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找个皇帝做老公》第114章


墨婉慢悠悠的坐起来,眯着眼睛,极平静的“嗯”了一声,随即又“嗯”了一声,明显的后一声“嗯”比前一声宛转悠扬了很多,且音调成上升状态。
重重的拍了拍脑门——睡迷糊了。睡眠这种状态,果真不能维持太久,不然很容易思维混乱。
再问一次:“什么时辰了?”上次一问的意思很单纯,就是单纯的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这一次问又多了层意思,随驾在外,要赶路的,想知道自己误了多长时间?问题有多严重?
梨香再次答:“已快到巳时了,主子睡的真实。”想了先个,又补充道:“御驾还没起拔。”不用着急,没出什么大事,只不过大家都在等你。
墨婉仰头看了看高大帐顶,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没开拔,不然我头上应该是一片蓝天。”
梨香呆了……
待墨婉梳洗已毕,又宫人传了早膳,不过是几样小菜和清粥,匆匆用过了,去没见皇帝。料是这个时辰皇帝应差人往宫中递问安的折子。墨婉用过早膳,浣了手方挑帘出了大帐。
正是巳时,晌午的阳光极好,因是初秋,早晚颇凉,此时还未升起暑气,秋风伴着融融的阳光扑到脸上,叫人说不出的惬意。不远处的林子里满眼的枫树,粗壮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开,还未红透的叶子在轻柔的风中抖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天蓝的通透,仿佛沁了染料一般,偶尔有南去的雁鸟飞过,三五成行,给这景致添了生气。极目远眺,一溜看不到头的青质黄阑,赤火彩脚旌旗,宛如赤黄相间的长龙,随着微风烈烈而武。
由远而近的,一个穿着葛布长袍的小太监走了过来,见到墨婉,只浅浅的躬了身子,道:“奴才见过云主子。”墨婉见是御前的小安子,虚扶了道:“安公公不要多礼。”小安子一笑说:“奴才来传万岁爷的话儿,万岁爷说,这个时辰不热,正是赶路的好时候,叫主子往御辇去。”墨婉听小安子转述皇帝的话,便浅浅低了身子,算是恭听,待小安子话毕方道:“有劳安公公。”小安子传过了话,依旧躬身笑着说:“云主子可千万别叫小的公公,简直是折煞了,只要招呼一声小安子,便是给奴才脸了。”墨婉倒是“哦”了一声,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也必要叫我云主子,如今我这身行头也是宫女一样的。”又低头瞧了瞧身上绿缎绣荷的长褂,说:“瞧这身衣裳,怕是还没有你的品级高,当我向你行礼才是。”小安子忙将身子低了又低,说:“云主子可饶了奴才吧。”墨婉这才掩面笑了说:“我这人本就没规矩,你也不要拘了礼,松散些,我也自在。”小安子深深的打了个千儿,说:“小安子记在心里了。”
梨香和赵奇便随着墨婉往御驾处去了。
扈从侍卫,亲随虞卒,千骑万乘拱卫着御用的五辂,玉辂居中,金色辂盖上镶嵌的玉圆版绿如晴空,青缎镂金的幨帷上绣着金云龙羽,被风吹得宛若飞升,在阳光下灿然耀目。
墨婉见四根金青缎系带绑在车轸上,朱绒带子皆已系好,便知车撵欲要起驾。小安子疾走两步上前,半跪着撂起了珠帘和幔帐,梨香扶着墨婉登了辂,待墨婉坐定,便退了出去,复而将帘子撂下。
有风顺着帘子的缝隙吹来进来,吹动了珠帘,发出噼啪的脆响。车内只墨婉一人,她依在金彩朱漆的扶栏上,细细的听着,皇帝出行,随扈之人众多,却是静寂无声,只闻的车后的十二面青缎太常旗被风吹的发出噗呼噗呼的声响。
不待多时,只听扑啦啦衣锦盔甲摩擦之声,和马凳碰撞发出的叮当声,顺着帘子缝隙朝外看,见皇帝正顺着中路往玉辂来。
早有人将朱漆箍铜的杌子摆在车撵前,李德全将皇帝提步上辂,伸手欲扶,皇帝却只轻扶了一下车轸,便纵身上了玉辂,伸手掀开镂金车帘,扶车而立,见五辂两翼龙旗招展。李德全见他嘴角微沉,望了片刻,吩咐道:“起驾。”
候在一旁的赵宝东提嗓唱道:“皇上起驾。”那声音又高又远,字正腔圆。专事传旨的御前侍卫得了令,拨转马头,在马上大声呼唤:“皇上起驾。”只听一声迭着一声:“皇上起驾……”句句相接,如同回音,直传到队伍的尾端。 
墨婉见皇帝进了车里,面色如常,见墨婉靠坐在花毯上,温和一笑,守着她坐了下来,柔声问道:“昨儿累坏了,睡得可好?”
