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予我手术刀》第95章


皇帝的面容亦是冷了下来。
兰沧王私藏了受伤之人,那人又恰好在刺客入宫之后,受得又恰恰是本朝新制武器的伤。
哪里会有如此多的巧合?
其中的含义,在座众人岂会想不明白?
许是看到皇帝脸色不好看,想要补救一下以证明清白,薛妙妙忽然从座位上起来,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缓缓呈了上去,“此物乃是当日替人治伤时,那人落下的东西,一直放在我这,之后未在见面,是以只好带在身边,微臣不敢欺瞒圣上!”
谢相拿过来一瞧,神色剧变,“这…竟是夷洲国的图腾!”
随即回头,斥责,“薛大人年少荒唐,为何不早日秉明圣上?”
她沉默,跪坐在座位上一语不发,谢相佯装责备,但却不见眼底的气恼。
谢皇后从旁劝慰,柔声解围,皇帝眸色冷然,“刑部尚书何在?天牢中押回来的刺客,明日去审一审。”
众人鸦雀无声,然而寥寥几句话,已是给兰沧王扣上了不忠不义的帽子了!
也让原本沉下去的案子,再次冒出头来,何况关系着皇帝的安危。
尉迟恭在心中暗道,这一步棋,走的太险,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的残局。
皇帝自然无心再饮酒,提早散场,两人相视一眼,匆忙走出殿外。
今日夜宴,因为薛妙妙的“无心之言”,轩然大波。
栖凤阁外,夜风习习,卷着初秋的清新气味,沉默着走出宫道。
司马门外,宫门合上,宵禁。
一轮满月清晖映照,映照着宽阔道路两旁的垂柳。
薛妙妙一身酒气,一抬头仿佛看到树下是陆蘅长身素立的身影,他面容坚毅冷冽,白色战袍下摆染着斑斑血迹,一如当初在清远城药铺,初见的那个夜晚。
从来不会饮酒,今夜喝了三杯,薛妙妙这会酒气上涌,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定了定脚步,抬头和他对望,“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那人纹丝不动,她一顿,慌忙低头在身上翻找,“是不是旧疾又复发了?你去了那么远,定是没有带药吧…”
尉迟恭制止住她慌乱的手,“你看清楚,我不是陆蘅。”
薛妙妙不语,身子似在轻轻颤抖。
“你怕下不了决心,才故意将自己灌醉。”
停顿片刻,她拨了拨额前掉下来的碎发,忽然笑了起来,“送我回去好么?”
“你又以为我在等谁呢?”尉迟恭说着便将她扶着架上了马车,垂眸时隐约有些情绪,没有回头,往怀庆堂驶去。
刚上车,他便点住薛妙妙的唇,从车帘的缝隙向外望,果然有黑影消失在柳林之中。
薛妙妙动了动眼皮,明白那是谢相派来监视自己的人。
今夜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该有更多的未知数。
“你既念着他,为何逼自己如此,其他的路并非没有。”尉迟恭拿来帕子将她湿黏的额头擦拭干净。
似睡非睡之时,薛妙妙忽然张开漆黑的眸子,“我只能站在他的对立面,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才能保住他的声望。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只要谢相在一天,皇帝并不会拿他如何。”
那一瞬间,尉迟恭才骤然惊觉,自己似乎从不曾了解真正的她。
“原来妙妙你早已看透了局势,”他失笑,“不过你的心意,他未必能懂。”
说完,久久没有回应,再抬头,她已经睡了过去。
尉迟恭将替她披上外衣,在于多话。
………………………………
81。[白芥乌骨]构陷
没有枉费薛妙妙如此苦心献计; 谢相自然明白后面该如何去做。
不多不多日,皇帝便下旨提审天牢中的刺客余孽; 审讯结果秘而不宣,薛妙妙沉住气; 等着谢相或者皇帝的召唤。
十日之后; 她果真等来了人,却是谢皇后请她到宫中诊脉。
皇上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在前殿忙于处理朝政,下了朝留在御书房,传旨晚间不回皇后寝宫。
薛妙妙卷着一身秋意来到寝宫时,正是午后时分。
她从容地入内; 准备好诊病用的器具,那特制的药箱里; 别人是不许碰的。
仿制的听诊器; 是用牛皮打制; 还颇为顶用; 因为她是女子身份; 可以贴着内衣给各位娘娘、皇子们听诊。
仔细看完,并无大碍。
转到后殿,珠帘叮咚; 宫女掀开来; 不知何时,谢相已然在内等候。
该来的总会来,薛妙妙坦然入座; 宫女们识趣地退下,只留下谢皇后的贴身大宫女锦瑟在外守候。
一室瑞脑香缭绕,寝宫内奢华秀丽。
“现下只有咱们父女三人,便不说些客套话了。”谢相亲自斟了杯茶递过来,薛妙妙点点头,表示默许。
“刑部提审的那刺客,在狱中自尽了。”他悠然闲适,仿佛那人命无足轻重。
愣了一下,薛妙妙摇摇头,“可惜了。”
谢皇后道,“不论如何,日后妹妹助姐姐一臂之力,共同掌理后宫。”
薛妙妙笑的十分谦虚,以不变应万变。
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阵子,谢相进一步试探,“之前你和兰沧王走的近,为父心有隐忧,怕你小小年纪被他人蛊惑,此次你能揭露他真实面目,当真是难得。”
薛妙妙一张俏脸满布哀怨,声音低细,“他一直强留我在身边,他位高权重,为我所不能反抗。后来他出征西南,便强迫我同去,幸得父亲替我解围,才得以脱身。”
谢皇后啜了口香茶,“听闻兰沧王对你照顾有加,那样的男人,你难道就不动心?”
