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佟佳轶事》第126章


说完挥了挥手,径直的迈步出去,上了车。
“额云,这诗用咱们的话怎么读。”木云看着那对窗花,耳边响起当年佟玖还略带稚气的声音,那时的她们还多说满语,对汉字知道的并不多。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木云看了后念了通,摇摇头“只知道汉音是这般读的。”
“额云,这讲的是什么故事?”木云清楚的记着,那日的佟玖穿了件大红的缂丝百花纹氅衣,皮皮的坐在小窗前的窗台上歪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脚上的虎头的靴。
“大抵是说两个人交好,就像这窗上的鸳鸯一样,任风吹雨打也不分开吧。”木云讲解道。
“我知道,就像咱们这般。”佟玖从窗沿上跳下来,仰头看了会窗户上的窗花,拉过木云的手晃了晃,笑笑的道“是不是?”
“我们长大嫁人就要分开的。”木云趴在窗台上,下巴枕着胳膊,也看着窗户上的窗花,闷闷的嘟嘴,忧愁的道。
“那有什么,我娶你就是了。”佟玖点着脚,揽过木云的肩拍了拍,让她放心的道“额云,咱们这辈子都不分开。”
“那。。。。。。。”木云想了想,道“你娶了我,以后就不能叫我‘额云’了。”
“嗯,那好吧!”佟玖有些不情愿的拧了拧小眉头,认真的道“那以后我就叫你的名字,木云。”自那以后,佟玖便只叫她“木云”了。
想到这些,木云一把扯下窗上的窗花,咬着牙撕了个粉碎,冷笑的道“上邪,我愿与君绝!”
再说济兰一行人等回去后。
虹筱因喝了掺了迷药的果酒,醒过来时还是觉得头疼欲裂。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道只记得佟玖吃了些西瓜,又一直在把玩鼻烟壶,并没喝酒。
看着趴在药池里泡着温泉的佟玖,颈背都被银针扎成了刺猬,还一直昏睡不醒,虹筱也顾不上头疼,边为她拭着头上的细汗,边心急的问着济兰“九哥儿这是怎么了?”
“想必是吸了白罂粟粉。”济兰一点点的擦着佟玖掌心的伤口,满眼的心疼。
“什么?表小姐她。。。。。。。”虹吸惊呼着盯着佟玖,自责的道“原是我的错,竟如此的大意。”
济兰为佟玖涂抹好金疮药,道“不仅如此,还给她熏了苗夷的春香。虽脉象上看只是肾精亏虚的厉害,不怎么打紧,可她这一向身子就弱。”
“春香,那九哥儿和表小姐她们。。。。。。。”虹筱欲言又止的看着济兰。
“齐佳·木云还有些良知,最后喂她喝了蒙汗药,又喊了我去。”济兰叹道“不然,她也不会此时还睡着。我只是担心,她就此染了大烟。”
“不会的,九哥也只是吸了这一次。”虹筱连连摇头,肯定的道“九哥儿是绝对不会沾染上那些东西的。”
“你下去休息吧。”济兰疲倦的道“让我与她独处会儿。”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济兰心里就一直在后怕,若是对方不是木云,亦或是木云将此事做到了底,佟玖要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看着佟玖又一次这样遍体鳞伤的回来,济兰觉得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心里闷的不能呼吸了。
抹了抹脸上不经意淌下来的泪,济兰长吁了口气,将手里的巾子浸湿,为佟玖擦着身上的瘀紫。
“咳咳——。”随着几声闷闷的咳嗽,佟玖晃了晃脑袋转醒了过来,嗯嗯唧唧的唤了声“阿济。。。。。。”
“嗯?”济兰应着,瞧她醒了,便上手为她逐一的取着身上的针。
“嘶,疼。”佟玖吃疼的歪头向背上看着,可才这一动,就觉得头也疼,嗓子也疼,心里还是有些泛恶心。
“我怎的就回来了?”想起在齐府上那会儿就恶心的紧,拿眼瞧着济兰很是不快的侧脸,小心的问道“是不是,西瓜吃的忒凉,坏了脾胃?”
“别乱动。”济兰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发顶,道“再泡会儿,出了汗,咱们就出去。”
佟玖用被布裹成粽子的左手拨楞着池边的玉锁牌,有些不是心思的道“以前我吃坏了东西,虹姐儿都化一碗绿豆糕的汤给我,今个儿怎么不见人呢?”
