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锦绣_小染》第371章


“我可不管你愿不愿意带着我,总之我这回跟定你了,我回头便叫甘松扮成我的模样儿,再叫阿寅扮成你,陪她留在这条船上一路北上!”
“等我陪你一同捉了那个郭敬,我们也不坐船了,换上快马走旱路回京!”
原来锦绣早知道方麟虽然身手够好,却偏偏不会水;只因他自幼便对水有些莫名恐惧,也便一直都不曾学会凫水。
那么与其在捉了郭敬后,又继续走水路回京城,指不定还引来多少黑手,甚至再被人凿了船,还不如改走旱路,再索性将旗号打出来,直说是锦衣卫缇骑办差。
到那时且不说方麟不用怕水了,快马长刀很是施展得开,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于招惹明里的锦衣卫缇骑呢?
方麟这才终于纳过闷来,原来锦绣竟在片刻之间就计划好了,而这计划……虽也出于她对他的安危不放心,除了带着她前去捉人有些冒险,还真是天衣无缝。
他就又笑又叹道,我可真是服了:“我可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布置呢,就被你布置了个一清二楚,这可真是夫纲不振啊。”
只是方麟也明白得很,依着他与他的那些人手的能耐,以及阿丑暗中替他联络的当地锦衣卫,护着锦绣的安全根本就没问题,顶多是场面看起来有些吓人,会令等闲的女孩儿家只恨不得没带眼睛。
可锦绣既然不是寻常闺秀,她会怕看这个?
他就很是爽快的答应道,那就这么办:“只是我事先可得和你说好了,万一等得回程时骑马太累,你得早些跟我讲,咱们或是换船或是换马车。”
锦绣很是敷衍的答应了:“我若累了肯定会告诉你。”
实际上她既知道换船后的危险,也知道马车的缓慢,她怎么可能张这个口。
她和方麟来应天以及去吴江倒是没遇上什么危险,比如来个冒充水匪凿船的。
可是就算方麟的身份早就没瞒住,他既然出来办私事,是扶送继母的灵柩归乡,谁会主动招惹他。
倒是等他将那郭敬拿了后,一切都说不准了,除了快马归京根本就再没第二条路——恐怕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
……只不过别看锦绣这会儿的主意大得很,待日子缓缓又过了两年多,眼瞅着方麟再有一个来月就要出母孝,锦绣与他的婚期就在眼前,她才终于知道,自己要为当年这个快马回京的主意付出多大代价。
只因她既在两年多前就被皇帝亲封了乡君,华贞不但是位郡主,又是辅国公夫人,这人脉自是不比寻常人家。
华贞也便早早的就为锦绣请了两位宫中出来的姑姑,也好在大婚前的几个月就帮她打理起来。
譬如每日里的膳食调养,譬如每晚的药浴与皮肤保养,据说这般便能养出个娇嫩如花、香喷喷软乎乎的新娘子来。
那两位姑姑便在第一回帮着锦绣调理皮肤时,难免都被她两腿间那两处疤痕惊了一跳,其中一位更是险些扔掉了手中装着花膏的器皿。
“小姐这是……”等两位姑姑慌忙收拾起了惊讶,重又拾回了稳重端庄,便都忍不住齐声轻轻发了问。
锦绣这还是第一回面对两个姑姑这般“赤诚相见”,只因保养肌肤就是这么保养的,她总不能太别扭甚至不配合,不但辜负了华贞的一番好意,也容易叫人笑话。
她自也知道是自己那两处伤痕将人吓到了,就不甚在意的轻声笑道,是几年前骑马从江南回京城、路途太远磨出来的。
而她以前之所以从没在意这两处,一来是她本就结实,又早早特地备了骑马穿的裤子,大腿两侧都垫了棉花与皮子防磨。
等她的腿到底被磨破了,众人已经进了山东境内,京城里接应之人已到,他们便弃马上了船,连翘又悄悄替她寻了药,她还真没受什么罪。
二来也是这个位置着实太隐秘,除了她自己根本没人看得见,她也就从没觉得如何。
那她又哪里会想得到,如今她马上就要大婚了,不但这里……着实不大美观,也将两位姑姑吓了个够呛,甚至还担忧起了她伤得不止是两条腿?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尾声
