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慢走不送》第277章


女子生产本就凶险,白清昕怀着身孕又是燕北王妃,就算李凝琳是公主,她也得要为了双方的孩子不能过来,万一有所冲撞,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了。
李凝琳是从小习武的,怀了身孕也就像是肚子里揣了一颗球一样,看起来依旧轻轻松松的。她轻轻拍了拍高耸的肚子道:“终于要卸货了,怀个身子简直比上战场打仗还要累。”
抱怨了一句之后,李凝琳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是从雪染那里过来的吧,你不是一直对云修尘的妻子很感兴趣,如今见了面感觉如何?”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逃犯
“确实如你所说,是个有趣的人儿。”白清昕想起了刚才与孟雪染之间的对话,用衣袖掩住唇轻笑了一声。
满月宴一过,孟雪染也算是闲了下来,有些事也该好好处理了。
孟雪染让坠儿抱了允哥儿过来。
坠儿把允哥儿放在孟雪染身边,柔柔笑着:“二少奶奶,哥儿刚刚吃了奶,还睁开眼睛了,小眼珠子晶亮晶亮的。”
允哥儿出生这么些日子,没几次好好睁眼看看,都是闭着眼睛,饿了尿了就嗷一嗓子。
孟雪染听坠儿这么说,亲亲吻了吻儿子,道:“你坐下陪我说说话。”
坠儿依言在杌子上坐下。
“我之前还不解,你一个人,怎么能带着孩子和离,”孟雪染语气平静,不喜不怒,“今儿个听说了,是有人打点了一番吧。”
坠儿兴致勃勃看着哥儿,闻言猛然抬头,诧异看着孟雪染,身子微微一晃,而后,她垂下了眼帘,道:“是,是孟二少爷的那个同窗好友夏公子那儿打点的,全靠府里主子们记着奴婢,奴婢才能带着姐儿归家。”
“夏公子是怎么跟你说的?”孟雪染又问。
坠儿没有马上回答,沉吟良久,站起身来,在孟雪染跟前跪下:“夫人请听奴婢说完。”
孟雪染点头,等着她说。
坠儿说的是她这一番变故的过程。
她在府里当差时,手上就攒了不少赏银月俸,因此家里生活宽裕。
有一回不当值,与她嫂嫂一道去街上采买胭脂,去的是杨氏陪嫁的一家胭脂铺子,结果在那儿遇见了商人熊谓。
熊谓对坠儿一见钟情,打听了坠儿的名姓。就求上门去,说要娶进府里当嫡妻。
坠儿家里也是莫名其妙,他们一家是家生子,熊谓又是个小有名气的商人,这等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怎么能答应?
熊谓却很热忱,一心求娶,说坠儿是孟家府里的大丫鬟,眼识修养远在小户之女上头,做个商贾之妻,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一来,费了几个月,让坠儿家里心动了,最后求了杨氏。
杨氏想着成人之美,就让坠儿以自由身出了府,嫁去了熊家。
熊谓家里就一个老娘,和一个不成材的弟弟,坠儿过去掌了家,起先是夫妻和睦,没想到坠儿不小心小产了,被婆母指桑骂槐地训斥了几个月。
坠儿哪里吃过这等亏?和婆母的关系一下子紧张起来。
偏偏熊谓一味护着寡母,反过头来说坠儿不是,夫妻感情就疏远了。
差不多小一年前,熊谓搭上了个标致妇人。
那妇人的男人亦是商贾,走南闯北的,一年里也没几天在燕北。妇人与熊谓一拍即合,就勾搭上了。
这个“外室”,熊谓连宅子都没有置,就趁着夜色去,趁着夜色回,也没叫人看出端倪来。
等坠儿怀了身孕,不能伺候熊谓了,熊谓就越抛不下那妇人。
一个月后,那妇人也有了身孕。
熊谓的母亲与坠儿不合,便是十月怀胎,家里都少不得添乱,坠儿不理会,老母都能在院子里骂上一下午。
等到坠儿生下了个女儿,熊母的气焰一下子上来了,连骂坠儿不会下蛋,落下来一个赔钱货。
坠儿忍了又忍,直到熊谓抱着妇人生养的儿子回来,要她来抚养的时候,这日子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娘家那儿,晓得姑爷这般胡闹,本就是疼坠儿的,越恨自个儿从前有眼无珠,叫这么个无赖诓了坠儿去,一心要为坠儿出头。
坠儿的要求很直白,两人和离,她带走姐儿,反正是个“赔钱货”,熊家也不稀罕。
这个要求,怎么可能善了。
