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人家》第122章


就在转运使和知府思量其计策的可行性时,谭璇又指指着一处地方继续说下去:“若想从根本处解决,这处还需另建一座水坝……”
第120章 
既然之前畅通的人工河道渐渐消失,那重新修建后依然有这种可能性。
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 谭璇用心琢磨后又与下属们商讨; 选取一处认为比较合适的地方建水坝。
暗自忖量的两人目光随其手点按的地方看去,眉头紧皱; 眼睛微阖,深思起来。
谭璇所选的地方位于闽府辖区东北部; 与九龙江不是同一个水系,水坝设在两山之间,地脉稳固施工起来适合作力,而且工程量不是太大; 如若工期赶得紧,两三年时间应该可以竣工。
知州同知府各自恒量一番; 眼神交流过后,觉得方案甚是可行。
谭璇将想法向两位上司陈述完,行了躬身礼,退到下首的位置保持缄默,不打扰他们的思考。
最终水利方案得到肯定后; 接下来三人开始商议这项宏大工程初步实行步骤。
洪灾后百姓忙着抗灾; 九龙江水势急猛; 海潮虽然退去,但多日降雨; 近三分一的滩涂上被裹加着泥沙的江水覆盖暂时不便于围田。
因而决定让此刻正在清理洪灾所遗留垃圾的苦役; 前去开挖人工河。
……
送走了心情好转许多的上司,谭璇空暇之余想起多日未见的朋友傅裕; 合理的水利工程自古以来都是立国利民的好事,倘若在此过程中傅裕表现突出立了功,将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他获得自由身的几率更大些。
考虑到自己任期一满离开清河县后,纵使有心也无法帮得上忙,恰巧此次可以通过他的人脉关系,大干一番。
经过谭璇上次的开导,再加上与好友在同一个地方,尽管两人碰了面几乎没聊过什么闲话。
可傅裕的精神面貌较之前积极不少,和役友们聊天时面庞常挂微笑,分派事物时更是干劲十足。
“子瑾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绝对让旁人发自内心诚服,而不是……”
白日里傅裕同另外三名苦役被谭璇召进县衙中,获知他们将负责开挖泄洪人工河。
固然他的能力不错,可有自知之明,在近万名人群中怎么排不上前四位,傅裕明白这是谭璇给自己开的后门,大伙明面上不敢议论他存有私心,但心里必然不太舒服。
心中感动异常,发誓定要竭尽全力把此项重任圆满完成。
“阿裕你别想太多,我虽存有私心,但你若草包一个,再怎么着,我也不敢瞎胡来将此等大事交给你。好好干,役工中匠才济济,多同他们商议,吸取好法子……”
谭璇笑着摇头否定,怕其心里敏感,毫不作伪的解释。
下了衙,他把傅裕邀请到家中用饭,准备在其出发前交代一些重要之事。
那些被判徙至闽府的苦役中,能人不少,由于长期做些修河建桥的苦力定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谭璇想让傅裕深入最底层,同役工打成一片,即得人心又可学到东西。
傅裕喝尽杯盏里的清酒,感激的望了眼谭璇,轻轻点点头,自从和旧友相逢,他总有一种预感自己快要解放了。
激动同时,心底其中一角落隐隐焦虑起来,童生身份被撸,而且此生不会再有机会踏上科考路。
士农工商,还剩下三条生计路可选,好友这是在提醒他多学本事,将来好养家糊口不为生计发愁。
吃罢晚饭,傅裕为怕给朋友添麻烦执意不肯留宿县衙内院,这些年和形形色色的苦役接触,知道官场如战场,里面水又深又浑。
隔墙有耳暗处有眼,本来自己被提拔为工事负责人之一,已招人眼红,这个节骨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谭璇无奈,只好亲自把他送出院门,他和傅裕相识之事谁不知道呢,与其藏着掖着装作心虚的样子,不如大大方方顺其自然的好。
为邀傅裕吃饭,今晚回来的早,想到家里冷冷清清,谭璇跨进院门的脚步顿住,转身朝外面的官道上走去。
没有明锦和十六,家里仿佛没了生气一样,尽管想念,但房舍遭了水淹,屋里一股浓烈的霉变味,决定等房里烘烤干燥,家具暴晒干燥后,再派人将娘仨接回来。
“老爷,天儿晴好几日了,院里房舍也都烘烤干了,是不是明儿可接夫人与公子回家了?”
