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锦绣_小染》第364章


他思来想去也便决定了,不如在朝廷未曾动手查实之前,便由他将关家那爷儿几个办了。
这般一来哪怕朝廷依然要追查到扬州来,北镇抚司要派人下江南也需要时日,毕竟这路途可不近。
那么也不需镇抚司来人,他也早趁着这个时间差给仙公教的总舵挪了地方,随后依然能将大半教徒掌握在自己手中。
或是哪怕这个“掌握”并不真,也足够他拿着这个筹码去和江南派、和宁王要好处了。
因此上也不等阿酉那第一封信送出三日,杜谦又催了一次杜晓云依然未果,便已是按捺不住出手了。
他先是将关大老爷爷儿几个请到了一处酒楼喝酒,只说是临归京前的答谢,实则却是暗中在酒菜之中下了毒、对关大老爷以及关斯隽动了手,同时也将关斯隽的教主令牌拿在了自己手中。
随后却也不等他逃离酒楼,再来到关家老宅将杜晓云也灭了口,继而再前去仙公教的总舵假传教主的“搬家指令”,就被闻讯赶来的扬州锦衣卫千户所抓了个正着。
就在阿酉又叫人送出这第二封信时,杜谦已被扬州千户所秘密关押起来,细算起来距今已是二十来日。
“敢情那杜晓云一边喊着不愿嫁给关大老爷一个老头子,一边才到了扬州便已被关家的毫奢所折服,也就打死都不愿与杜谦里应外合了?”
肖莹此时也看罢了那封信,忍不住就笑起来。
“那可怪不得那杜谦刚动了心思,打算在酒楼里对关大老爷祖孙动手时,杜晓云就翻脸给他报了官,报的还是锦衣卫千户所。”
“她这是明知地方官府得知杜谦的身份后,必会官官相护,倒是锦衣卫千户所不会将杜谦这种人放在眼里,更不会怕他?”
“我猜这恐怕也是阿紫和阿酉给她出过主意吧。”锦绣轻笑。
“再不然便是那两人打着杜晓云的旗号给扬州千户所送的信,这更是说不准的事儿。”
只因在阿紫等人前往扬州时,方麟便已跟锦绣讲过,说是等他的人到了扬州后,一旦事态有所进展,自有当地的锦衣卫千户所配合阿紫她们。
若非如此方麟又怎会那么放心,只打发阿紫、阿酉两个小姑娘带着几个手下前去扬州,深入关家这等虎狼之穴?
只不过阿酉的性格也是个不愿居功的,在信中也便未曾写得太过仔细,比如那千户所的人究竟是为何及时赶到酒楼的。
另外也不知扬州千户所究竟是人手不够,还是方麟或是容程早有交代,为免动静太大惊动百姓,一切都要暗中缓缓进行,信中也不曾写那仙公教总舵随后是否被捣毁。
好在关斯隽这个教主既然被杜谦毒死了,连着那位关大老爷也已上了西天,那总舵无论如何也蹦跶不了几日就是了。
肖莹便连忙与锦绣商量起来道,既是那杜谦已经落得了这么个下场,再留着杜侍郎府的人想必也没什么大用了。
“那杜谦与杜家之所以又多蹦跶了这么久,本就是为了用他们对付仙公教,如今这结果已是很好了。”
“你不如这就差人给三爷送个信儿说说此事,至于是将此事及时禀报给陛下知道,还是先拿了杜家人再回禀去,三爷自会把握。”
……等得这一年的七月初,一切早已尘埃落定,锦绣也与方麟一起陪着方良登上了前往应天的船,与他们一行人一同上船的还有方夫人的棺椁。
只不过这棺椁里既不是方麟的亲娘,锦绣宁死也不会与方夫人的棺材同处一条船罢了,方麟更是与她想的一样。
就在众人出发时,方麟便指了装载方夫人棺椁的船在前,他与锦绣等人的船在后。
倒是方麟胳膊上的伤早就好了,却偏偏留下了足有三寸长的一条伤疤,又因着伤口初愈、遇上阴天下雨便会又疼又痒。
等众人上船离开通州五六日后,这一日偏不凑巧又是个雨天,方麟清早起来便只觉得那条伤口又难受起来,难受得令人只想一刀将那块皮肉割了去。
等他匆匆洗漱罢了,便快步来到锦绣的舱门前,也不待他将门推开,便高喊道媳妇快给我拿那药膏来。
良姐儿的笑声顿时就从门内传出来:“哥哥你也真是的,锦绣姐姐都跟你说过几次了,她可还不是你媳妇呢。”
“你偏又这般高声大气的喊起来,就不怕她又将那药膏藏起来不给你擦?”
