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穿]反派的朱砂痣》第92章


而你存在过,是唯一的真实。
*
在苏袖月似懂非懂间,卿瑾借“谢辞言”身份之便已开始收集血液。
至于严慎言,通过水镜,他让她看到了平行时空的发展——
杏花微雨的时节,那个世界的苏袖月过着同样的求学生活,唯一不同的是,她不需要去刺杀别人,不需要谨慎地忧虑蛊毒发作,在严慎言的庇护下,她的身量,随着她的青丝慢慢长成,被如切如磋的时光打磨成含苞待放的少女。
那个世界的云笙,仍旧把她当作是这个世界认识的苏袖月,默默守护,替她悄悄存下了堪比半个国库的嫁妆。
洞房花烛,新婚之夜,那个漂亮到近乎让女人嫉妒的男人递来合卺酒,悄悄附在她耳边说 : “袖月,有一句话我只说一遍。。。”
“9527,527,吾爱妻。”
最后,那个女孩子是在严慎言怀抱里逝去的,化作了漫天的香雪海,随风逝去。
画面渐渐模糊,苏袖月收回目光,有些疲乏。
脑海里是那些逝去的曾经,她仿佛活过,又仿佛没有。
闭上眼,意识渐渐消散。
再醒来时,她掀了掀眼帘,面前是朦朦胧胧的红纱。。。。。。又出嫁?这个念头一闪,她猛地扯开盖头,才发现自己坐落在花轿里。
这次,又嫁给谁呢?
“阿月。。。”那道熟悉的、空灵的声音又传来,她掀开车窗方帘,望见了随行的“谢辞言”,不,卿瑾。
“怎么回事?”她问。
似乎是有只能他们二人听见的结界,卿瑾一点也不避讳,直言道:“集七血时出了一点点问题,其实都很顺利,但有个无赖。”
无赖?脸皮厚?苏袖月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个人,当初在边关那样死乞白赖跟着,给她印象深刻的,只有裴恪了。
“如你所想。”卿瑾淡淡道: “那家伙死活不愿提供,你知道的,这种事得自愿,他倒真是学聪明了,拿着娶你做交易筹码,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苏袖月不禁轻笑出声,这些人里,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只有裴恪了,她摇摇头,小傻子。
*
日夜静走着,在裴府的时间过得似乎比宫中要快。
苏袖月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她要走了的前兆。
不过,裴恪倒没有真做什么,只是一天一天愈发黏她,苏袖月为了打发他,趁精力好的时候教了他炭笔画,够他因为这个新奇的事情琢磨一段时间了。
而那边,卿瑾的炼药仍不瘟不火地进行着,那些人总悄悄来看苏袖月,往往她不知道。
裴恪却是很清楚,尤其是慕容朔,他总感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下一秒就要随怀中的人而去,不知是不是错觉,裴恪总觉得苏袖月的肤色越来越白,白到在阳光下几近透明,似乎随时要化开般。
那天下了场下小雨,玉兰花香悠悠回荡在整个裴府。
苏袖月却没有力气再起来看一看,裴恪把她抱在怀中,靠在长廊的栏椅上,静静听风声,闻花香,看雨滴溅在枝头。
怀中人的温度一点一点淡下,直至比雨水还冰凉,那一刻,裴恪的心似被人碾碎般,疼得发不出声来,只能听她气若游丝地说: “我要走了。”
“别难过。”
裴恪狠狠点点头,眼泪却比雨水还淌得汹涌,终于。。。他握着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他怀中的女子了无生机,长睡不复想。
裴恪终于低吼出两字: “阿月。。。”
不要,不要走。
轰隆隆。
当晚夜里下了很大一场雨。
灵堂里聚了很多人,裴恪抱着棺椁,谁也不让靠近,直到卿瑾撑着伞过来,他才疯了般揪起他的衣襟,恨声道: “谢辞言!你不是活阎王吗?为什么丹药炼不好,为什么?”
“放手。”卿瑾只淡淡收伞,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锦盒递过去,“裴王爷,迟了就是迟了。哪怕只迟了一刻钟,也是迟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裴恪怒极,掀开盒子就吞了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这药还有没有点用,能不能把我一个没病的人毒死?”
