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千金》第192章


从老太君这边儿出来,棠梨去瞧了大娘子,大娘子的病本就是想女儿想出的心病,如今找回女儿,病也好了大半,只是病了这么些年,身子也熬的虚了,便去了病根儿,也需好好将养个一年半载的,方能彻底恢复,再有前头还用了那灵丹,虽没吃多少日子,并未成瘾到底也有些余毒积在体内,需慢慢吃药调理。
棠梨倒是怀疑那个观音庙里怎会有这样的东西,是为了谋财还是害命,而谢伯渊是如何知道的,跟西院那位兰姨娘可有干系。
棠梨觉得自己或许该改行当捕头去了,进了这国公府,处处都是疑案。
想着,进了院,刚一迈进廊子便瞧见院中间跪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谢灵菡,虽跪着却仍是一脸不忿,旁边一个妇人,想必是西院那位兰姨娘,身量瘦弱跪在哪儿可怜巴巴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了。
大约听见动静,那妇人微微抬头看了过来,只是一眼忙又低下了头,棠梨倒是也看清了妇人的容貌,比之病了多年的顾大娘子,这妇人生的着实平常了些,虽姿色寻常却我见犹怜,这种女人即便姿色不出挑也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棠梨不禁想,谢伯渊既便不待见这位兰姨娘,想必心里也是有些可怜她的,不然也不会由着她在府里安生的过这么多年,即便表面上对谢灵菡这个女儿有些忽略,可谢灵菡能如此刁蛮任性,也足以说明谢伯渊对这个女儿还是在意的,说是忽略却也是纵容。
而且,谢灵菡是个蠢货,她娘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能跑到这儿来跪着,足以说明了兰姨娘的心机,想必她跪在这儿是为了替谢灵菡今儿的言行请罪的。
正想着,便见那兰姨娘颤巍巍的开口道:“奴婢给大姑娘请安,灵菡莽撞言语间不防头,冲撞了大姑娘,奴婢特意带她过来请罪,还望大姑娘大人大量,莫跟她计较。”
棠梨仔细回忆了一下今日在亭子那儿的事,貌似这谢灵菡虽语气冲,说话不好听,今儿却实实在在的没说什么,比起去年截住自己说的话,还算客气了。
真要追究的话也就说了句冒牌货,这么三个字不至于她们母女跪在院子里请罪吧。
若不是来请罪的,那就是来演戏的,棠梨点点头,的确是来演戏的,这兰姨娘说是替谢灵菡跟自己请罪,可那双眼却时不时往正房那边儿飘,明显就是等着正屋人的反应。
想必谢伯渊此时正在屋里呢,果然,这兰姨娘话音刚落,正屋的门帘子刷一下打了起来,大娘子扶着丫头的手走了出来,指着院子里的兰姨娘道:“下贱坯子生的也是下贱胚子,敢指着我的阿芙骂,也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母女俩那点儿心思,当谁不知道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妄想着攀皇家的高枝儿,也不怕够不着摔死。”
兰姨娘小声道:“奴婢带着灵菡过来请罪的,大娘子若是不解气,便打死奴婢,奴婢也绝无二话,奴婢发誓从未想过攀附皇家。”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那样子可怜非常。
谢伯渊大约听不下去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伸手来扶大娘子:“你这病刚见了好,万万不能生气。”
谢伯渊不劝还好,这一劝更勾起了大娘子的脾气来指着他:“你倒真是当爹的,知道护着自己闺女,只不过你这当爹的心也太偏了,怎么不问问青红皂白就一味护着,你可知你这位二姑娘今儿都说了什么话,我的阿芙何等金贵,是让她一个下贱坯子随意作践的吗。”
谢伯渊见她气的浑身发抖,仿佛站都站不稳了,不免有些着急,上前来想扶她,却被大娘子一把甩开,看向院里的母女:“你也别在我这儿装了,你这幅柔弱相扮了十几年,你自己没扮腻,我都看腻了,赶紧着带着你闺女滚出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谢伯渊脸上有些不忍之色:“你何必把话说的如此难听。”
棠梨暗叫糟糕,这位谢候实在是情商不高,这时候明摆着不说话更好,他偏要掺和,他一掺和进来,大娘子以为他有意护着兰姨娘母女,只会更气。
