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曼春怨》第45章


可这个时候两秒已经够了,有了那么一个缓冲,再加上下意识用了保护的姿势,从二楼跌落下来
的时刻,只将她镇昏了过去,浅浅的血滴弥漫开来。
明楼站得太远了,而且,也许他自己都不想承认,他迟了有三秒左右,才茫然无措的打算扑过
去。汪曼春跳下来的二楼墙上装了一枚大大的镜子,平常是用来正衣冠用的。
有那么一秒,他希望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真是个畜生,明楼。他对自己说,可孩子生下来要怎么办?
孩子的母亲和孩子的父亲是世仇,这个孩子生下来注定是要绵延在战火中的,不是只和汪曼春,
他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拥有孩子。
他艰涩的,慢慢的挪过去,目光停在镜面处,慢慢凝固。
那是无法遮掩和伪装的惶惑无助从眼角蔓延开来。
他还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准备,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
明楼深吸一口,上前蹲下将女孩儿的身体一把抱起,然后挪动着一步步往外走去。明镜已经被赶
来的阿诚解开,扶下了楼梯。
“明楼,你带着她要去哪儿?”她满脸慌张,几乎克制不住平常和缓教养的声调,声音都高了几
度,尖叫起来。
他呆呆的别过头,看看明镜,又看看明诚,转眼又低下头,声音呆板而平静。
“我不知道,只是先去酒店,然后找个医生吧。”
接下来,就是明镜做的第二件错事,她张了张嘴,
“带她回家吧。”
违反祖训的报应,这些罪孽就让我明镜一个人来承担,为了明家的未来,为了明楼的幸福,为了
那个可爱的还未出生的孩子。
她仿佛已经步入暮年,再无年轻时候杀伐果决的狠心。明镜跪在父母的牌位之前,苍白着脸色用
钢笔写写画画。
生命的沙漏一粒一粒缓缓落下,朝阳升起,群星闪耀。
我们共享着理所当然的清晨,理所当然的夜晚,
也总有一天会结束。
他还年轻,拥有美好的爱情。
但是,不要虚度光阴。
人生是如此美好。
随心所欲的生活,随心所欲的前行,时光就这样继续下去。
在流逝的时光中,直面现实的活下去。
时光是如此美好,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这是那个人第一次吻她时留下的语句,他的钢笔字细密连绵,即使十几年后拿出来看依旧会为此
一遍遍的颤抖。
可讽刺的是三个月后,他便提出分手,此后不知所踪。
洇湿的蓝色墨水一滴滴的化开,她慢慢的将笔扣上,旋紧。
开始吧,她叹了一口气。
“阿香。”明镜扬声道,“去把我衣柜里的旗袍拿两件出来,再把我屋里的龙凤和合被送到大少
爷房间去。”
明楼的房间连着书房,平时总是干干净净的,窗户大开着,总有小花园里的香气飘过来,现在正
是剩下,玫瑰和芍药的味道交织着黏在一起细细密密,本应该是自然味道。
如今却窗门紧闭,飘着安神香的香气,当然不只是为了躺在床上的女主人,还有在书房工作的明
楼。
他需要药量增加了。
汪曼春“死了”。在他的一番运作之下,死在面粉厂的爆炸之中。
前女友死亡,小弟处死,皆系□□,还将自家大姐给绑架了,一时之间,明长官连上班都不去,
伤心过度,只靠着藤田芳政体恤将事务都放到家里来做,文件放到家里来签字,全盯着阿诚主持
大局。
和在酒店的日子不一样,她如此苍白而虚弱,事实上苏医生来的时候,风衣下面的血液已经有些
干涸变得黯沉,却依旧源源不断的濡湿锦色的床单,虽然最后险险的度过了危险。
我不明白,对你的爱是否只是过去的幻影。
对你的思念越发深切,令我辗转反侧。
他坐在床头看了她半晌,才伸出左手来想要去抚摸她的头发,却被狠狠的“嘶”了一下,手掌就
被袭击了。
胖乎乎的猫咪因为营养太好,脂肪的堆积看起来更加严肃凶相。他仿佛知道自己的女主人就在这
儿,也不顾这些天来两个人相依为命的“革命情感”,张嘴就恶狠狠的咬上来。
“白眼儿狼,”明楼嘀咕了一句,“倒真的和我挺像的。”
它在明楼的床上钻来钻去,也是老住客了,明长官夜里睡不着也肯把它搂在怀里,虽然最后醒来
的时候,总是在明少爷脸上降落的。
温暖徘徊了一会儿,也许是老习惯了,打了一个转就往汪曼春的肚子上一钻,舒舒服服的躺在那
儿打起盹儿来。
