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慢走不送》第275章


坠儿通透,取过了美人捶替杨氏敲打。
明媚阳光透过窗棂撒入,映在了坠儿的半张素净脸蛋上。
杨氏一眼望去,正巧看到坠儿那长长的睫毛,以及脸颊上几颗淡淡的痣,她不禁浅浅笑了:“要不是你梳着妇人头,又一身奶香味,我都恍惚觉得,回到了你还没出府的时候了。”
提起从前,坠儿的长睫轻颤,低声道:“奴婢还是在二太太身边的时候,日子最是无忧无虑。”
“傻孩子,”杨氏长长叹了一口气,“到了年纪,都是要放出府去的,只可叹你嫁得不好,才会如此。”
坠儿苦笑。
这几年煎熬的婚姻,委实让她“苍老”了,仿若是一夜之间就过去了十年二十年一般。
“奴婢不想去回忆那些了,”坠儿沉声,道,“奴婢好不容易从那地方出来了,以后再不用替那些人操劳,奴婢想好了。将来就留在二小姐身边,好好伺候允哥儿。云府里的主子都是善心人,奴婢照顾好了哥儿,二少奶奶也肯定会给奴婢和姐儿一口饭吃。”
“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杨氏笑了起来,目光柔和,“染姐儿是个好的,待身边人也宽厚,你在她那里做事,只要本分规矩,谁也不会为难你。你毕竟是我举荐的,又是我身边出来的,我也希望你做得好,莫要叫人说,二少奶奶的娘不会调/教人,带出来的人手不得用。”
坠儿弯着眼儿,道:“您放心,奴婢不是糊涂人。”
“对了,你家姐儿还小。等下回你得空时,抱来我看看。”
坠儿应了。
辞别了杨氏,坠儿来到了清澜院里,福来家的请她进了耳室。
孟雪染让彩月包了个红封,嘱咐道:“往后允哥儿就交给你了。”
坠儿赶紧谢了赏,正巧允哥儿饿了,她匆匆取水净了手,抱了允哥儿过去,解开衣扣给哥儿喂奶。
允哥儿出生才几日,却是个好胃口的,闭着眼睛吃饱了,撇了撇嘴,又睡了。
坠儿看着小小的孩子,心里柔软,一面轻柔替哥儿擦嘴,一面与孟雪染道:“二少奶奶,哥儿这般好胃口,一定能长得壮壮的。”
“壮实些好。”孟雪染莞尔。
她细细观察着坠儿的动作,能看得出,她是个格外细心之人。
这样的人,只要得用,不是那种有别的心思的,那由她来带允哥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孟雪染含笑道:“姐儿交给你嫂嫂带了?嫂嫂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倒是真辛苦。”
坠儿抿唇笑了笑:“奴婢的嫂嫂是个极好的人,之前总说让奴婢就在家里养着,靠着从前留下来的积蓄,还不至于养不活一个和离归家的小姑子。
奴婢旁的都不怕,就怕左右邻居说闲话,奴婢这样儿的也就算了,连累了兄嫂父母,实在是过意不去。
原本请人给二太太带话,想着是做些粗活也可以,能赚些银钱补贴家里,多多少少的,也要对得起奴婢母女的开销。
实在没想到,是奴婢运气好,能得了现在这个差事。
奴婢成了主子身边伺候的,左右邻居当面总不会再对兄嫂说些不中听的了。
姐儿交给嫂嫂带,奴婢很放心,只是辛苦了她,奴婢多赚些银子,也给嫂嫂和小侄儿买些好的。”
这番话,孟雪染听起来的确是真情实意的,道:“彼此关心体谅,做家人就是如此了。”
坠儿应了一声“是”。
夜里等云修尘回来时,坠儿已经带着允哥儿去休息了。
孟雪染歪在床上,一边看云修尘用饭,一边把事情说了。
云修尘漱了口,在妻子身边坐下,宽慰道:“长安已经去打探了,不管怎么样,这几日都会有些消息,你只管安心。”
孟雪染微微颔首。
私心里,她是很想信任坠儿的,一来坠儿合她眼缘,说话做事都叫人喜欢,二来是为了杨氏,这人是杨氏送来的,若是出了状况。杨氏定是自责难安的。
至于允哥儿先交给坠儿带着,一时半会儿倒不用慌乱。
要是坠儿一来就出了岔子,让人明白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那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了,对于那些有心的人来说,确实不是件好事。
已经和紫鹃成婚住在府外的长安打听事情很是有一套。
他这么些年一直跟在云修尘的身边,不管是上战场还是商场都做的不错,打听一桩小商人家的桃花事儿,还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云修尘从外头回来的时候,长安已经在府门外边等着他了。
“爷。”长安行了礼,转了转眸子,“您要问的事情,奴才弄明白了。”
“可有奇怪的地方?”云修尘问。
