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千金》第144章


此是后话不提,且说如今,自己的双脚重新站在地上的时候,棠梨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大约因惯性原理,她的身子仍有些晃,以至于即便双脚站在地上,身体依旧不稳当只能半靠在齐王怀里,棠梨就是以这种十足暧昧的姿势看见了眼前黑压压一大片兵将。
前世的经历,令棠梨对军营并不陌生,即便朝代不同,可兵营里的氛围却差不多,当兵的大都性子直爽,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脑子里想什么,表现出来的就是什么,所以只看这些人的神色,棠梨就知道,他们必是误会自己跟齐王的关系了。
尤其最前面那个穿着一身铠甲的黑脸将军,看打扮应该便是这水寨的守将,这位守将脸虽黑,也极严肃守礼,带着人上前行礼“末将卫平参见齐王殿下。”
齐王摆摆手“卫将军不必多礼。”
那黑脸将军目光落在棠梨身上,忍不住道“这位便是殿下说的那位神医”心道殿下莫不是糊涂了,这哪是什么大夫啊,瞧这意思,十有**是殿下相好的小相公吧。
棠梨自是听出了这黑脸将军话里的意思,感觉缓过来一些,忙一把推开了齐王,往旁边挪了好几步,仿佛齐王是过人的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齐王倒是也未恼,只是看了棠梨一眼,整了整自己的斗篷,跟那黑脸将军道“这位叶神医医术高明,那些患病的兵将,现在何处”
黑脸将军虽觉这小子真不像什么大夫,可齐王殿下说是神医,也不能违逆,便道“末将怕这病过人,把那些患病的兵挪到了那边儿的大帐之中,也方便军医诊治。”说着抬手指了指旁边。
果然不远处有个单独的大帐篷,外面用油布围了起来,偶尔有穿着医官服饰的进出,棠梨揉了揉鼻子,又生石灰的气味飘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古代若爆发瘟疫,都是用生石灰消毒隔离,莫非这兵营之中发现了疫病
☆、第150章6清创6截肢6
想到疫病; 棠梨神色凝重; 水寇猪婆龙疫病是岳州三害; 可这么多年来水寇劫掠杀人跟被猪婆龙咬死的加在一起远远比不上一次疫病所带来的人口伤亡,自古以来瘟疫便等于死亡; 便是医学水平发达的现代; 对于瘟疫严防死控; 却依然无法避免,更何况如今的大梁。
棠梨仔细研究过岳州府志; 自有岳州开始便有瘟疫的记载; 可见由来已久,但也只是记录; 何时发过瘟疫,死伤多少人口云云,而对于防疫治疗的记载却是从前朝方有的,只可惜州府志上记载的也并不详尽; 只是说官府设医署专司疫病之事。
虽记录的并不详尽,但棠梨还是注意到了,在前朝那数百年里,岳州爆发瘟疫的频率大大降低,曾经数年甚至十几年都未有疫病发生; 即便也并未完全杜绝,但即便发现疫病; 也并未蔓延; 死于疫病的人口也少了很多; 这充分说明前朝对于应对瘟疫的措施已经相当完备,只可惜随着改朝换代,这些措施并未沿袭下来,以至于瘟疫频发,最终成了岳州的三害之首。
这不得不说是一大遗憾,而棠梨作为医学世家叶家的传人,军总中医科的王牌专家,对于瘟疫相当清楚,黄帝内经有云“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谓也,这里的治是管理,所谓治未病,便是未病先防,既病防变,也就是说防大于治,有力的防疫措施是杜绝瘟疫的关键。
这个防不止是防止发生瘟疫,还需一旦发生要防止蔓延,想到此,再也不敢耽搁,忙道“我去看看。”说着抬脚便往那边的帐篷走去。
棠梨怕是瘟疫,行动异常快速,丝毫也不拖泥带水,守将卫平倒是颇为意外,心道这小子瞧着跟个弱鸡似的,刚还是齐王殿下从马上抱下来的,即便中正如卫平都不免往歪处里想了,毕竟齐王殿下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如今不禁跟这小子共乘一骑,且抱上抱下的,亲近成这样儿不说,加之这小子生的唇红齿白,模样比女子还漂亮,要说两人没什么,谁能信啊。
以为是齐王殿下的新宠,带到水寨来开眼的,虽齐王说是神医,卫平却并未当真,可这会儿一听说有病人,立马便去了,难道自己猜错了,这弱鸡似的小子真是大夫不成。
