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千金》第158章


眼瞅到了竹山县县衙,棠梨下了车,正想着一会儿进去怎么应对,忽听韩松道:“主子已交代过了,叶知县并不知昨夜之事。”
棠梨松了口气,明白韩松所指昨夜之事,并不是齐王集合兵马清缴水寇之事,毕竟这么多的水军扎在岸边,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便宜爹还是竹山县知县,水军大营就在竹山县外,有什么动静,纵别人不知爹这个知县也该知道,所以就算想瞒也绝无可能。
韩松的意思是说,便宜爹虽知齐王调兵打算清缴水寇,却并不知这些事是因自己而起,也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水寇绑了的事了。
想来爹娘以为自己这一日一夜是在岳州城叶府呢,如此,便不会担心,也省了自己许多麻烦,要不然以便宜娘的性子,只怕这一回事过去,别说自己去老君观坐诊,就是想走出家门都不可能。
想到此,暗暗松了口气,迈脚刚要进去,却见甘草跑了出来,一下子扑进棠梨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呜呜呜,你要是再不回来,甘草该怎么交代啊呜呜呜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棠梨本还担心甘草遭了不测,这会儿见她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跟前儿,提着心才算放下,不过再由着这丫头哭下去,惊动了爹娘,这事儿可就瞒不住了。
忙凑近甘草耳边道:“别哭了,回头爹娘若知道,我出不了门,你也一样。”
甘草本就是性子跳脱,又跟着棠梨出去跑惯了,哪肯老实的待在家里,一听棠梨的话,忙抹了把脸道:“那,那我不哭了,反正小姐也好好的回来了。”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甘草捂着脑袋委屈的道:“师傅,您打我做什么?”
梅婆婆没好气的道:“打你是轻的,先头我怎么嘱咐你的,跟着姑娘需格外当心,仔细有人算计姑娘,可你倒好,姑娘没怎么着呢,你先让人弄晕了,这是姑娘福大命大,方得平安,若有闪失,你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甘草低着头:“我知道错了。”
棠梨见她可怜忙道:“此事不怪甘草,那些人精心算计好了,又有内应帮忙,便咱们再谨慎也没用。”说着想起那个叫青莲的,自己跟她连面都没照过,话更没说过一句,不想她却恨上了自己,在水寨之中,一再陷害,若非唐荆山不信她,自己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可见真是不能得罪女人。
说起来,当初这个青莲还是韩松找来的,想到此回头看向韩松:“韩护卫可还记得,当日在观潮阁行针时,那位叫青莲的女子,好像是什么青莲阁的。”
韩松:“回姑娘话,如今已无青莲阁。”
棠梨一愣:“为何?”
韩松:“昨儿夜里知道姑娘出事,主子大怒,命人平了青莲阁。”
平了?棠梨愕然,什么叫平了?
甘草凑过来低声道:“就是烧了,一把火青莲阁连渣儿都不剩了。”
☆、第165章 男人如枣
棠梨:“你怎么知道的?”
甘草:“奴婢当时就在青莲阁啊; 说起来这青莲阁还真是个黑店; 先头只当是男人取乐子的地方; 谁想私底下竟还跟那些水寇有勾连,小姐您济世行医; 外头哪个提起来不从心里敬重; 偏她们黑了心肝竟绑架姑娘; 要不是他们把我藏在哪儿; 我还不知道呢,这样的腌臜地儿烧了才干净。”
棠梨瞥眼瞧见娘出来了; 忙拦住甘草的话头迎上去:“娘; 您怎么出来了?”
苏氏:“我是怕你总不回来,连家门都认不得的了。”
棠梨嘿嘿一笑:“瞧您说的; 再怎么着女儿还能不认得家吗。”
苏氏白了女儿一眼:“成日里就知道往外跑,你瞧瞧谁家姑娘似你这般; 答应你去老君观坐诊; 是想着毕竟是善事,可你倒好; 不去坐诊的时候也不着家,娘都摸不着你的影儿; 你也不想想,这要是传出去; 谁家还会娶你啊。”
棠梨顿时觉得头大; 莫非自己从生下来就像嫁不出去的; 好像从自己有记忆开始; 便宜娘就话里话外的担心这事儿,总怕自己没人要,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苏氏本还想唠叨两句,却瞧见后面的韩松,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一番,心道这男人看上去颇有气势,瞧着像个行伍之人,这行伍之人不似读书人那般讲究礼法规矩,想来不会在意妻子抛头露面,虽说年纪瞧着有些大,可只要没成过婚,倒也可以考虑,而且年纪大点儿怕什么,年纪大的男人知道疼人。
想到此,苏氏眼睛一亮,上前两步道:“这位是?”
