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予我手术刀》第90章


以他兰沧王驰骋沙场多年的老辣,对于这些情绪,他一眼便能分辨。
他纠正道,“并非跟在本王身边,而是入宫,在太医署任职。”
林霜破涕为笑,“真的么?将军…将军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人!”
陆蘅将她扶起来,古井无波的眼光定在她脸容上,“在天下人眼中,本王从不是什么好人。”

二皇子百日宴,恰逢京都回春,举办完毕便到了启程回宫的时候。
自打谢贵妃生了儿子,肃帝对她以及谢家恩宠隆重,立后之事已然开始草拟,待回宫之后便正式行册封大典。
如此大操大办,百官同贺的宴会,更是容夫人之前不可企及的风光。
宫内设席,乃是皇帝身边的重臣才能参加。
流觞曲水,丝竹不绝,钟磬之音透着肃重,宫女内监们正在进行着一些庆祝宴席的准备。
大殿中往来不绝,薛妙妙和尉迟恭结伴而来,两人皆是广袖宽袍,一派风雅,只不过薛妙妙仍是高束领口,略显的清秀拘谨些。
这些天来,谢贵妃母子皆是经过薛妙妙调理,身体恢复的很好,在外人看来,仿佛薛妙妙早已是谢相阵营中的一员。
不过薛妙妙的大部分时间却是在忙另一件事。
尉迟恭此人神通广大,超出所能想象,薛妙妙自己之前寻访了许多遍,也没有找到,他却不知道用什么途径,便使得顺利拜访到了天下第一巧匠周氏。
两人一拍即合,研究多日,便拟好了草图,周氏答应在回京前做出样品来。
晌午时分,微风静静,刚走过雕花拱门,尉迟恭忽然随手一拈,“薛大人这身衣袍,倒更有几分太医令的威严了。”
薛妙妙本能地往后一撤身儿,尉迟恭的手却是落在她衣领处,将折住的领口翻了出来。
“休要调侃,你知道我根本无意于谋职。”
听她语气里有些不满,尉迟恭深知她性子耿直,便朗然一笑带过,不再提起。
早已侯在殿外的宫人们,按照古礼接待参宴的朝臣贵宾,自然都瞧见薛太医和尉迟侍郎举止亲密之状,这两人便更坐实了归谢相一派的传闻。
而行宫上下,皆是对薛妙妙更尊重几分,毕竟当时谢贵妃早产难产,几乎是她凭一己之力,将她们母子二人救回。
就连谢贵妃都说,太医署薛大人,于本宫有救命之恩。
这话,顷刻就传遍了宫中。
据说谢家和皇上都重重赏了薛大人,此次百日宴,更是点名要她务必列席。
此时在所有人眼里春风得意的薛太医,实则内心十分矛盾。
当初入宫本是想查清容夫人身上的秘密,可到如今也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然在仕途上的晋升却大大超速,更有个谢贵妃在其中,让形势变得太过复杂。
犹在薛妙妙缓步慢行时,只听宫人们提高了声线,齐齐行了大礼,便在起伏的人影外,是兰沧王沉步肃然的身形。
衣带生风,仪容郑重,仿佛天生就带着肃杀沉宁的姿仪。
既俊朗非凡,又令人不寒而栗,拒人千里。
是以宫人们私下最乐道于兰沧王的所有典故,但见面时,却无人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窥探之意。
虽然天下皆知此次是他对头谢相的大喜事,可兰沧王并未失了风度,于气势上,并未有丝毫弱势。
自然,兰沧王所过之处,一片静默,陆蘅并未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薛妙妙二人,心无旁骛地越过众人入殿。
………
宴会盛大,钟鸣鼓瑟,君臣齐贺,将华阳殿衬托的愈发喧嚣。
作为近臣且是谢相力邀的贵客,薛妙妙坐在十分临近皇帝的位子上,颇有些不太自在,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此时正是春风得意,很受器重。
这种看法,已经全然超越了对她医术的敬重,反而变成一种充斥着功名利禄的世俗。
那些对她恭敬的眼光背后,都还有许多假意的逢迎,薛妙妙当然晓得,他们逢迎的是自己背后的“靠山”谢相,甚至于谢贵妃。
念及于此,面对着山珍佳肴,她提不起一丝食欲,而在心中酝酿已久的想法,呼之欲出。
抬眼处,谢贵妃正怀抱着儿子,临近肃帝而坐,虽无皇后之名,俨然已有后宫之主的姿态。
