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宫二三事》第94章


“我有那么差劲吗?”曹丕关注点却与我不同,反问抗议。又嘟囔了一句,“你这头点得也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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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汉帝追封曹丕祖父曹嵩为太王,夫人丁氏为太王后。封曹睿为武德侯。
六月,魏王丕于东郊治兵。
一来是为了震慑孙权和刘备,让他们别于此时生出事端;二来也是为了防止禅让之时发生不测。
月黑风高
一排男子,高矮胖瘦,各种类型皆有,排队站在厅内。
“姊姊,是这个人吗?”我随手指了一个长得比较合眼缘的。郭昱摇头。
曹丕也挑了个顺眼的,“我瞧着那个长得比较像你们姊妹二人。”
“亦不是。”郭昱仍是摇头,“里面并没有堂兄。”
我也没想到,几天之间,神通广大的魏王竟会为我们寻到了十几个“郭表”。虽然拿出户牍比对,他们真的都叫郭表没错啦,却没有郭昱要找的人。
魏王一挥手,护卫们自送了那十几个郭表出了邺宫。
“如此找人实无异于大海捞针。”郭昱抱歉道,“皆是舍妹不懂事,为这等事如此劳烦魏王。”
真是我亲姊姊。那日来邺宫用膳,不是你自己和他说父亲无后,想找到堂兄郭表以继后嗣的吗?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一口把这事揽下来了,怎么就变成是我劳烦他了?
曹丕对我笑了笑,又同郭昱道:“姊姊放宽心,总会有找到的一日的。”
“禀魏王,甄氏夫人一路过来,说是要脱;脱,脱簪待罪。”侍卫慌慌张张地进厅禀告。
原本还说说笑笑的魏王,脸色立变,“什么?”
“姊姊你且先回去。找人的事急不得。”我无奈看向郭昱。虽然我也不知道脱簪待罪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有一场戏要看,我可不想让她在这儿看笑话。
郭昱点头答应,自有宫人引她出去。
就在郭昱离开后不久,甄宓一路走了进来,侍卫皆不敢相拦。她一身素净衣裳,不施粉黛,不戴珠钗,静静跪于门前廊下。
去呗,你看我有个什么用啊?我无奈翻眼,跟他一同出去。
“《列女传》载:周宣王晚起,姜后即脱簪请罪。贱妾虽无姜后之德,但眼见魏王德行有失,贱妾无法规劝,是贱妾之罪也。”甄宓不卑不亢,抬首陈述自己脱簪待罪的缘由。
曹丕很是不明所以,“孤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如此兴师动众?”
“魏王为世子时,因私忘公,陷害忠良鲍勋,是罪一也;先王薨逝于外,灵柩未归,汉帝玺绶未至,魏王汲汲名利,匆忙登位,是罪二也;登位。。。。。。”
“住口,将她带下去。”甄宓还未说完,就被曹丕厉声喝断。
“谁敢?”甄宓斥退前来拉她的宫女,继续道:“登位之后,苛待手足,促其之国,无罪残杀丁氏兄弟等人,是罪三也;魏王东郊治兵,对汉室有不臣之心,是罪四也;魏王。。。。。。”
好像。。。。。。每一条都有那么点道理来着?
然而她大概还有五六七八没有说完,曹丕眼神一凝,四处寻问,“孤的剑呢?孤的剑在何处?”
“魏王息怒。”一瞬间跪了一地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如果我现在递把剑过去,他会怎么收场?
开玩笑而已,现在是什么时候?篡位准备期。外面的臣子在千方百计的塑造曹丕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的十好青年形象。这里要是真出了什么幺蛾子,定然会被无限扩大,看啊,你们的魏王啊,才刚登位,就做出了。。。。。。的事情。
即便是从这方面考虑,曹丕他也定然明白,无论他心中是真的不忿,这件事现在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甄夫人有些话却忘了说。魏王为五官中郎将时,荀公达病,其于床下独拜,待以子侄之礼,是敬重贤士;先王在邺城时,魏王晨昏定省,在外时,书信问候,从不间断,是孝侍父母;魏王登位,命苏则督军平定武威、酒泉和张掖叛乱,是知人善任;夏侯淳病故,魏王以主公之尊亲于城门素服发丧,是至情至性。。。。。。”
话说出来我才发现,自己真心有才,成语张口就来。她刚才列的那些,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的。然而,那只是一半的曹丕。
当然我说的,也不过只是一半的曹丕。诚然,她说的话我没办法去直接反驳,可我提的也是实情。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更何况,是他。
甄宓抬头看我,似有所思,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魏王,甄姊姊想是累了。不如派人送她回去歇息可好?”
