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穿]反派的朱砂痣》第84章


京城四五月渐渐燥热起来,人心似也燥动起来,春围尘埃落定,正是朝中一年用人之际,旧的制度永远需要新的血液来注入,使其运行下去,若有朝一日,新的血液已无法驱使旧的制度,那么这个王朝距分崩离析也不再久远。
新的血液,将重新建立起,新的制度。
在这微燥的时节,新一辈人才济出,先有金榜题名的新科状元在赵尚书等老臣的提携下荣登工部第三把交椅,后有祈愿寺首席弟子以远超常人的资质得宣帝重用,破格纳为国师。
一时之间,工部副侍郎慕容朔和祈愿寺圣僧云笙开始映入京城大众眼帘,不少待嫁的闺阁女子以二人为目标,暗中较量着非君不嫁。
到底碍于云笙是带发修行的佛门弟子,心悦慕容朔的,还是要多一些,只是他的婚姻,早已被纳入可算计的范围,与哪家小姐结亲,取决于她身后,家族的力量。
另一方面,朝廷一反旧时常态,招安江湖,也许是宣帝隐隐谋划着什么,也许是江湖势力日渐壮大,自此政令发下后,就有意愿者归顺朝廷,这些门派中,以北漠最具神秘色彩的千绝宫为首。
这最腥风血雨的杀手机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与朝廷联系起来,且特设出一支锦衣卫,直属于宣帝,为他所用。
这支锦衣卫可先斩后奏,一时弄得朝臣人心惶惶,纷纷忌惮,偏其领头人,宣帝亲封锦衣卫都督景仪景大人是个冷面修罗,杀人从不眨眼。那柄龙泉剑下,不知有多少亡魂。京中女子虽有爱慕他冷峻容颜之人,却没有一个,敢往刀口上碰。
但值得肯定的是,自今年已来,京城多了几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昔日的“京城双璧”倒显得有些黯淡了,那回京好几月的公子辞言没有一点动静,静默得好似消亡般,似乎依旧被宣帝宠在心尖,可又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另一人则是完全出乎意料,昔时闲不住的裴世子淡于人前,似乎安安静静地休养于府中,对外声称是养病,可多少了解的人都会觉得。。。一定是府里有什么宝贝比外边要精彩,这世子爷才没有出门玩乐。
“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爷,耐得住啊?”从裴府后山回来的苏袖月放下剑,毫不客气地喝口茶,问窗框下美人塌里,一手撑在后颈,一手执着书卷的少年。
或者更应该称之为男子,少年的变化总是悄无声息,仿佛一眨眼之间,一夜之间,都可以成长为一个肩膀宽阔的男人。
近几月闭门研读的裴恪敛去少年稚气,仍旧是纯褐色的上挑凤眸,殷红的唇,精致的鼻,可张扬气质下,多了几分内敛。
苏袖月忽用剑勾过他手中的书,一看——《中庸》,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小王爷,学着敛去锋芒这种事,原来你也会啊?”
“太嚣张。。。总归不好。”少年勾唇一笑,脚尖轻踢剑身,那本书又从空中回到了自己手里,他眉目轻凝,淡淡说: “父王年迈,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更何况。。。”他睨了苏袖月一眼,但笑不语。
“裴王爷会很欣慰。”苏袖月亦回望着他,其实一开始,少年的改变是为了免她被裴王爷苛责,他想着若因苏袖月的到来,自己反而变得更好父亲便不会有微辞。
渐渐地,裴恪习惯了更好的自己,也愿意朝着这样的改变更加努力,他打不赢苏袖月是不争的事实,也因此明白,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并非来自家族,而是自己。
若有朝一日他不是小王爷,能否还如当初,这取决于他自己。失去一切外在的优势,他裴恪,自身能做的,该做的,都还远远不够。
他又凭什么把苏袖月留在身边,许诺保护他?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门框旁抱剑的“少年”忽然回首说道。
裴恪微微一怔,而后轻展笑颜,他苏袖月总是如此,轻易知晓自己心中所想。“喂。。。”他双手抵在后颈,在懒洋洋的光线里开口: “我下月就可以另辟新府了,离开裴王府,你,还跟我走吗?”
苏袖月没有回答,黑色的身影往外走,只扬了扬手上的长剑,剑尾处。。。挂着他的玉佩。
一环扣一环,在风中旋转。
“真好啊。”裴恪从美人塌上坐起,眼角,嘴角,皆弯如新月。
只是裴恪这般想,异姓王却不是如此想的。当晚,苏袖月便被请入主院高阁,一盏薄茶,对立而坐,年迈却不失气度的男人笑道: “。。。苏袖月?”