坠儿一个妇人,娘家还是别人家的家生子,便是去衙门里打和离官司,都怕熊家出银子摆平。
正为难的时候,坠儿的娘带来了好消息。
说是孟二少爷良善,主子晓得了他们为难,使人打听了,那个儿子的生母是个有夫之妇,熊谓此举是通|||奸可以吃官司的,主子已经在衙门里打点了,坠儿拿着状子去告就是了。
坠儿彼时大哭了一场,她出了这等事,原本去求杨氏,杨氏也不会不管,只是她感念杨氏的好,不想给杨氏添事,这才一个人咬牙挺着,却没想到,府里的二少爷记着她,来雪中送炭了。
坠儿赶忙就一张状子送进了衙门。
衙役对坠儿挺是客气的。
坠儿打听了一声,想问一问是府里哪位主子如此仁厚,那些衙役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是连连夸赞定远侯府待下人关切。
“奴婢那时候以为,大约是太太出手相助了,”坠儿叹了一口气,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奴婢在孟家的时候,因着是太太身边的,各房各院里才稍稍高看了一眼。只是,孟家体面的丫鬟婆子那么多,奴婢出府之后,还能记得奴婢的,恐怕也只有太太了。”
坠儿想着,等事情了了,再去宝瓶胡同给杨氏磕了头,谢杨氏在她危难时拉了她一把。
状子送进了府衙里,各处关节也都打点了,坠儿也就没那么担忧了。
总归是熊谓犯错在先,与有夫之妇通|||奸这是板上钉钉的罪名,容不得熊谓狡辩否认。
坠儿抱着姐儿回了娘家,等着事情处置,直到连唐来寻她,她才知道助她的人其实是孟凡烨当初那个好友夏公子。
坠儿以为,大抵是孟凡烨从哪儿听了些风声,晓得了她的事情,才让托了夏公子身边的人为她打理了一番。
坠儿感恩戴德。
连唐还留了几两碎银子,数目不多,也够她们母女一年的开销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坠儿抬起眸子。直视孟雪染的目光,并没有丝毫避讳,“连唐跟奴婢说,往后吃穿用度,要靠奴婢自个儿了,虽然他家少爷不在乎那么几两银子,但若一直暗悄悄给奴婢,传扬出去了,一来奴婢母女要受闲话,二来对他家少爷和孟二少爷不好,三来也是损了太太的颜面。奴婢听着在理,就与连唐说了,等事情了了。就厚着脸皮去太太跟前求个恩典,在宝瓶胡同里做些粗活也行,自个儿赚些银子铜板。”
那之后的事情,一如坠儿意料中的一样,熊谓退让了。
与有夫之妇通|||奸按律虽不至于砍头,但却要挨上**十板子。
衙门里肯收熊谓的银子也就罢了,偏偏人家不收,意思明明白白的,事情不能善了,这近一百的板子打下来,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熊谓又不是蠢的,这哪里还是听天由命啊。肯定是结结实实地要打死他了,便赶紧寻了坠儿,说了好话,答应了和离。
坠儿兴高采烈地要去办手续,连唐又来寻她。
连唐说,等事情妥了,兴许在云家有一个好差事等着坠儿。
坠儿大为不解,问了一声,才晓得是能到清澜院里当差,按说她这样的,能回宝瓶胡同已经是主子的恩典了,怎么可能到云家来当差呢,不过天下砸下来一个大馅饼,肯定是要接下来的。
只是,她明白不管是孟家还是云家,各个院子里的人手都是有数的,便是有年纪到了的丫鬟放出府,也不会来寻她一个媳妇子。
坠儿问了她老子娘,才知道孟雪染快生了,云家清澜院里要添人,肯定就是奶娘。
“奴婢当时就觉得奇怪,奴婢得了信的时候,听说四太太和少奶奶已经寻好了三个奶娘了,”坠儿顿了顿,又道,“奴婢只当是自己晚了。错过了好机会,连唐却说,这事儿没个准,兴许差事又落到奴婢头上来了。”
坠儿毕竟是孟府里头长大的,从个洒扫小丫鬟成了杨氏的左膀右臂,自然不是个愚笨的。
从前府中的主子们和睦,没有出过什么状况,但底下丫鬟婆子们拉帮结派的事儿,她也见得多了,更何况,其他府里的乌七八糟的事儿,听得也多了。
不过连唐终归是夏公子的人,而那夏公子也不过是和孟凡烨有同窗之谊,但是和孟雪染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难不成是孟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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