长安嘿嘿一笑:“叫爷说中了,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
云修尘的心不由就是一沉。
怕宫门外人多嘴杂,云修尘便带着长安寻了个酒楼雅间。
长安理了理思绪,把打听来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坠儿嫁去小商之家,到最后和离,一切本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她的丈夫的确是勾搭了有夫之妇,生了个儿子。坠儿一纸诉状告到衙门里,衙门接下了,这才让男方家里怕了。
“她男人叫熊谓,原本是想出些银子摆平的,结果衙门里不接他的银子,让他清醒些,要么依了坠儿,让坠儿把状子撤了,办好了和离,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要么就以通|||奸的罪名收押处置。熊谓要命,就放了坠儿归娘家。”长安道。
云修尘一听也就明白了。
通|||奸这种罪名,多的是民不举官不究,只要坠儿撤了状子,这事儿就算过了。
只是,坠儿一个妇人,手上的银子比不过熊谓,这等官司,若不是事先打点了,少不得你来我往地暗地里闹一阵。
燕北衙门里的官员。云修尘也是认得的,那个官老爷,能坐稳这个位子,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了,只要不涉及乌纱帽,他是很愿意多拿些银子的。
竟然把熊谓的银子直接推了出去,甚至想把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打点的?”云修尘问道。
“是一个叫连唐的小厮。”
云修尘的眸子倏然一紧。
连唐这个名字他很耳熟,耳熟的原因是连唐的主子,李成焕。
云修尘绷紧了下颚。
李成焕是不会好心地去多管一个出府的丫鬟的死活的,他让人打点,定是有其目的。
而他的目的,显而易见。
只是,云修尘还有几样事情不明白。
坠儿本不在允哥儿的奶娘的备选之中,李成焕是如何知道,之前选的奶娘,允哥儿会一个也不喜欢呢?
又再者,怎么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情,杨氏身边放出去的大丫鬟,正好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让李成焕施以援手。
“少爷爷,”长安上前几步,压着声儿道,“属下刚说奇怪的地方多,是还有一桩事儿。”
云修尘抬眸,示意长安往下说。
“属下去燕北衙门打听的时候,里头的人跟属下说的,说咱们府上当真是关心底下人,光这事儿,属下不是头一个去问的了。”云栖道。
云修尘一怔,喃道:“府里还有谁打听了?”
“不晓得身份,只知道有府里的对牌。”长安说完,顿了顿,又道,“有一个,奴才听他们描述,似是林峰。”
云修尘握紧了拳头。
林峰是他母亲王氏的陪房,这些年来一直是府中的管事。
若是藏锋拿着对牌去了衙门,那恐怕是王氏让人去查的坠儿的底吧。
他和染染是在提防着一些事情,可是他母亲。。。。。。
想起来这些日子云大太太的所作所为,云修尘可不会傻傻的相信王氏也是为了提防坠儿有什么不妥的事情。
云修尘背手站在窗边,良久才平复了心境,低声吩咐长安:“去弄明白,那个有夫之妇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少爷的意思是……”长安一点就明白了,连连颔首。
云修尘回到清澜院,打发了所有人,把事儿与孟雪染说了。
孟雪染听着听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说去年燕北军变,在后世看来也算是谋朝篡位,但是因为整个过程比较和风细雨,所以当时的朝臣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见窦党下台便理所当然的准备拥立景安王继位,毕竟景安王和燕北王相比,与平帝的血缘最近。
可是直到颜党被剿灭干净,京城重新恢复秩序,景安王都没有要登基的意思,渐渐的朝臣们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今年元月,景安王带头上书,恳请不知何时已经进京燕北王登基,满朝哗然。
大周朝的一些遗老遗少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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