济兰知道佟玖,虽平日里看着她大大咧咧的,刮了哪碰了哪都不甚在意的模样。
可那大都得是在虹筱和大家伙儿一股脑的嘘寒问暖之后,她心里方能舒坦呢,不然就会生出眼前这样的小女儿状来,毕竟也是在蜜罐里长大的矜贵人。
“绿豆性凉,吃坏了脾胃更不能吃绿豆糕了。”济兰扯了扯她的耳朵,又道“你呢,也不必急着见虹筱。她吃多了酒,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佟玖心虚的吸了吸鼻子,济兰勾起嘴角,凑到她面前在她的眉间轻啄了下,望着她道“我陪着你。”
佟玖嘿嘿一笑,瞪了瞪眼,道“我这会儿觉得不碍的了,让我出去吧?”
注:'1'额云,eyun,满语“姐姐”的意思。
及至傍晚,用罢了晚膳,夏夜的屋子里闷热的让人心烦。佟玖说想到院子里去透透气,富察沁即刻打发了小厮在院子里摆上藤椅和小几,又让妹妹去泡壶茶来。
于是,众人移步到庭院中纳凉。
佟玖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的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济兰坐在她身侧,听着旁边的虹筱和富察沁聊着时下的女红正兴着什么样的针脚,眼则是看着小米逗弄着景赋的信鸽,而景赋就立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瞧着小米和鸽子,脸上不再是初见时杀气腾腾。
“看天色,明个儿有雨。”济兰见佟玖一直盯着天上瞧,喝了口茶,悠悠的道。
“九爷,沈掌柜的求见。”门上的小厮进来通报。
“沈见平?”佟玖收回眼,听小厮称是,便坐直了身子,道“请他进来。”
“九爷,夫人,诸位一向可好?”沈建平急急的进来,跟大家见礼。
“是保定出了什么事吗?”佟玖不解,他事先也没个通报,就这样到江南来了。
“不是保定,是关外。”沈见平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神色焦急的道“之前咱们在恰克图谈好的那个俄国相与被晋商抢走了。如此一来,用咱们的茶砖换俄国人皮毛货的买卖便不成了。”
“先坐吧。”济兰招了招手,富察沁为沈见平上了茶。
“九爷,不仅如此,咱们从恰克图运回的皮货在驼道上已经被暴客洗劫过好几次了。”沈见平忧心的道“事先我就跟您说过,那恰克图是山西人的天下,旁的商帮想进去做买卖,谈何容易啊。”
听他这么说佟玖笑了笑,道“见平,这天下。。。。。。是旗人的天下!”又看了看天空,吩咐道“他们想收皮毛,那就让他们收个够。你即刻就动身北上出关,通知各号停收皮毛,之前收的也全部清仓。”
“这,那九爷咱们号上就不做皮毛的生意了?”沈见平猜不透佟玖的心思。
之前说想办些进贡的皮毛,让自己跋山涉水的到恰克图去找俄商收皮毛的是他,这又说不收还要清仓的还是他“九爷,这个季节卖皮毛,卖不上价钱啊。”
“听我的。”佟玖起身往书房去,边走边道“你这次走先带一批砖茶过去,在恰克图把达正昌的门面支起来,这些砖茶全都跟俄商换粮。我修书给包头府的金大掌柜,让他分派些人手给你。”
“收粮?”沈见平听后更纳闷了,因为从俄国贩粮回来运输费用高,利薄,赚的不过是辛苦钱,所以现在关外的大部分有些实力的晋商都不赚这些辛苦钱,时下最兴利最厚的便是这皮毛业。就连达正昌之前也在渐渐收缩粮业市场改做其他运输轻便的营生,可怎么绕来绕去的又绕回到卖粮食上了?
“对,收粮。粮业是咱们起家的老本行。”佟玖写着信,道“你先过去做我的先锋官打前站,我这边为王爷的采买办妥后便马上到恰克图去找你。这是咱们在恰克图的首战,成败就在于是否能交下俄商相与。要让俄商都知道,这大清国能去恰克图做生意的,不只是山西人。”
送走沈见平后,邢空命人点了高烛,看着墙上的商图略有所思。
济兰进门时,佟玖正眉头紧锁,“啪啪”的打着算盘。济兰也不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立在那瞧着她。
“关外这个摊子,还真是非我不能成。”佟玖看了看算盘上的数“这次达正昌能不能在恰克图站住脚,就要看老天爷了。”
“赌了多少?”济兰朝她案上的算盘看了看,轻笑着道“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如此?”佟玖不服,轻轻往前推了推算盘,让济兰看清算盘上的数目,道“这要是都赔干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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