待到这一年的七月二十九这一天,便是方麟与锦绣的新婚大喜之日。
锦绣这天天未亮便醒了,哪怕她一向不柔弱,等到了晚上,却也难免被这一日里繁琐的礼节与热闹累坏了。
等到夜渐深、方麟也马上就要从宴席上回到洞房之时,锦绣先喊人给她拆了发髻,又换了衣裳,也来不及先歪上一会儿权作歇息,她突然就想起早些天、那两位姑姑和她说过的话。
她整个儿人也便越发有些不安起来,忍不住朝那些明晃晃的龙凤喜烛瞟了一眼又一眼,眼神儿也渐渐飘忽个不停。
宋妈妈倒是早就发现了自家小姐的不安,只不过她却以为……每个姑娘家在即将为人妇的这一天,想必都会如此。
等得宋妈妈陪着笑脸将喜娘等人送走,待新房里头只剩下自己人了,这才轻笑着告诉锦绣道,小姐可别总看那些蜡烛了。
“这龙凤喜烛可不能吹熄,要由着它自己一直燃到头,取一个白头偕老的喜气儿。”
“那烛光这么亮,小姐总瞧它可容易伤眼;小姐不如听妈妈的,先歪着坐一会儿等姑爷回来。”
锦绣笑着点头道了声她知道了,心里却不禁暗暗咬牙道,这不许吹熄烛光是个什么规矩。
且不说这灯明瓦亮的太容易令人臊得慌,单只说若被方麟借着烛光发现她大腿上的那两处伤痕,他就得指不定怎么埋怨她、埋怨她当初牙口儿太硬呢。
这就更别论那两位姑姑早就和她悄悄讲过担忧,说是女子骑马路途太久……恐怕不止伤了大腿根。
好在锦绣既知道自己那两处伤痕怎么来的,又知道方麟根本就不是那种不问青红皂白的人,她也就勉强定了心,想着万一、万一真被两个姑姑说中了,他也肯定听信她的解释。
……只是别看锦绣想是这么想了,等到方麟回了洞房,也不等他在她身边的床上坐稳,她还是忍不住悄悄附耳跟他说了几句话。
而此时的季节虽已入了秋,待她说罢这些话,汗水也已缓缓濡湿了她的双鬓;也不知是她太过担忧某些事的缘故,还是因为她与他的距离太过亲密了。
要知道他们两人虽是早早就定了亲,这些年还不止一次结伴远行,这还是她第一回主动离他这么近,连着嘴唇都要贴到他的耳朵上了呢!
锦绣也便不止觉得两鬓汗湿,还只觉得胸膛里通通跳个不停。
方麟将她鬓边的汗水看在眼里,顿时又惊又笑。
惊得是这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在婚前这般吓唬她;笑得是她竟然还真信了,又在这等当口慌忙给他打了个底儿,仿佛只怕那话若成了真,他待会儿便会为难她。
他就伸出手来将她揽进怀里,又叫她极是舒服的靠在自己胸前,这才悄声笑问道,这莫不是岳母请来教你规矩的两个姑姑告诉你的。
“你听那两个迂腐老妇胡说八道呢!”
“就算她们说的话你也信,信那骑马骑久了……会伤了你,难道你也信了我会胡乱猜忌?”
“再说我当时不就早告诉你了,若是觉得骑马太累就早些跟我说,我们也好换换赶路法子,你既是被磨破了腿,那会儿为什么不跟我讲?”
方麟一边说着这话,一边难免又恨又疼,既恨锦绣牙口硬,外带着恨自己当时为何不多照料她一些,又疼她受了这么大的罪。
锦绣笑着叹气:“我当时不也是没想到……那郭敬手里的银钱竟然那么厚么。”
说起来她那时虽已打定主意、要陪方麟一同去擒拿郭敬,又早早定下抓到人后便快马回京,她也仅仅以为那所谓的浮财顶多就是几万两顶破天了。
谁知等那郭敬落了网后,竟被方麟的手下从这处巢穴里头起出了四十多万两的银票,锦绣哪里还敢叫方麟与她缓缓归京?
这话若是说白了,便是她制定的计策虽好、却也实属被赶鸭子上架——哪怕她根本不是个会骑马的,方麟也必须带着这些银票快马回京了。
那她若是不坚持跟着方麟一起走,难不成就等着不得不被他扔在身后慢慢赶路,再叫他一路上都惦记着她的安危?
方麟便将她又紧紧揽了揽道,就算那两个姑姑说的事儿真有可能发生,你也不用发愁。
“大不了我在手上割个口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里就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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