你有毛病吧,过几日就要去吓唬孙权了。万一现在事情闹大,准备怎么收场?
“夫人所言,甚有道理。”
他看着我,好像在说,你以为我愿意啊,谁知道她忽然来这一出?
“都围着孤做什么,还不快将甄氏带下去。”他拔腿欲要走出宫人内侍的包围圈。
我亦转身进了厅内,耳尖又听到他在后头威胁在场的护卫与宫女,“今日之事,谁人敢在外面提一个字,定斩不饶。”
“照儿。。。。。。”他随后追了上来。
“魏王今日不要与我说话。”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看见你就烦,虽然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随即我又没忍住问他,“适才她说话的时候,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其实我只是想问到底是被戳中痛脚,想玩玩虐恋还是真情实感地觉得那人脑子有坑,一瞬间真的气上心头,想杀她?
虽然无论是哪个答案,都挺那啥的。
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我眨眼。
算了,当我没问!就知道你说不上来!
☆、第77章 四道禅位令
六月,魏王欲引兵南巡。
所谓南巡当然不是去玩,说明白一点说就是带兵去孙权地盘周围逛逛,支会一声就算父王薨逝,他这个新登位的魏王也不是好惹的,让江东好自为之。南巡前的一晚,魏王同臣属在外集议,我和萍儿书房里盘点要带的衣物杂物。
“夫人大概已经睡下了,您不能进去。”外面小婢女不知道在拦什么人。
“谁说我睡了的”什么眼力劲儿,明明蜡烛还亮着。我向外喊了一声,“是什么人来了”
“是夫……是甄;是甄氏夫人。”
可以倒回去重说吗?我的确是睡了。
“你前几日说的那些话,我回去思前想后,竟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也许,我们看到的从不是同一个他。”她还是进来了,如今正坐在我的梳妆台前。
我摇头,并没有这么觉得。
“子建就国之前与我见过一面。他说先王一生皆是汉臣,从无叛汉之心,在汉中之时,面对众人劝进,也总以周文王自比。我得知魏王似有自立之举,不愿他有违先王意愿,更不愿他为了一己之私,使大汉四百年江山毁于一旦,自己也落得一个千古骂名。”她黯然道,“不想,更是遭他厌弃,竟起了杀我之心。”
大汉四百年江山关你什么事啊?我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再说千古骂名什么的,那些都是身后的事,他也不会在乎!活的时候自在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啊!更何况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骂名那是值得的,曹丕自己乐意。要是有人为没做过的事枉担骂名,那才冤哪!
等等,曹操在汉中临终之前以周文王自居?以前不是一直是周公的吗?
周文王我是知道的,封神榜里的。他纵然痛恨商朝□□,却一生都是商朝臣子,他的儿子周武王在他死后行了伐纣之事,号周天子。
我叹了口气,“想是你同临淄侯理解错了先王的意思。先王既自比文王,便是想让魏王去做那伐纣的武王,尽他那未了的事业。”
子桓啊,原来你父亲也是支持你的!
“是吗?”甄宓疑问,也不再提及此事。
良久,她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又侧身问我,“她们皆说我美貌胜于你,你觉得呢?”
我虽不明所以,仍是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岁月总是眷顾漂亮女人的。此时的她梳着盘旋的灵蛇髻,脸上微微化了淡妆,竟和年轻时也相差不大。说实话,如果输给这样的女人,是不得不让人心服口服的;
虽然好像,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我赢了她很大的一截。
“从小我便知道自己比寻常女子美些。”甄宓笑了笑道,“可我更知道‘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因此常常告诫自己要做一个贤妇,十五岁那年归嫁袁氏,与夫君也算琴瑟和谐,即便后来他常年驻守于外,我也侍奉翁姑,绝无怨言。”
“为何说这些?”其实我到现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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