果然,大娘子脸色涨得通红,棠梨快走几步过去扶住她:“您身子不好,当好生将养着,何必跟不相干的人生气,若气坏了自己可不正中了人家下怀,虽说是春天,这时候风也有些凉了,进屋吧,老太君今儿说了个笑话,有意思的紧,我说给您听。”
棠梨的声音轻柔,如春风化雨,嘴角噙着笑,眼睛眨呀眨的,既温柔又可爱,大娘子满腔的火气顿时消弭了下去。
点点头:“娘听我家阿芙的话,不生气,咱们去屋里说话。”扶着棠梨的手进屋去了。
一时间只有谢伯渊站在廊子上,他并未看院子里的母女,而是往旁边挪了两步,靠近窗子跟前儿,听着屋里说话,听着听着,脸色也渐渐和缓了起来,甚至唇角还挂着了一丝笑意。
院子里的兰姨娘愣了好一会儿,开口唤了声侯爷。
谢伯渊方抬头看了她们母女一眼,举步缓缓走了下来,到了兰姨娘跟前儿站定,开口道:“灵菡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寻一门亲事,她虽是庶出到底也是公府小姐,她的性子,若嫁于世家大族怕是不妥,今年正是大比之年,上个月放了榜,我瞧着有几个不错的,虽出身寒门,却颇有才情,便将来不能飞黄腾达,封侯拜相的,也能谋个一官半职的,灵菡嫁过去是低嫁,便性子刁蛮不知事些,想来婆家也多能容忍。”
谢伯渊话还未说完,谢灵菡已经急了,只是自来畏惧父亲不敢打断,这会儿见父亲说完了,哪里还忍得住,开口道:“我可是侯府贵女,怎能嫁个寒门子弟。”
谢伯渊脸色一沉看向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姑娘家自己做主的道理,况寒门子弟又如何,只要有才情,有本事,还愁没好前程吗。”
谢灵菡满脸执拗:“既寒门子弟这般好,为何阿芙不嫁,偏让我嫁。”
谢伯渊:“阿芙早有婚约在身,岂能另配姻缘。”
谢灵菡:“她有婚约,是啊,她跟齐王有婚约,她命好,投生在大娘子的肚子里,将来就是尊贵的王妃,我命不济,摊上这么个出身下贱的娘,就活该倒霉的嫁个穷酸,我不干,同是父亲的女儿,为何这样天差地远,阿芙你怎么不死在外头,回来做什么,你个贱丫头,冒牌货,唔唔唔……”谢灵菡一恨上来,哪还管在哪儿,骂骂咧咧的什么难听说什么。
吓得兰姨娘急忙捂住她的嘴,惊慌的看向谢伯渊:“侯爷,侯爷,她是胡说的胡说的。”
谢伯渊点点头:“虽早知你教不好女儿,却念在她好歹是你亲生的骨肉,不忍你们母女分离,才放在你身边,当真是大错特错,你看看你教出了什么混账来,堂堂公府贵女,满嘴梨说的都是什么,比那些街上的泼妇都不如,来人,把二姑娘关到她屋里去,明日找几个教养嬷嬷来教规矩,什么时候学会了,像样了,什么时候出门。”
小林管事应了一声,便上前来,兰姨娘却一把抱住女儿死活不撒手,小林管事可不会理会她,招招手,唤了四个粗壮的婆子来,把母女来扯开,分着拖了出去。
兰姨娘母女一走,院子里终于清静了下来,谢伯渊揉揉太阳穴,往屋里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这会儿进去,妻子必然还要生气,便叹了口气,走到窗外,低声说了一句,便往书房去了。
院子里的动静闹得不小,屋里自然不可能听不见,这会儿消停了,棠梨看了大娘子一眼,见大娘子脸上有些萧瑟不禁道:“去年我来给婉姐姐看诊的时候,听见那些下人说,侯爷对西院的兰姨娘很是宠爱,并把内府里的事务交于她打理,当时还以为是真的呢,如今看来竟都不是真的,何以会有这样的事?”
顾妈妈道:“想来大姑娘是在花园子边儿上听见的吧。”
棠梨点点头:“正是。”
顾妈妈哼了一声:“那花园子边儿上有几个粗使的婆子是庄子上过来的,她们根本进不来内宅,只在外头做些洒扫的粗活,内宅的事大多是听别人说的。”
棠梨便明白了,那些婆子既是庄子上来的,说不准就是兰姨娘家里赛过来的,这兰姨娘当年能成功谋了个妾侍,除了她自己,只怕她那个当庄头的爹也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既不老实自然还会折腾,别的干不了,散播些谣言,夸大兰姨娘在内府的影响力,倒不难。
这么做虽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若是像自己这样并不知内宅情况的人,便会信以为真,当这兰姨娘是侯爷极宠爱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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