韩松自是不敢怠慢,忙躬身行礼:“在下韩松给夫人见礼。”
苏氏忙摆手:“哎呦,快别这么客气,瞧你这打扮在水军大营当差?”
韩松有些莫名,这位叶夫人问这个做什么,韩松虽只是齐王府的护卫头领,但级别着实不低,若以水军大营里的职位论,等同于守将的级别,但叶夫人如此问了,自己却不好回答,虽知棠梨的身份,可此事到底尚未揭破,就算棠姑娘自己也是不知的,若贸然表明自己的身份,且不说会不会吓到这位叶夫人,只怕还会打乱了主子的谋划,若果真如此,自己可担待不起,但若不据实以告,让他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说谎骗人,又实在做不到。
因此脸色颇有些为难,好在棠梨看便宜娘太过热络,忙上前拉住:“娘,您问人家这个做什么?”
苏氏没好气的瞪了女儿一眼,心道,这不废话吗,还能为什么,若不是自己闺女不争气,女工针线都不行,成日就知道往外跑,自己至于担心她嫁不出,看见个合适的就想扫听扫听吗。
棠梨颇了解便宜娘,自是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倒是未想到她娘如此饥不择食,连韩松都不放过,若便宜娘知道韩松曾经扛着自己就跑,说不准真能拉着韩松娶自己不可。
果然,她娘脸色绽开一个笑道:“不知这位军爷贵庚了,家乡何处,可曾娶妻……”
棠梨见她娘越问越离谱忙道:“娘,韩将军是去叶府寻叶伯伯议事,正巧回水军大营,便顺道捎了我一程。”
苏氏一惊:“将军?”棠梨点头,她娘虽着急自己的婚事,却也明白齐大非偶的道理,先头不知韩松的身份,见他送自己回来,才会多想,如今自己道出韩松的身份,她娘自然会偃旗息鼓。
果然,苏是神色一正蹲身行了个礼:“不知将军身份,愚妇刚才言语无状多有得罪,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韩松吓了一跳,她虽只是个七品县令的夫人,却是棠姑娘的娘,即便不是生身之母,也是养母,日后也便是主子的岳母,自己哪里受得住她的礼,忙侧身避过连道不敢。
棠梨虽觉韩松这表现有些过了,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人家执意如此,自己也拦不住不是,只得拉住苏氏:“娘,韩将军还有公务呢。”
苏氏忙道:“是了,瞧我倒忘了这茬儿,韩将军公务要紧,可不能耽搁了,今日多谢将军送小女家来,等她父亲回来再登门拜谢。”
韩松躬身又连道了两声不敢,又冲棠梨行了个礼,方上马去了,王府的马车也随后跟着走了,苏氏疑惑的道:“这位韩将军也太随和了些,怎还给你行上礼了,他倒是做什么的将军,记得你父亲提过咱们岳州水军的守将好像姓卫来着,不姓韩啊。”
棠梨目光一闪:“ 这岳州的水军大营有多少人马,这么多兵马,难道就只一个守将不成。”
苏氏点点头:“这倒是,听你父亲说岳州的水军大营老大呢,一操练起来,湖面上乌压压都是兵,可气派着呢,这么多兵自然也不能只有一位将军了。”说着又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娘瞧着他长得老实,必然性子稳妥,不似外头那些油滑的,若是你能嫁这么个人,娘就放心了。”
棠梨没辙的道:“娘,您这是什么标准,难道长得老实性子稳妥,你闺女我就得嫁给人家吗。”
苏氏:“你小孩子家懂什么,这男人就得找老实稳妥的,那些油头滑脑,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的,大都不是过日子,你想他能跟你花言巧语,自然也能跟别人如此,这样的男人一肚子花花肠子,真嫁了这一辈子有的苦吃了,这就好比买枣子,你瞧着长得歪七扭八,却又脆又甜,那顺溜好看的却是涩的,这挑男人跟买枣一个,光捡好看的没用,得心好,人实在的才知道疼人。”
棠梨忽然想起在安州的时候,只那卖枣的一来,便宜娘便专挑那歪七扭八不好看的买,那时自己还奇怪来着,原来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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