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生香(紫苏)》第404章


张赐有些不自在,陈秋娘却是撒娇地说:“我们在这里停得太久,我想我们应该启程去别处了。”
是呢。她想跟他一起浪迹天涯,尝遍天下美食。她想亲自找寻各种食材。这一路上,换成她做给他吃。
“你不等你母亲祭祖完毕?”张赐问。
“不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她朗声说。
“好,娘子决定,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张赐温柔地说。
“好叻,那我去收拾。顺带与我母亲告别。”陈秋娘站起身,蹦跶着跑去厢房收拾了包袱。尔后,真的去找了费小怜,说了有事要即刻启程。费小怜十分不舍,但亦不曾说强留的话,只询问了事情是否危险。陈秋娘摇头否认,只说是拜访一位故旧,要立刻动身,很抱歉不能参加母亲的入道仪式。
费小怜摇头,表示无所谓这件事,她只是有些不舍失而复得的女儿,留恋于天伦之乐。陈秋娘听闻此语,十分内疚,面对这样一位母亲的深情,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费小怜拉拉杂杂地叮嘱一堆,尔后又说:“你且等,我有物件要给你。”她说着就进屋去了,片刻后,捧了一个红漆木盒子,金子锁扣。打开锁扣,里面是一套嫁衣,以及一顶凤冠,还有些黄金首饰。
“母亲,这是?”陈秋娘有些猜想该是费小怜为她准备的嫁衣了。
“我亲自为了缝制的嫁衣。凤冠也是我设计的花色,命了汴京的巧匠制作。还有这些出嫁首饰,亦是我亲自设计。”费小怜捡了几件给陈秋娘比划了一下,笑着说,“先前我怕不适合,这会儿看来倒是挺适合的。”
“母亲。”陈秋娘鼻子发酸。她自幼不曾见过母亲,也不曾享受过母爱,从没想到会有一日,有母亲为自己缝制嫁衣。
“我在。”费小怜说这一句时,也是想到了从前不在的日子,泪眼模糊。
随后,母女俩抱头哭了一场。陈秋娘自然是哭了这么多年的心酸,以及眼前操蛋的命运,而费小怜哭得则是命运多舛以及这些年对女儿的愧疚。等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这才依依不舍地话别。
当晚,陈秋娘亲自下厨,请了费小怜一并过来吃了一顿团圆饭。母女俩又秉烛夜谈到了深夜,这才同床睡去。
第二日,用过早膳,陈秋娘与张赐便告别了费小怜,离开了青城,回了一趟*镇,停留了一日。两人便带着十八骑离开蜀中,开始周游各地,寻找美食。十八骑虽还是担任保护职责,但如今太平得多,自家公子与夫人醉心美食,他们也受到感染,基本上个个都能拉出去做个致命厨者了。
至于宋辽北汉南唐。。。。。。,诸如此类,皆依照历史,分毫不差地运行。九大家族自蠢蠢欲动的长老会汴京一役惨败之后,家族内部无人不信服张赐,莫敢有异动者。
陈秋娘与张赐两人,浪迹江湖,寻找美食传说,一路上嘻嘻哈哈,十分快活,俨然一对神仙眷侣。只是每每夜晚来临,两人会有些许担心前路命运。索性两人都是极其乐观坚强之人,又极怕对方为自己担心,所以,那种黯然的情绪倒是来得快,亦去得过,几乎是不留任何痕迹。
张赐每日里还坚持写手札了,每次写完还很乐呵呵地说:“让我的后辈们去羡慕吧。哼哼。”
陈秋娘掩面笑他,说:“看你这样子,对你的几个拥有美满姻缘的先祖其实不是羡慕,而是嫉妒恨。”
“胡说,我这是在以后的族长们指明方向。”张赐一本正经地说。
陈秋娘呵呵笑,只觉得这日子每分每秒都幸福得泪水要掉下来。
两人,快快活活游玩了南国北地,去了不少知名城池,探寻各种美食与传说。转眼之间,春去秋来光阴一载又一载。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若说其中有何遗憾,那就是苏清苑一直在寻找他的师父,始终未果。
而就在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之后,两人正在湘州一带游玩,忽然汴京传来消息,有棘手之事须张赐亲自处理。陈秋娘本也想着与他一起北上,却不料自家师父说寻到了他的师父,让他们速速回来。
张赐听闻,便说:“你师祖乃当世高人,其人不知年岁。既是要见我们,我们不可怠慢。你且先回加州,我到汴京一趟,停留一日,便赶来与你会合。”