方麟一边推开门一边笑:“怎么你又在她这里?还是你昨晚便没回你的舱房,又在她这里赖了一宿?”
可他昨晚也曾来过这间舱房,他怎么却没瞧见妹妹的影子?
良姐儿笑着站起迎过来:“我哪里有哥哥说得这般无赖?”
“自打上次你说过不叫我夜里再来给锦绣姐姐添乱,说是夜里睡不好极易晕船,我可就再也没来过了。”
只是别看方良口上这么说了,实则她心里却明白的很,她哥哥之所以不叫她夜里来搅扰锦绣,还不是嫌弃她碍眼。
若是她入夜后还在锦绣姐姐的舱房里待着,哥哥又怎好动不动摸到这间舱房来,来找锦绣姐姐说话儿?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漏网之鱼
好在方良也知道,她哥哥在没将锦绣姐姐娶回家前、绝不会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他再怎么半夜偷偷前来找锦绣姐姐,也真的只是两人说说悄悄话罢了。
她就笑着换了话题道,锦绣姐姐带着人去预备早膳了,估计还得两刻才能回得来。
“她临走前眼见着又下了雨,就猜到哥哥起床后便会过来要药膏,便叮嘱我在这里等着替哥哥擦药呢,哥哥快来坐下。”
说起来锦绣虽在大同之时便已将下厨放成了寻常事,甚至从打七八岁时就会整治几个大菜了,如此也免得她娘回了家后、清锅冷灶的,如今到底与过去不一样了不是?
方麟也便全然没想到,就在众人才刚上船那一日,他只唠叨了一声船娘做的面条不如锦绣做的好吃,她便当了真,这五六日以来的每天早上都会亲手给他煮上一碗面。
他就一边脱掉半边衣裳袖子,也好叫良姐儿帮他上药,一边暗暗打定了主意,等锦绣待会儿回来后,他就得直说、不许她再下厨了。
且不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全然用不到锦绣在厨房亲力亲为,就算他方麟只是个穷小子,他又哪里舍得她日日这般烟熏火燎的?
谁知等方良给方麟上好了药膏,又略作按摩之后,这兄妹两个又对坐着喝了一盏茶,锦绣还没回来。
方麟越想越不对,随即就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边,站起身道我去厨下瞧瞧去:“你就别跟去了,等我出去后你就从里头将舱门锁上,我不回来喊你开门、你就别出声。”
方良立时满脸惊疑:“哥哥这是担忧……这船上有坏人?”
方良没法儿不惊疑,毕竟在他们一行人还没离京前,那江南派的大大小小官员都已先后就缚,哪怕她只是个小孩子,她也从她哥哥的口中听说了,那派系中并没有一个漏网的。
那这船上又是哪儿来的坏人呢?
方麟闻言苦笑:“我的傻妹妹啊,难道你以为这世上除了些贪官污吏之外,便都是好人了不成?”
且不说江南一派挨抓的只是涉案官员,家中亲属和下人却多有或有意、或无意间逃离的。
譬如那郭致远的一个庶子,等庄怀玉带兵到了江南后,这早已分家出去的郭家庶子那处宅子早已人去房空,这小子随后也难免将这笔账算到他头上。
这就更别论那仙公教的各个巢穴虽也被暗中捣毁了,却也架不住教众众多,又大多散落在民间,哪里像江南派那么容易成群结队的落网?
因此上方麟说罢这话也不在停留,三步跨作两步便出了舱、一路朝着厨房所在的下层舱房跑去。
……锦绣确实在厨房里遇上了点事儿,事实也与方麟想得差不离儿,那便是这条船在昨儿夜里便被两个仙公教徒摸了上来,却始终没人发现。
只因这两人上了船后,先是在厨房里找了些吃的果腹,随后便顺势藏在了厨房之中,谁叫那厨房入夜后便再没人进去,也便相对安全很多。
只是这两条船既是扶灵南下的,方麟又早是个家喻户晓的煞神,船头上也便不但没打着方麟的官称,连着方府的名号也没打,看起来就与普通民船无异。
这般做法本也是方麟刻意所为,也免得行驶之中、指不定何时便招来祸事——毕竟这世上憎恨他的人家儿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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