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传奇》第154章


弑帝,那可是大罪。
一天之后的南斐国,刚收到消息的风闲羽木愣愣地盯着字条,仿如断了心弦,顷刻间失了往日的淡定自若,急匆匆赶到秋蝉子等人入住的别馆。
那时的南斐国亦或是西珈、北晷两国,几乎还没有人知晓天崇皇帝驾崩的事。南斐的别馆里,秋蝉子等人一如往昔,正淡然煮茶、对弈中。
“秋先生!”风闲羽是闯进去的,这在平时绝不可能发生。虽然贵为皇帝,但他向来非常尊重秋蝉子,只除了上回秋蝉子支持玉飞胧逃婚的那次,他怒极时差一点就将他送进了天牢。
“皇上?”正在和天机道人执黑白子对弈中的秋蝉子诧异地抬头,见到如此失态的风闲羽,他心中一沉,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天崇皇帝驾崩了!”
“什么?”花解语正在煮茶,听到这一句,一时懵了,手上不稳,茶壶毫无预兆地坠向地上而去……好在天机道人速度极快,才使极品紫砂壶免遭了粉身碎骨的厄运。
天希死了?明明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会?如果他死了,那玉飞胧呢?她会怎么样?她会怎么样?花解语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朕刚收到的消息,千真万确。”风闲羽慌乱得有些颤抖,“秋先生,朕怕胧儿会出事!”
早在天希从暄刃城逃脱的时候,风闲羽就已经肯定天希从唐淅亦手中救走了玉飞胧。因为他知道,真的爱一个人,绝不会撇下对方。可是尽管他能这样肯定,却一直没能知晓天希将玉飞胧藏到了何处,甚至他一度怀疑过玉祈身边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士兵,但毕竟非亲眼所见,也只能是怀疑罢了。
其实,对于玉飞胧回到天希身边的事,风闲羽发疯痛苦过一阵,随后就陷入了无穷无尽地自虐中。早就知道她心中盈满他人,所以她要走,他可以放手。
她说过或许有一天她会突然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天希死了,她会不会也……
“不会的……”秋蝉子深吸一口气,镇定的表情不知是想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胧儿很坚强,她不会……”
“不行,朕不放心!朕要去找她!”
秋蝉子拉住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的风闲羽:“你能去何处找她?”
“所以朕来找你们,你们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花解语垂头,她和风闲羽一样担心。身为女人,最容易了解女人的心态,没有了最爱的人,世界再美也毫无意义。
“丫头的去向,老九不可能知道,不过……”天机道人将刚才被他救起的紫砂壶放到桌上,神态淡然,不紧不慢的语气简直要急死一票人。
“不过什么?”三人齐声问道。
天机道人抓起白须捋了捋:“不过,时候未到,天希那小子虽然病情渐深,但却是还活着的。”
“这不可能!朕的消息不可能出错!”风闲羽第一个摇头否定。
“师父如何能这般肯定?”秋蝉子的心慢慢镇定了下来。
天机道人微微一笑,竟是什么都不肯说,只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道长!”
无视风闲羽的紧逼,天机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红尘未断,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
三人顿时沉默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看着这个有着仙风道骨气度的长者,心中竟然平静了许多,他既然能如此肯定,那么他们愿意相信天希还活着,玉飞胧也活得好好的。只是,天机道人为何不能解答他们的疑惑,一句“红尘未断”能算什么理由?
“所以,难道天希是诈死?”
天机道人点头:“只此一种解释。”
“为何?”风闲羽难以明白。
一旦人坐上了高位,就很难不对此留恋的。他和天希同样都是帝王,他自知这世上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让他心甘情愿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他曾经动过这样的念头,那是为了玉飞胧。那么,难道说天希诈死,是为了……可是他并没有这个必要,虽然玉飞胧是名义上的天崇公主,但天希身为皇帝若是一意孤行想娶玉飞胧,想必也是没人敢反对的,若只是因为怕公然破坏约定而遭到南斐国的报复,那么天希也未免太不像个皇帝了!