且这小子样子看着弱,可这一走起来,挺胸抬头步履坚实,倒颇有几分气势,莫说外头那些大夫,就是水寨里的那些医官,也没这份气势。
卫平虽出身不凡却是从小兵开始做起的,性子虽直,对有真本事的人却格外敬重,对于齐王的尊崇也并非因他身份高贵,而是因齐王当初带兵平乱的丰功伟绩,让他从心里敬重,若不然即便亲王也不会令他如此礼遇。
所以棠梨的做法,让卫平多少有了一丝改观,觉得或这小子真是大夫,只不过到底是不是还得动了真格的才行。
那帐篷里的士兵得的病可不是寻常的病,是皮肤病,那流脓打水的,有的烂的都能看见骨头了,就是自己瞅着都没牛庑∽幽芸傅米⌒睦锉揪秃闷妫又胪醵脊チ耍飧鏊氖亟匀灰驳酶牛儆兴蚕刖≡缰魏谜庑┦勘北拿簧险匠。匆蛭飧瞿涿畹钠し舨《嗣癫辉┩鳌?br /> 棠梨一进帐篷,迎面便是一股子冲鼻的臭味,要说这帐篷着实不小,病人也不算多,两边的大通铺上总共也就躺了十几人,可这股子臭味,跟掉茅坑里差不多,实在刺鼻的很。
这股臭味很不正常,棠梨目光落在那个正换药的士兵身上,皱了皱眉,几步走了过去对那换药的小兵道“你这么换药还不如不换呢”
那小兵正屏住呼吸,想着快些换了药,好出去透透气,省的被熏死,不想来了个说教的,先头以为是医官呢,吓的手里的托盘差点儿掉了,侧头一瞧见是个小子,以为是这里哪个伤病的家属呢,遂没好气的道“瞎咋呼什么,滚一边儿去,别在这儿碍事儿。”说着从托盘里拿了块布就要往那伤病的伤口上擦。
棠梨伸手抢了过来“你这块布上刚已然用过,上面还有脓血,怎么还用”
那小兵气的不行“你是大夫,我是大夫,脏水不染衣你懂不懂。”
棠梨给这小子气乐了“这是换药,不是洗衣服,你若不是大夫,如此还情有可原,可若你是大夫还这样换药便是草菅人命。”
这小兵当初之所以谋到医官手下,就是图个轻松,比成日在水里练兵强,也不用去对付那些水贼,那些水贼可都是亡命徒,一个弄不好小命可就没了。
谁知,活儿是轻松了,也没了性命之忧却得给这些伤病换药,这些伤病得了烂腿病,流脓打水,烂的都露骨头了,要多臭有多臭,医官嫌脏,就把这些活丢给了他这个小兵,他没得推脱,只能硬着头皮干,干是干了却满心不愿,应付差事便了,哪管这些伤病的死活。
本来便心有不满,偏还来个找茬儿的,竟说自己是草菅人命,不免怒上来“你小子谁啊,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就跑这儿来撒野,敢情是活腻歪了不成。”
棠梨冷冷的道“我看你是你活腻了。”说着把这小子往旁边一推,那小子这会儿方看见,齐王殿下跟卫平,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扑通跪在地上。
卫平脸色阴沉“拖下去斩。”
棠梨不会同情这小子,如此对待病人,即便如今他只是个学徒还不是大夫,也是祸害,没有医德的大夫,都是祸害,死一个少一个。
棠梨没理会这小子的死活,而是把自己药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镊子剪子刀子,烈酒等物,开始为那个伤兵清创。
这伤病的伤并不严重,只不过是清创不及时,加之不注意卫生,才会如此,棠梨用剪刀把外面腐烂的肉剪开,把里面的脓血清理干净,从药箱子里拿出药敷在伤口上。
那伤兵舒服的吁了口气“多谢大夫,这药真灵,一敷上就觉好多了。”
棠梨笑了“哪有这么灵,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不过你这伤并不严重,按时敷药,过几天应该就能下地走动了。”
那伤兵听了,顿时激动了起来“你,你是说我这腿还能保的住我还能走”那两个军医可都说自己这腿早晚会烂掉的,他已经心灰意冷,想着以后再也无法当兵不说,家去还成了老婆孩子的拖累,哪想竟有了救。
棠梨点点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大病,养好就能走了。”
棠梨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先头以为是瘟疫呢,真要是瘟疫,可就麻烦了,这一看不过就是皮肤病罢了,这也并不奇怪,这里是水寨大营,这些兵常年累月在水里练兵,极容易染上湿气,这湿气若不及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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