“你。。。”卿瑾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好在那些人的血液早已被他收集在白玉瓶中,并不在这丹药里,但十种奇花十种奇草却是真的,这些足以让一个凡人长生不老。
他没有多说,只悄然转动袖中的指尖,招引了苏袖月困在这身体中的一缕魂后,仍旧撑起伞,消失在雨中。
临走之前,他们与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擦肩而过。
苏袖月魂魄的脚步顿了顿。
卿瑾没有阻拦,只替她撑着伞静静等候。
苏袖月就那样望着慕容朔从身边走过,面若死灰地进入了灵堂。
铿锵一声,狠狠跪下。
比雨水冲刷地面的声音还直击人心,她怔在原地,听见他对裴恪说: “求求你,让我见见她,最后一面。”
对上那双猩红的眸,裴恪第一次退让了,“你快点,她怕冷。”
慕容朔重重点头,小心翼翼地伸手揭开棺椁,小心翼翼地拂过里面女子苍白的脸颊,泪已溢满眼眶,“苏袖月。。。你要走了是吧?”
“我留不住你了是吧?”
哪怕这些时日他不知疲倦,大兴丹药,甚至日夜琢磨打破时空的方法,也于事无补了是吧?
他狠狠仰回泪光,如裴恪所说没有多看,哪怕。。。舍不得。可这样大的雨,他也怕她冷啊。
苏袖月,黄泉路上,你知道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走?
那天夜里,慕容朔交代了许多事情——皇位的继承是第一件,在他眼里,越重要的事情放在越后面。
第二件,是关于麓山书院,在那里,是他曾经最接近她的地方,他私心地第一次借着权力为自己谋划,想在那里。。。留下她的印记。
关于她的人像。
他早已无数次用木头刻画,却没有一次告诉她,送给她。
这一次,他要把他刻画的她的模样——永远留下来。
第三件,是些最琐碎的事。
关于陪葬。
第78章 结局下篇
关于陪葬——
青丝,面具与寒冰。
结发与卿; 苏袖月; 那年恶作剧般害你斩断的发,如今竟成了我唯一的执念。
犹记得中秋月圆; 面具下你回眸一眼; 我就心动。至此。。。梦魇里,我总是看见里带着那狐狸面具离我远去。我留住你面具; 是不是就能留住你呢?
还有寒冰。。。苏袖月,你记不记得你说过,“覆水难收。”
若水寒结成冰; 这样收回,可以吗?
只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很快。。。会来找你。
*
史记; 大周元年; 帝崩于初春; 或为情故。
寥寥数字; 史官的笔下只留下一道关于慕容朔的影子,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的动魄惊心。
有些事; 走过来; 已埋藏在历史里,我们终究,是都被遗忘的人。
轻描淡写地生,轻描淡写地死。只有活着这个过程,值得珍贵。
帝逝世后; 朝中大乱。
在这样根基初定不稳的时机,又适逢指定继承人慕容笙志不在此,那有野心的少年们推覆政权,重新建立了一个新的王朝。
一个属于他们的王朝。
徐攸和容逝之。
容帝和镇国将军。
他们的名字将正式载入史册,不再是军中小小的兵士,不再是隐昱盟中潜伏的一员,少年们就如战场土壤里播下的种子,一点一点通过吸取战争的养分,蓄积了在初春就可破土的力量。
而千绝宫,似乎深深知道这一点,从此退隐于江湖,与朝堂再无往来,这个曾经震撼一时的杀手组织,终湮灭在历史长河里。
还有许多其他人。
如落落,她也终究浪迹天涯。
对师兄景仪说的最后一句话,大概是: “你赢了,我等不过你。”
又如云棠,他到底突破了内心的防线,冲破世俗枷锁和莫十一携手,隐于山谷,年至五十时,收养了一名被扔下悬崖的弃婴,女婴生得玉雪可爱,却是先天不足,时时可能夭折。
他们为她取名为阿箬。
是为了,纪念那个人。
或多或少,他们这些人,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悄悄地,把她锁在心里,所有与她有关的记忆,似乎永不褪色。
一如裴恪,如今只有他一人辗转朝中,执拗地守护着她留下的死士军团不被容帝同化,也不被容帝覆灭,同样地,这些死士和裴骑也坚守着保护这唯一的异姓王。
用兵权,屹立不倒。
又如谢辞言,那人莫名其妙站起来,又莫名其妙再次回到轮椅,仿佛失去了那段记忆般,谢辞言得知苏袖月逝去,是在很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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