
在众人的欢呼撺掇与吉尔伽美什凌厉的注视下，准备宣布结果的主持人表情一僵，就改了口风：“新的挑战者出现了——之前表现良好的姐妹都否继续维持优势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音乐再度响起，依然是慢摇的风格，还没有点亮夜店舞曲技能的女王梅芙身体僵硬，任由吉尔伽美什摆布，凑到他颈边咬耳朵：
“喂，你难道知道怎么跳这个？”
意料之中的，她被瞪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闪闪：本王要举办宴会啦，我们——
绘梨香：哇，小恩！我们去跳舞吧，我来教你！
恩奇都：好呀，我们走吧。
闪闪：？？？
客串的折原姐妹：今天乔装打扮来静雄哥的酒吧当托，遇到一个表情很可怕的金发大叔……
第49章　幕十二
白发少年提着一团红色的物体，　向他抛来。
——是一名年轻女性。
确认到这与梅林御主相同的外貌信息，　库丘林却没有上前接住，眼神一凛，手中Gae　Bolg划过暗沉的夜色，　卷起红色的魔力涡流，毫不留情地刺向紧闭双眼的人形——
嘭！
枪尖没有悬念地刺穿女性的胸口，　却不是皮肉割裂的手感，　人形在穿透的瞬间向内急剧坍缩，　绽开刺目的白光。
“快走！”
有所防备的库丘林扭过脸向反应不及的巫师喊道，　疾步向后退去。
——但还是晚了。
猝不及防的黑袍巫师露出惊恐的神情，　只来得及匆匆喊出盔甲护身，便被白光吞噬了，喉间溢出破碎的尖叫，　在烟尘与光芒散去后，生死不知地躺卧在魔术炸开的直径三四丈的坑洞中。
“切，被逃开了吗？”
陌生的女声悠悠然响起，　从门口缓步走出的，　是瞳色青如磷火的女性红衣魔术师。她得意地扫过失去战力的手下败将，又瞥向不远处神色阴晴不定的蓝色枪兵，　惋惜地咋了咋舌，
“让你白费功夫了，梅林。”
“没事，我对巫师也相当好奇呢。”
白袍的梅林微笑着拿法杖末端挑起巫师的尖帽，好奇地转了圈，
“在他们的传说里，我的地位似乎很不一般呢。”
“我记得……你好像是巫师界信奉的神明大人之类的？”
远坂凛好奇又略带恶趣味地询问道，
“突然御使了魔术师们的死对头之神，真是荣幸万分啊。”
库丘林冷眼注视着Caster主从满是挑衅意味的对话，原本毫无波澜的内心，在感应到某处的魔力变化时咯噔了一下。
——不、不会吧？！
然而，在不祥预感升起的下一秒，令英灵头痛万分的命令就在脑海里炸开：
“你还在等什么，Lancer？是想像那个废物一样被处理掉吗？！”
傲慢的女性巫师从身后接近，她毫无瑕疵的美丽容颜在看向银发的“传奇巫师”时，焕发出极盛的光彩，声音也由冷酷转向柔情，
“请稍等一下，梅林大人，我很快就会将你从魔术师的爪牙下救出。”
莎安娜·马尔福显然是无法忍住激动在基地中等待结果的，所以她决定追过来亲自监视战场。
她这话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显然是真的相信这个“梅林”就是她所信奉的那个。
这可就难办了啊。
库丘林望向表情戏谑的红衣魔术师与神色无奈的银发英灵，又瞥了眼始终不语、似乎在静候御主命令的Saber。
御主的命令无法违抗，但二对一的局面显然不利于己方——更何况，即便能凭一己之力战胜眼前的两名英灵，梅林的存在于他与大小姐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石榴色的瞳眸凶光毕露，他嘴角扯起，拧开一个腥味十足的笑容。
——不如说，正合他意。
【不在乎死期是今年明年，只须不被后人遗忘便心满意足。】
【非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未能在最后，以战士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死去吧。】
渴望痛快淋漓的战斗，天生为战场而生的英雄，若是会因区区人数之差而畏怯，那也太不像话了。
战意熊熊燃烧，布满茧子的手掌握紧Gae　Bolg光滑的枪身，库丘林望向娇小的剑士，爽朗地说道：
“抱歉啦，Saber，虽然还想见识下你御主的厨艺，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他挽了个枪花，
突然——
库丘林握紧枪的手，忽然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下。
没有人注意到这堪称丢脸的一幕，对峙的三组主从面上都毫无异样。
但这个异常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他沉下面孔，眸中掠过深思。
从被召唤以来，这具由魔力构成的躯体，就像中了病毒一样，似乎在隐隐排斥着宛如他半身般的宝具。
这是他亲密的伙伴，恩师的礼物，在无数次战役中伴随着他，使起来宛如运转四肢般毫无阻滞。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幕。
【战斗……除此以外呢？】
在回应召唤时，库丘林询问着自己。
现在，冰凉的回忆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带起心间一片微麻的痒意。
……那人流逝的生命力已然无法挽回，而刺穿他脆弱身体的，正是此刻温驯地握于他手中的贪欲之枪。
“闹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