“下来。”明长官去薅猫,乱七八糟的和温暖争斗起来,他一向是和猫咪势均力敌的,这次也不
例外,被它整的双腿跨在曼春身上去拽它,失手拽到了孩子的母亲的长卷发。
然后汪曼春就醒了。
一起私奔吧
【六十四】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做!”他扬手掀翻桌上的一盒谢馥春,雪白的的鹅蛋粉碎了一地,洋洋洒洒的粉末呈半静止的状态停在空气里眩在阳光下凝缩成一朵尖角八瓣花。然后急速坍缩下来。
“木已成舟。”眼角有痣的女子坐在木圈椅上视若无睹,只由着明台发泄。
也不能责怪明台,他本应该察觉到的药物的问题的,可他全心的信任着她,喝下了那杯见证他们相遇100天的气泡香槟。
在他昏昏然酣睡的时候,他的大姐可能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有个女人拿着他大姐的性命去威胁他的大哥。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谁能预料到每日睡在他枕边的小女人和76号情报处处长有那么点关系,哪怕汪曼春是共/产/党,可曼丽是军统啊?
于曼丽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他气咻咻的冲着曼丽发脾气,动静大的郭骑云也磨磨蹭蹭的赶过来劝架,“你最后大姐不是没事嘛。”
“你闭嘴。”明台看也不看他,转身对着于曼丽,
“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于曼丽吗?”
漂亮的,妖媚的,寂寞的,温柔的。
在香港的夜风里明明灭灭的烟头,、在军统浴室里纤细滴着水的下巴脖颈,还有那根根骨节分明纤长的手指上银色的钻石戒指,
还有星光下坠落的身体。
明台茫然无助的盯着她,桃花眼下仿佛有泪珠凝出,
“我以为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曼丽。”
“没错。”于曼丽微笑,嘴角旋出两个酒窝来,“你不应该和我在一起。”
你应该对程锦云一见钟情,然后越陷越深,最后跟着她一起转向□□,订婚,走向光明的未来。
你的未来里,不应该有我。
我曾经深深地为你疯狂,执着哪怕丑恶的想要得到你,
但是,过去的时光不会再来,逝去的爱恋,不能重来。
也许汪曼春很执着,也许汪曼春很真挚,可她和自己不同。
也许于曼丽是下贱的,不爱于曼丽的明台,和深爱着于曼丽的明台是两个人,可她偏偏爱的是那个不爱于曼丽的明台。
汪曼春曾经用“重生”这个词来形容他们两个,重活一次的人生。曾经的她也那么想过,可当明台没有进入□□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
这不是他的人生,她曾经爱过,恨过,为之痛苦过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已经缓缓流淌过去了,发生过。
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这次爱她的人,是一个新的人,是一个不同的人,这不是同一个轮回世界,而是另一个新的开始。
她爱的人,已经不在了。
时光流逝,爱情也会消失,悲伤也会停止。
时间是伟大的。放弃与伤痛让我察觉时间是如此残酷。
时间吞噬一切,继续流失。
“我想我们该结束了。”
最后听到的,是他愤怒砸上门的声音,
“如你所愿。”
所以其实她是不愿意来到明公馆的,如果不是汪曼春一再让阿诚传来信息,其实她也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明楼想要调节她和明台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传来这样的消息。
算起来,他们的订婚从某种角度上而言已经解除了。
于曼丽今天穿了件蓝色的旗袍,头发松松的挽上去,也不施脂粉,戴了一条汪曼春送他的珍珠项链,看上去良家妇女的很。
她“咚咚咚”的敲了两下门,开门的是个穿粉色小褂的小姑娘,她认识,是那个叫阿香的小保姆。
小保姆明显也认识曼丽,她消息没那么灵通,明显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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