墨婉依旧靠在金彩朱漆的扶栏上,说:“一觉睡到巳时,皇上怎么不叫我起来?”皇帝笑说:“见你睡的实,便想着叫你多睡一会儿。”墨婉唔了声,又问:“一早上没见你,差人往宫里问安了?”皇帝见她神色愉悦,双眸熠熠,轻舒了口气,说:“差了近卫往宫里去,又有前日遣去问安的人回了,捎了皇皇玛嬷的话儿。”
墨婉问:“太皇太后,皇太后可好?宫里一切皆好?”顿了顿又问:“景阳宫如何?瑾玉她们都还平安?”皇帝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旋即暖笑道:“放心,一切皆好,不要顾念这许多。”墨婉点了头,说:“我只是觉得心中有点不安。”皇帝伸手环住她的肩头,道:“一切有朕……”
玉辂稳稳前行,皇帝只将她轻轻搂着,看着云龙宝座的扶手上先前探出的金箔龙头,那龙头口中含珠,及其传神。墨婉顺着车帘的缝隙朝外看去,见一路上密林葱茏,远山如黛,美不胜收,直瞧得心境大好,直身粲然笑道:“出宫就是比宫里好,见天的被那宫墙围着,腻歪死了。”皇帝瞧着她,见她发髻上垂下的流苏绊在发丝上,便是伸手轻轻捋顺了,说:“那就在汤泉多住几日”
墨婉歪头问:“那宫里的事,朝廷的事怎么办?”皇帝一笑,说:“国家政事,已谕内阁,每日驰奏一次,不至有误。”
墨婉缓缓点头,阖目依偎在他身侧,皇帝见她良久不语,低声问:“想什么呢?”
她依旧闭着眼睛,轻声细语:“做梦,白日梦。” 
皇帝不禁笑出声来,问:“梦见什么?”
她这才缓缓睁了眼睛,说:“梦见有个大院子,夏天凉快,冬天暖和,没有那么多规矩,不用堤防,不用想那么多事儿,只有山水,有风,有阳光,然后我就住在那院子里。”皇帝低头看她,那眼睛里似烁烁闪光,仿佛那院子就在眼前,又听她说:“院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闲庭’”说完竟是一捂嘴,说:“老人说,梦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说了。”然后又闭上眼睛,靠在他身边。皇帝听她如此一说,心终究沉了一沉,只说:〃宫中规矩繁多,我自是知道你是个不愿意要规矩的人,困在宫里,委屈了你。”只觉墨婉身子微微一滞,随即笑着摇头,说:“宫里困住的是那些心中有规矩的人,我这样松散到无药可救的人,谁也困不住。”
皇帝唇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嗅到她发间幽幽的清香。
耳边只剩下随扈虞卒和侍卫的马蹄声,伴着旌旗声的猎猎声和风吹进树林发出的沙沙声。
作者有话要说:还几天没改错了,明天有时间再改吧
☆、九十二、皇帝先回宫
县西北四十里北山之阳;有泉沸而出,虽寒冬如汤
烟波浩渺;如丝,如缕;在静定的绛紫幔帐中渐渐地上腾,继而又渐渐地消散;仿佛一幅轻盈的帷幕;飘悬空中。雕磨极细腻的汉白玉踩在脚下;与空中弥漫着的雾气融为了一体。墨婉拾级而上,面前便是数仗之阔的御池,腾腾的热气翻卷起千里烟波;她伸手轻轻解下丝绦;月白色的纱袍便偏偏落下,好似融入了这一池的雾纱中去了。褪去了轻薄的纱袍,墨婉宛如瓷玉般的身子便尽显在雾气之中,绰约而娉婷,看得一旁侍奉的梨香也不禁羞红了脸,低身拾起飘落到地上的纱衣。
墨婉伸手撩起御池里的水,那水不灼不凉,才探下去,坐在水中,池汤没过胸口,只露出柔滑的香肩,惹人无限遐想。每隔数步之遥,便有赤金龙头缓缓向池中喷涌泉水,发出潺潺之声。御池的水皆是引自山中温泉,那山中泉水沸沸,水温颇高,待经九曲之径流抵御池,水温才如此适中。
雾气氤氲、热气腾腾,不出五步,便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人。好在这里是专供皇帝幸驾汤泉是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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