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绵绵有期》第66章


路绵倒很淡定,“沈公子,你口口声声说一早就已经认识我,可对于我来说,你不过是个才见过两三面的陌生人罢了。”她顿了顿,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更何况在我眼中,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沈公子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沈云开愤愤地又靠近一步,路绵毫不犹豫地拔出袖中金钗,“沈公子这是要跟本将军动手了?你可别忘了,太子殿下还在前厅坐着。”
两人争锋相对,毫不退让。
沈云开满心的火气没地儿撒,他刚认识路绵那会儿还是个毛头小子,路绵还是个满山乱跑的野姑娘。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就是一瞧见她心里头高兴,看着她一路从野姑娘成了大将军,顺带也看着厉从善从愣头青变成闻名天下的大军师。他一早就知道厉从善是个祸害,可是他提防不住,其实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可他还是不甘心,虽然他生在沈家,就已经输了。
路绵又道:“沈公子要是有心,就去前厅喝几杯水酒,要是想捣乱,本将军劝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今儿是她的大日子,她可不想被人给破坏了。
沈云开心如死灰,偏还摆出一副傲娇脸,冷哼一声,“好,我且看着你们如何白头到老!”一甩衣袖,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走得这么干脆利落,路绵反而有点懵,把金钗扔回梳妆盒里,慢慢坐下来开始思考。然而屁股刚挨到凳子,立马又火烧似得跳起来,她三两步跑到门边扶起妆娘,紧张道:“醒一醒,妆还没画完呢,你醒一醒啊!”
被沈云开这么一搅和,剩下的半面妆只能由路绵自己画完,等最后搁下眉笔的时候,她对着镜子幽幽叹了口气:好你个沈云开,心机x。
吉时已到,小药进来准备扶路绵出去行礼。
她进屋时看到妆娘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吓了一跳,跑过去紧紧抓住路绵的胳膊,期期艾艾道:“将军,我的好将军哎,你可别是寻思着要逃婚吧?!外头客人都已经到了,太子殿下也等着了,关键时候您可千万不能走啊!”
路绵哭笑不得,手臂往回挣了挣,没挣脱,“瞎想什么呢,妆娘……她就是身子不适歇息一会儿罢了。行了我们出去吧,别吵着她了。”
小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扶着她往外走,到了门口又急问:“将军,您的红盖头呢?”
路绵拦住小药要回去取的动作,继续和她往大厅走,毫不在乎道:“要那劳什子做什么,盖着红盖头路都看不清楚,到时候拜错了堂可怎么是好。”
小药捂着嘴笑,“您就爱别出心裁,不过一会儿太子殿下责怪起来,我可不背这黑锅。”
这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在前厅,后院里除了她们两个,压根没有别的人影,故而也还没有人瞧见不盖红盖头的新娘子。
路绵听见小药这么嬉笑了一句,立刻信心满满地说道:“太子哥哥定不会为这些个小事责怪于我,你且放心吧。”
小药摇头叹气道:“太子殿下就是太惯着您。”
路绵笑得十分自得。
旁的新娘子是步步生莲,而路绵走起路却是步步生风,她走得极快,拐过这条走廊便到前厅。四周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大多是军中的将士和城中百姓,他们瞧见路绵这副打扮并不觉得惊异,反而乐呵呵地向她拱手道喜。
离前厅越近,路绵的情绪越发起伏不定,她似乎从没感受过这种复杂的心绪,心潮澎湃得简直一个大浪就要将她扑晕过去。越走越近,情绪越难自控,她紧紧握住小药的手,脑袋里忽然就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小药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小声安慰道:“将军您别紧张,快看,厉军师在那儿等着您呢。”
路绵抬眼望去,但见人群中厉从善一席红衣俊美无双,笑吟吟地看着她,眸色深深,情意缱绻。他缓缓走过来,从小药手中接过她的手,继而攥在手心。四周人群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然而路绵却只听见他凑过来,在她耳边低低说的一句话。
他说:“绵绵,我终于如愿以偿。”
路绵心里一松,回望着他笑了一笑,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回握住厉从善的手,两人朝太子殿下走去,端坐高堂的太子殿下头一次微微红了眼眶,“你二人既已结为夫妻,以后便要好好在一起,父皇那边不必担心,一切有我。”他说完之后又嘱咐厉从善,“妹妹向来艰辛,你要好生待她。”