身旁跟随的小厮,察觉自家老爷情绪低落,不时还举头遥望乱眨眨眼睛的星星,贴心提议道。
“再过几日吧,夫人怀着身子,怕她受不住到处飘散的腥臭味。”洪水才消去没几日,整个清河县仍然充斥着淡淡的水腥气。
仆从的建议虽令人心动,但谭璇依旧摇摇头,迟几日没什么,况且这几日他不但要下乡镇巡查百姓灾后重建情况,还需部署开挖人工河的各项事务。
自刘华带领百姓到九莲山避洪后,九龙镇里正便坐立不安,因为百姓花银子在山上买无主荒地建房宅之事,他未向县令大人禀告,所收银子更不曾上交。
“老爷莫慌,银子咱们虽收下,可花没花谁知道?待知县大人过问,您就一口咬定最近一两个月为海风洪水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尚未来的及告禀。”
里正的妻子见丈夫焦虑的饭量骤减,眼白布满血丝,无论走路睡觉都是唉声叹气的,出声劝导。
从古至今哪有不偷腥的猫,即便县官大人也难保十成十的清白。
“唉,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眼中只看见那点芝麻。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那些话哄鬼去吧。知县大人即使一时寻不出凭据断我贪眛钱财,可心里是记下我这个人了,以后甭想有好果子吃!”
里正气恼地狠狠瞪了眼妻子,若不是小舅子出的骚主意,他能会一时糊涂,眼光短浅犯下错事吗?
妻子方才提议的狡辩之语,是人都能想得出来,他当然清楚自己带着银子和购置宅基地的花名册,到县衙编慌言解释缘由,没有证据,县令大人也不能随意判其贪污,但今后的日子定好过不了。
难道要坦白从宽?不行,大华朝律法有规定,官吏贪污二十两银子以上的要获刑。不然上交银子,好好编个理由,先逃过一劫?
正当他天人交战,思绪纷乱时,家丁旋风似的跑进来禀告说县令大人来九龙镇巡查来啦。
里正听后,呆滞瞬间,哗的一下站起身,将茶几上的浮云白瓷杯带了下来,茶水撒了一地。
“这如何是好?难不成大人亲自来问罪的吗?!”焦躁的踱几个来回步子,一跺脚,撩开衣摆,赶紧出去迎接。
谭璇自然不知道九龙镇里正心底的煎熬,因为眼下大事都一箩筐了,根本没想起百姓花银子买宅基地之事。
此次来九龙镇的目的乃巡查海边居住的渔民是否都已安稳回家,兰草生态园经过一场大洪灾状况是否良好。
一路走来,看见很多百姓赤脚在水田里抢种晚稻,清河郡遭灾,至于减不减免田税的问题,朝廷的诏书尚未下来。谭璇估计照此惨烈情形,十成九会免掉秋赋。
望着那些勤劳不辍的朴实百姓,心底感慨百姓的内心真强大。
家财大损却默默吞下眼泪,继续播种,听刘华曾说过,尽管两岸百姓知道每年夏汛情况危急,田里庄稼八成保不住,仍然心存希望日复一年不荒田地坚持耕作。
远眺被混浊江水覆盖的绵延滩涂,忍不住畅想十里丰田沃野的场景,可惜苦役苦役们只能先顾及人工河,至于何时开始围田,要看具体情况。
里正从通禀的仆人那里获悉谭璇去往临海近的村落里,不知怎的心口一松微微嘘口气,看来上官大人来镇上最主要目的不全是冲着自己的。
“老乡,现在鱼好不好打?”
“水涨不少,鱼容易打了,庄子里的人却不愿遭罪出海了……”
……
滩涂边上信步,碰到有人便出声询问。
“鱼打的好好的,为何不继续了?”难道出什么大事了,海域被侵略者霸占?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按道理讲不说所有人都愿意下海打鱼谋生活,但大部分理应情愿继承祖业啊。因此对老者的话语十分十分好奇。
“挣的银钱都是拿命换的,大前天一船人……十几个,只活了五个回来……刚长成的小伙子,心疼死个人!”
路人说完眼眶发红,叹息的摇摇头。
“出了事,你们怎么不去报官?!”治下的辖区里竟然发出这么大的伤亡事故,而作为一县父母官的自己还不知道,谭璇惊痛交加,同时心里还一股火气。
“报官有啥用,浪那么大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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