花解语默默地望向天机道人,风闲羽的疑问她能够一一解释,只是她什么都没说,这是她和天机道人眼神交流后的共识。
天希身体越来越差,若是继续负荷繁重的政务和军务工作,只会加速他的生命消亡,也许明天,也许不到一个月,他随时会死。只有他抖下身上所有的包袱,不再为凡尘俗事所扰,让自己放松、愉悦,兴许还能再度过一个夏天,一段所剩无多的宝贵的时间。
另外还有一点,这个世上只有屈指可数的人知道的一点,就是天希根本不是天景洌的亲生儿子,所以他的金蝉脱壳只不过是完璧归赵,把至尊帝位还给真正的天家人。他已经找到并且培养了一个足以承担起天崇未来使命的接班人,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在剩余的有限时间里,他有权利为自己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代庸医
西南边陲的一个小镇,细雨蒙蒙的早晨,袅袅地夹杂着几许白色炊烟,迷迷茫茫一片,叫人望不到长街尽头。屋檐下,雨在滴答,水珠不疾不徐地坠向地上长着苔藓的青石板,溅起小小的水花。
早春的天气,总带着丝丝凉意,又是下着雨的时候,便更是带上了一份阴冷。玉飞胧顺手拿过桌上的热茶,心不在焉地灌了一口,好歹腹中暖和了不少。
手上虽捣鼓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药,可玉飞胧的眼珠和神思却没一样灌注在其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青石板街,眼中带着隐隐的期望,似乎等待着白茫茫的长街尽头,有个身影跃入她眼帘,轻快微笑着走向她所在的这家门面并不大的药铺。
没错,她现在独自栖身的这个地方,正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药铺,药铺的主人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郎中,而此时这个郎中正站在药柜前忙得不可开交。
平时门庭冷落、清冷得不得了的药铺,最近几日突然顾客暴涨,有病没病的竟都争着抢着来他家抓药,甚至是像今天这样一个下着雨并不方便出行的早晨,就已经来了好几波顾客。
药铺的主人名叫梁一,但在这个小镇的居民们看来,这个梁一的医术实在是对不起他自己的名字,着实是一个庸医。许多年前,梁一此人搬来这个小镇的时候便是孤身一人,直到数十日前,年过半百的郎中仍是一个光棍,众人都以为他会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惨淡地生活下去,却没想到这几日他家药铺突然间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于是,尽管对梁一的药没什么兴趣,尽管生理上和精神上都没什么毛病,但这小镇上八卦的居民们还是前赴后继地来到这个药铺,踏破他家的门槛,只为见一见那位传说中住进了老光棍家的漂亮姑娘。
由于顾客太多,梁一几乎是四肢并用,抓药称药包药收钱一气呵成,脸上的盈盈笑意始终不曾僵化,所谓累并快乐着,他此刻果断是快乐压倒了其他所有情绪,觉得自己从未这么有成就感过。
眼见着顾客越来越多,梁一以为自己的医学才能终于得见天日,终于被世人承认,便瞬间如打了鸡血,精神百倍。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总算快要把艰难晦涩的医学征服了!
“飞飞!别捣鼓那草药了,快来帮忙!”七手八脚的梁一百忙之中抬头看了眼有一搭没一搭捣着草药的玉飞胧,顿时气得快要吐血,想他自己忙得一个人当八个人使,她倒好,光吃白饭不干活,草药不好好捣,还尽神游天外!
听梁一一嚎叫,众人纷纷转头明目张胆地向玉飞胧望去,怎奈神游天外的当事人还没习惯梁一给她取的新小名,仍然自顾自地给草药榨着汁。
“飞!飞!”梁一怒了,直接冲过来牵着玉飞胧把她扔到了药柜前,眼珠瞪得老圆,“还不给老子帮忙!”
“啊——哦!”玉飞胧在梁一和众人之间来回瞄了几眼,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连忙丢掉手中的捣药棒,接过梁一不由分说就递给她的一包药,然后表情讪讪地和同样一愣一愣的顾客们收钱结账。
还好只是结账,玉飞胧庆幸得想,要是让她抓药的话,全城的人大概都会被她药死的,梁一同志虽然怪里怪气的,医术也不咋滴,但怎么也还医不死人。而她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结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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