厉从善侧头深深看了一眼路绵,回道:“殿下放心,我与绵绵同生同死,再不会分离。”
太子殿下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
乐起,有人高喊行礼。
时隔多年再回到大秦,路绵终于觉得自己的生命中不仅仅只有杀戮,从前所执着的那些仿佛都不重要了,这里有她爱的人,也有爱着她的人。
一拜高堂,路绵甚幸自己还有爱护着她的亲人。
二拜天地,路绵看到春暖花开后枝头盎然生机,不管寒冬如何漫长,终有一日会消退。就像是岁月的长河中人来人往,有人不过片刻驻足,而有人却为她长久停留。
最后夫妻对拜,对上厉从善漆黑双眸的刹那间,她觉得——这便是永恒。
☆、第58章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过去四年。
路绵常常回想起自己和厉从善在大秦成亲的那一幕,回味起各种甜蜜心酸,复杂难以言喻。那时两人到最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从头来过,所以当睁开眼发现回到现代的时候,互相望着对方激动得热泪盈眶。
两人正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倒是把进房察看两人情况的宋中镛给吓了一跳。
结局自然是大团圆的,沈云开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厉从善的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在宋家修养了一段时间就回了学校,从此往后就是平平淡淡的大学生涯,厉从善依旧是学霸,而路绵也经历着挂科补考重修。
索性最终还是顺利毕了业,两人都没有继续深造,各自为事业打拼。路绵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去培训班教小孩子英语,厉从善则成为了律师中的精英。
近日,厉从善觉得颇有些烦恼。
原本他选择一毕业就找工作挣钱,纯粹是为了早些能够和路绵结婚,能给她一个安稳舒适的家庭。可现在他已经准备好了,钱包也已经准备好了,偏偏路绵三番四次不答应他的求婚,拒绝的理由层出不穷,令他难以招架。
宋中镛抬了抬眼镜,给他出了个主意,“学霸啊,要不你干脆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娃儿都有了,学霸嫂想不嫁都不行。”
厉从善觉得也该是破釜沉舟的时候了,当机立断安排一番,之后约路绵晚上吃饭。
路绵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郑袖逛街,她一向神经大条,也没听出他口气有点异样,三两句答应下就挂断了电话。转头笑眯眯地和郑袖说:“晚上我不跟你一起吃饭了,厉二说有事情要跟我商量,叫我把时间空出来。”
郑袖把视线从手里的裙子挪到她脸上,“肯定是跟你商量结婚的事情,我说你就别拖着了,小心他被别的女人给抢走。”
路绵哼了一声,“抢得走才怪。”
“对了,前几天我听人说,邵明娜住院了,好像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差点把室友给砍了。”郑袖心有余悸地讲,“不过她也怪可怜的,都没能顺利毕业,签好的offer也黄了,从医院出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个光景。”
路绵默了默,将话题岔开了去,“你呢,你和宋中镛怎么样了?”
郑袖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是副咬牙切齿的面孔,“别提他了,外头不晓得有多少个干姐姐干妹妹,前两天还被我捉到跟个大波妹逛街。算了算了,这种男人我无福消受,已经决定跟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这件事路绵也从厉从善口中得知了,其实是个误会,但宋中镛的确有些小花花肠子,外头好姐姐好妹妹地喊着,以为没有什么实际行动郑袖也不会怎样。可她却不这么认为,要是逼急了,郑袖也绝非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
两头都已经劝过,路绵叹口气拍拍她肩,“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吧。”
聊着聊着又拐进一家古董店,郑袖嚷着再过几天就是她亲娘的生日,要给她买个手镯。立刻就有店员领着她去挑了,路绵闲来无事,就在店铺里瞎逛。
蓦地看到墙上悬挂的一幅画卷,停下脚步。
这是一幅古代人物画,画上弦月当空,月下古木参天,有一男子身着白衣立于树下,负手微微仰头望月。画上只见男子背影,身姿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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