陈秋娘万般不舍,张赐却劝说或者她的祖师爷能知道如何解决他们命运的孽障。
她想想这几年悬在彼此头上的这把利剑,真没少让彼此揪心,是该处理一下。于是,她依依不舍地与张赐分别,实在不放心,便又让八个看护自己的十八骑成员,去了五个保护张赐。
而她则带了三人,乔装打扮,只身去了江陵,跟了叶家的船回渝州。L
☆、第342章 天逸先生(马上要结文了,可以宰杀了)
因动身之前,就已飞鸽传书于苏清苑。苏清苑便命了小环与云心二人下山接陈秋娘。
陈秋娘亦传回消息,说跟了叶家的船回来。但在外行走,少不得乔装打扮,即便是跟了叶家的船,她与三名护卫依旧是换了一副面容。
这两年的时间,陈秋娘与张赐走南闯北,厨艺又发精进,而易容术更是突飞猛进,常常易容得行家都瞧不出丝毫来。
这两年,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却唯独陈秋娘的身体每况愈下。先是觉得身体乏力,尔后常常有眩晕之感,前几年落水引发的肺部不适亦浮上来,各种咳嗽。张赐原本是半吊子的医者,却因她的身子不适,都快成专业郎中了。也因她身子不好,这两年,张赐不仅研究美食,也顺带研究医术了,整个九大家族的医书都被他翻得差不多了。
然后,陈秋娘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以至于病病哀哀成了常态。
张赐越发忧心,陈秋娘亦想到临邛道士那番话,心里有些隐隐不安。但两人谁都没说破,依旧是整日里笑容满面,醉心美食。但陈秋娘看得出来,张赐已在不知不觉间放慢了旅行的节奏。与此同时,张赐还命了人秘密寻找道术高人或者佛法神僧。没几日,就会拜会一位。但大多数不过是俗人,看不出什么,甚至连陈秋娘是个生魂的事都看不出。有那么几个看得出些许端倪的,也是说的不明不白,或者丢一句:公子,一切随缘。
就在这种害怕中,汴京传来了消息。柴氏一族那一支秘密军队被赵匡胤编入了御林军序列,近日忽然就有了异动,而挟持了张永德。作为张永德名义上的第二个儿子,又是张氏一族的族长,张赐不得不前往。
张赐刚要动身前往,苏清苑就传来消息说他的师父回来了,正在加州等他们。张赐觉得此事刻不容缓。又怕苏清苑的师父临时云游去了。便让陈秋娘先行回去。
陈秋娘乔装打扮,跟了叶家的船回了渝州。
落日染红江面,她一眼就看见了小环与云心正在码头张望。便顽皮地戏弄两人一番,才与之相认。云心与小环二人见了她,十分欣喜,又知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面上便又是愁云惨淡。
“我不甚事,不过是前几年落水留下的老毛病。仅仅是咳嗽罢了。”陈秋娘安慰两人。
小环很勉强地点点头,说:“你身子弱了些,公子也是不放心,昨日就与祖师爷赶来了渝州。”
“呀。师父与师祖来了渝州?”陈秋娘十分惊讶,气息波动略大,便引得一阵阵咳嗽。
小环变了脸色。像是要哭了,说:“樱姑娘。你这咳嗽这样厉害。”
云心则是拉了拉小环的衣衫,说:“你作这副脸色作甚?祖师爷定会有办法的。这江晚风凉,我们且速速回去。”
“哎。”小环一边应声,一边为陈秋娘拍背顺气。而那边厢云心已招呼了轿子过来。八抬软轿,挂了“浮光”二字。
两人请了陈秋娘上轿,云心才说:“樱姑娘,今晚我们住在公子的临江别馆。虽是小馆,但因地势高、临江,也是雅致之所。”
“我先几年听过这别馆,却一直在山上不曾下来,也不曾见识。今日能见识,实乃荣幸,你们快些起轿吧。”陈秋娘笑着放下了轿帘子。帘幕外,云心应了一声,吩咐起轿。
渝州地势特殊,爬坡上坎的。这软轿经过几番颠簸,便在渝州地势较高的江边别馆前停下来。别馆的匾额是苏清苑的手笔,行草书,随意得很,像是信手涂鸦。而苏清苑已在门站着,一袭的白色宽袍,站在红灯笼下,还有点渗人。
“师父。”陈秋娘下了轿,喊了一声,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苏清苑眉头皱起来,说:“江晚风凉,快快进屋。”
陈秋娘一边咳嗽,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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