右侧下首是几位帝姬,左侧则依次为容夫人和良嫔,单看坐次,高下毕现。
虽然肃帝状似宠爱谢贵妃,但席间的目光,却仍是时不时往容夫人身上飘去,那种眼神绝不会作假,肃帝对她的疏远,恰恰是一种保护。
“贵妃娘娘特意嘱咐,要老臣敬你三杯酒,方能聊表谢意。”此时谢相端了酒樽过来,容光焕发。
薛妙妙淡笑了婉拒,“这是臣分内之事,下官不擅饮酒,以茶代之。”
谢相自然不会勉强,又温言聊了片刻,虽无过分亲密之举,但有些事情确实昭然若揭。
肃帝也特意点了薛太医的名字,得蒙圣上赐酒,可见看重。
酒酣之时,满座道贺,气氛热烈,唯有兰沧王独坐,不疾不徐地饮茶。
谢相忽然起身,拱手行礼道,“老臣有禀,往圣上许可。”
肃帝一摆手,“爱卿且说来听听。”
谢贵妃满面笑意,亦是赞许地点点头。
谢相微微一笑,“如今太医署空虚,太医令告老还乡,正需要出类拔萃的人才顶替此位,”他回头看了看薛妙妙,继续道,“老臣以为,论医术人品,薛太医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言一出,登时将薛妙妙推了出来,她不得不放下手中杯子,连连摇头。
肃帝捻须点点头,目光投过来,“太医署是该提拔新的人才了。”
谢相又欲开口时,薛妙妙抢先一步站起来,十分郑重地拱了身子,抬眸道,“回禀圣上,不敢欺瞒,微臣心中已打定辞官之意!”
话音才落,谢相愣住,肃帝拧眉,文武百官也都摸不着头脑。
………………………………
77。[砒/霜鹤胆]出逃
轻缓的乐声渐渐停止; 在诸多质疑的目光中,薛妙妙面不改色; 仍保持着谦逊的姿态,眸中坚定。
谢相转头看过来; 捻须一笑; 欲将她此话折回,便道,“薛太医无须太过谦逊,你的医术造诣,便是梁院卿还乡时仍称赞尤嘉,直言后生可畏; 放眼朝中,无人能及。”
“承蒙丞相谬赞; 微臣当不起。”
当时是; 素来寡言少语的兰沧王放下酒樽; 轻蔑地抬起眉峰; “依本王来看; 薛太医的医术被吹捧地高了些。”
谢相面有不悦,陆蘅屡屡针对薛妙发难,但转念想来; 据尉迟侍郎回报; 自己拉拢薛妙,以致其二人关系破裂疏远,大有反目成仇之势;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兰沧王此话怎讲?”
陆蘅眼波落处,正与谢相直面而视,凛冽道,“家妹抱病,薛太医曾负责调理诊治,可非但病情无任何起色,反倒有加重之势,前些时候换了大夫,症状才略有所好转。依本王看,薛太医难当重任,还望陛下三思。”
他话音虽不高,却有着破冰般的锐利,闻者皆被其气势所震慑,就连谢相也不再继续辩白。
一时宴会气氛略有古怪,按常理来说,薛太医应该顺势而上,和谢相相辅相成才对。
尉迟侍郎和赵棣面面相觑,各有思量,谢贵妃斟酒的手微微一颤,但并未有大波澜,依然伴在肃帝身边儿,很是可心,不多说一句。
她明白,这种场合,肃帝最厌恶后妃干政多舌,一切交给父亲处理最是妥当。
谢贵妃低敛的眼波扫过薛妙妙的身影,忽而眉心一跳,若将来她一旦揭穿女子身份,不知要掀起如何波澜才是了。
后宫都言容夫人乃是祸水之身,可唯有谢贵妃知道,以薛妙的品貌才华,若和兰沧王同谋,许以时日,或可成真正的祸水也未可知。
有晚风吹过,肃帝握住拳头低沉而急促地咳了一阵,谢贵妃忙以手帕掩口,咳了一阵,肃帝这才平复了喘息,但显得有些虚弱,摆摆手,“此事容后再议,待回京之后朕再做定夺。”
谢贵妃拿下手帕,忽然猛地心头一惊,连忙合上。
那上面,赫然是几丝鲜红的血迹!
旁人看不真切。
肃帝握了握她的手,谢贵妃心领神会,便道,“天色已晚,陛下有些乏了,臣妾服侍您回宫歇息罢,诸位大臣若有雅兴,尽可继续。”
谢相带头起身恭送,薛妙妙出于医生的本能,目光追随着肃帝,回想这些日子以来,皇上面色蜡黄,身形仿佛亦日渐清瘦了不少,平时是另一位太医诊脉,并不经过薛妙之手,对外只称是风寒。
这种本能让她觉得,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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