听闻好几方势力都在找的人?
“你。。。很好。”异姓王伸手示意她喝茶,“因为你,恪儿确实让我放心了许多,”他顿了顿,见苏袖月不动声色,目光隐露赞赏,却是道: “也正是因为你,我更加不放心。”
异姓王世子,未来的异姓王不需要朋友,只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谋士。若这谋士反倒成了软肋,做父亲的不介意替他毁了,让他的心至此冷硬起来,即便日后自己不在了,他也可以活得很好。
从踏入这高阁起,苏袖月就察觉到了埋伏,她放下茶盏,漆黑如星的眸定定望向对方,“王爷,您知道。。。小王爷心地为何那般善良吗?”
异姓王不由怔了怔。
“正是因为您无微不至的保护,他少摔了许多跤,不知道疼,就永远学不会保护自己。。。”她望着异姓王微变的神色,淡淡说: “您总该学着放手让他自己去经历这些事。要知道。。。您不能一辈子”她点到为止,对方脸上忽漾起明朗的笑容,沉声道: “这一次,我相信恪儿的眼光。”
“你走吧。”他伸手相请,却在目光触及苏袖月长剑上的玉佩时,眸光变了变,“等等,这玉佩?”
“小王爷交由我代为保管。以示信任。”苏袖月解释。
“不。”裴王爷摇摇头,绝不止如此,这玉佩是裴恪逝世的母亲留下来的,意义绝不仅于此。这一刻,他心中的决定又隐隐动摇,却听那人说: “裴王爷,我对世子,绝无二心。”
“是吗?”
“哗”地一声,高阁的木门被拉开,极力压抑的声音从外传来,“父王,现在我可以带他走了吗?”
苏袖月眉心一怔,却瞥见异姓王尽握一切的神色,她不禁失笑,姜还是老的辣,亲耳听到自己的话语,裴恪应当会放下吧,但愿。
回去的路上,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年轻男人一言不发,夜里的风穿过假山和溪流,很凉,却凉不过裴恪握着她的手心。
走了一路,他终于松开手,笑着问,“你很讨厌我吧,那样龌蹉的。。。”
“没有。”她打断。
裴恪的心又仿佛看到一线希望,随着风声微微发颤的嗓音问: “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袖月心头一涩,
“曾经有。”
第71章 边关之守①(修)
裴恪没有追问是谁; 只轻轻扣住她因为凤血玉镯划破而可见伤疤的手腕; “那个人。。。与此有关吧。”
她点头; 又摇头。
想忘记; 却无奈。
“你还是没放下他。”裴恪轻叹; 从怀中取出一只轻薄的玄铁护腕,是按苏袖月的尺寸打造,他轻轻遮住她手腕上那道伤痕,“没关系; 我愿意等。”
风很凉; 他的声音暖了起来。
苏袖月望着他; 终是拱手相拜,“属下,谢主上。”除了忠诚; 她回报不了裴恪其它。
“慢慢来。”男人的声音消逝在风中; 很轻很轻。
夜里; 几声酒坛碰撞的清响砸开房门; 划破黑暗中的宁静。
已经很久没有喝醉了; 苏袖月想,翻涌着潮红的脸色有些难堪; 她倨傲地扶着桌面站起来; 望着天边的夜色; 眼泪却流不出来。
她以为流泪,是最弱懦无能的表现,因为无所作为; 只能以泪洗面,解决不了的事,才会流泪。
可她还是感觉到,眼泪和着酒水,一点一点在心里流淌,她以为自己会没事的,一路走来,比这更难熬的事情都经受过吧。
苏袖月摇摇头,顺着门框滑坐在门坎上,她不想承认自己输了。
绝不承认。
她抱起酒坛,却看到酒面上映着一张模糊狼狈的脸,头越来越疼,她被打败了,是因为不胜酒力,不是因思念那个人。不是。。。思念。
恍惚间,一双云锦的鞋面停在眼前,苏袖月从下往上望去,来人青衫如碧,拢在墨黑的披风里。
“是你啊?”苏袖月冷笑一声,从他绣着云鹤的前襟移开,这身官袍,那样刺眼,是多少鲜血才染就而成啊。
“起来。”来人只轻轻说,向她伸出手。苏袖月一把打开,讽刺道: “慕容朔,别再假惺惺的了。”
“是吗?”男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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