心下冷笑,这谢皇后果然是一针见血,她问的话自然是谢相授意了。
低叹了声,“实不相瞒,我已心有所属,根本不愿和兰沧王有所纠缠。”
“是哪家公子能入你的眼?”谢皇后好奇地问。
即便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两道目光随着而来,黏在她身上。
室内有片刻的静默,微微调整了呼吸,薛妙妙掷地有声说出了那个名字,“尉迟恭。”
谢皇后一副惊讶的神色,转而又变得了然。
笑吟吟地拉着薛妙妙的手,问东问西,她只好应付着。
气氛在一瞬间松解,谢相的目光终于又落回茶杯上头去。
饮尽了茶,看过来,笑的慈祥,“前几日,尉迟恭向我提亲了。”
事后,心有余悸,薛妙妙走出皇后寝宫时只觉得双腿微微有些虚软。
…………
太医署,药房。
“良嫔娘娘近日体虚乏力,色白唇燥,臣给她开了副补气血的方子,用的是黄芪、薏仁和血参,每日辰、酉二时以温水煎服。”千珏按照惯例来太医令处汇报公事。
看了看分量,薛妙妙在他方子下方娟秀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自从上次和林霜“冲突”之后,薛妙妙正好趁此机会重新给太医署立了规律。
每日午时分管各宫的正七品以上太医,都要来她这里汇报情况,而职位更第一阶的医女和医士则要向顶头上司汇报,如有疑难杂症,再一并汇总到太医令处,并由太医署宫人记录成册,以便随时查看。
而出入的药材器材的账目,也落到了薛妙妙的手中。
如此一来,明面上太医署秩序井然,私下,也让薛妙妙能严格掌握她所需要的消息。
千珏汇报完之后,却迟迟不走,围着桌子踱步,薛妙妙也不抬眼,自顾自地写药方,千珏搓搓手,犹豫着开了口,“臣还想向薛大人请教一个问题。”
“嗯,尽管开口。”
千珏这便坐了下来,“有位病人身患咳疾十余年,但近日里受了风寒,症状加重,并且入夜之后症状加重且间杂有喘息,许久才能平复。”
“此病人性别年龄几何?”
千珏顿了顿,答,“五十岁上下,男子。”
薛妙妙心中有数,面上并没表现出惊讶,“此症乃是受风肺寒之症,随着入冬症状必然会加重,可以先行食补,每日用虾蟹加上韭菜炖羹,饮用一碗可以滋补肺脏。”
千珏连忙拿笔记了下来,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薛妙妙继续提点,“情绪对于病情恢复也有很大的促进作用,病人可以在居室内种养一些花草,比如秋冬也可开花的梯牧草或者黄花茅,怡情养性是最好。”
千珏连连点头,觉得甚有道理,薛妙妙无心一问,“是谁托你问的?”
见他不愿回答,她微微一笑,“不需要你透露病人消息,只告诉我太医是谁就好,我心里得有个底儿。”
薛妙妙平时不苟言笑,本就是最妩媚的年纪,这温柔地一笑,自然是极好看的,千珏对着这般女子,心下放松警惕,只答了是孙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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