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后妃升职手册》第116章


庆妃还从未如此怕过皇后,一时竟僵在那里,半响方说道:“这、这是嫔妾幼妹之女。”皇后微微一怔,然而仍然解下耳畔的耳坠,笑道:“怪不得本宫说生的有些像庆妃呢,这孩子叫什么?”说完仍将那坠子递给了一旁伺候的乳母。庆妃道:“还未有名字,嫔妾给她取了个小名儿,叫小草,只求像小草那样活着便好了。”
皇后面上不由含了三分笑意:“小姑娘家哪能叫这么个名字呢?”庆妃有心示弱,微微低下头道:“可惜这孩子是个没福气的,生母早亡,生父么?权当没这个人还好些。不如请娘娘赐个名字吧?”
皇后微微俯□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发:“这孩子小名是小草?小草在春日里最好,上官仪有诗‘望望惜春晖,行行犹未归’。”庆妃听到这里微松了一口气,皇后旋即微笑道:“这孩子就取名叫惜吧,容惜,倒还上口呢。”
庆妃情知皇后不欲此事善了,当下口中只能道:“那嫔妾代容惜谢过娘娘赐名了。”皇后微微一笑:“这点子事也值得谢么?”说着转身走了,只余下庆妃看着容惜暗自叹息。
回了温室殿不一会儿庆妃便收到了来自昭阳宫的赏赐,东西倒不贵重,只是很有趣:童子抱鱼吊灯、铜钱编狮子与布老虎等等不一而足,还有个顶可爱的玛瑙子硬木小算盘。
戟儿在一旁觑着庆妃的脸色小心道:“主子别生气,皇后也算宽宏了。”庆妃也大概知道:惠王于她有弑子之仇,眼下能容下这个小女孩儿已经殊为不易了。况且偷摸着将这孩子接进宫,她确实有不地道的地方。皇后给这孩子取名容惜,大概就是想刺一下容景轩的心,再警醒警醒她罢了。
可她望着含着一缕笑正安睡的小草,心中委实难以割舍,口中道:“生什么气?皇后娘娘不是给小草赐了名么,这便是容下小草的意思。”
戟儿望着只管自欺欺人的庆妃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庆妃先前除了骑马射猎之外,对旁的无欲无求。可与和昭仪有往来之后,看着兰林殿里头哪怕容景轩不来也是热热闹闹的样子,主子心动了。可孩子这事本就是最难把握的,先前有宠时庆妃还未得一儿半女,现在没有了恩宠,就更悬殊了。
真正是一念不生,万缘俱寂。主子明知容惜留在宫里是个麻烦,却执意这样做,大抵也是因为太寂寞了吧?戟儿心疼庆妃,一时也不忍再劝,只招呼乳母来给容惜喂奶。
打量着过了一个月,皇后那里仍没有动静,庆妃好容易放下心来之后,容惜忽然发了奶麻。不过是一次带容惜去逛花园时没留心,一个不知哪来的宫女抱了容惜一下,回来立时发热、流涕与咳嗽,到后来从耳后到手足心慢慢生起了玫瑰色皮疹。
这病来的好凶险,还是林黛黛将已升至太医院院正的耿常召来诊治了一番,奶麻才慢慢消下去。好容易将容惜治好,先前养出的奶膘又尽数消了下去。庆妃抱着容惜看了一夜,然而一夜之后,再不舍她也将容惜又送回了豫王府。
白日里庆妃去林黛黛那里热闹一番之后,夜间便枯坐着看容惜先前最喜欢的木质金漆鸟音笼
☆、第96章 消逝
容景轩来兰林殿时;林黛黛与庆妃正隔着扇花窗看阿丑叮叮咚咚的弹着琴。阿丑论起来虚岁也有四岁,在现代这样大的孩子也可以启蒙学学钢琴了。林黛黛正愁怎么哄这孩子学点什么呢;谁知前日子她见宫里乐师弹琴的样子喜欢的很。竟主动去求容景轩教她弹琴。
容景轩自然不会教她弹琴,可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也爱的不得了。装作为难的样子骗阿丑亲了自己很多下之后,他特去云韶府找了两名素日里看着品行端正的琴师教阿丑弹琴,又从库房里寻了把“海月清辉”给了阿丑。
容景轩听见不甚流畅的琴音,一时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笑意来;也不让林黛黛与庆妃行礼;只一并在花窗外头听阿丑弹琴。过了会阿丑一抬眼;正见容景轩在花窗外头,便大喊一声:“父皇!”将琴推到一边,蹦蹦跳跳的便出来了。跑到离容景轩还有三五步之距时;便用力一跃,容景轩弯下腰恰好将她搂在怀里,阿丑两条腿牢牢环住容景轩。这一套动作极流畅的,显是不知做过了多少回的。
容景轩便抱着阿丑又走进琴房,屋内琴师等早跪了一地。容景轩望着琴案上的琴疑道:“怎么不是父皇让送来的那把琴?”琴师听了这话额上不由渗出几滴汗来,还未等他回话,阿丑便咯咯笑道:“父皇送来的那把琴也太大了,父皇看我的手!”说着便五指张开在容景轩眼前晃了晃。
容景轩一想确实如此:那把海月清辉肩宽五寸、尾宽三寸,立起来比阿丑还要高些,真让阿丑弹恐怕累也要累死了。想到这里看到琴案上那把小琴,又对着那琴师道:“倒是用了心了,莫怀德,赏。”
琴师萧承训不由松一口气,前日子恪妃娘娘那里琼华公主也在学琴,派去的琴师不知怎么开罪了恪妃,给上了一道手指枷才送回去。他们琴师唯一保命的就是这双手,那琴师又气又绝望,第二日晨起就只见他身子僵硬,双目圆睁的躺在床上死了。
后来恪妃听了这事到底害怕,索性给那琴师栽赃了意图调戏她宫里宫女的名头,又给平素里与那琴师沾亲带故的琴师赏了些金银器物,便算将这事抹了过去。
死了的是殷盈,同他最交好的孙依当下便哭的不行。恪妃赏他的八成金葫芦才到他手里,便被他重重摔到地上,倒把他们师兄弟几个吓得不行,好劝歹劝才让他多少将心思埋在了心里。
谁知这次给含棠公主选启蒙琴师,选来选去竟然又选到了孙依头上。幸而和昭仪看着倒是个好相与的,并不曾为难、苛待他们。他们这样的人,是赏是罚不过三四岁稚儿一句话的功夫罢了。萧承训看着器物,心里只暗自叹息。
阿丑不懂这些,只在容景轩怀里踢了两下腿道:“父皇,看弟弟去!”说着便跳下了地,牵着容景轩蹦蹦跳跳的去看六皇子去了,庆妃见了只寻了个借口回温室殿里去了。
第二日庆妃来兰林殿时才同林黛黛说了一会儿子话,便将话锋一转:“皇上那样喜欢阿丑与六皇子,你看了可有一争之心?”林黛黛早料到现在宫里必对她和六皇子有各种猜想,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来问她的会是庆妃,她半晌方说道:“皇上昨日和我说,小皇子的名字定下来了,叫蕴竑。”
庆妃看着林黛黛道:“竑?不是很好的字么?”林黛黛道:“是好字,陛下特意说因这个字字形与肱字相近才特选了它。”
肱,平素常说股肱之臣、 股肱心腹。林黛黛政治触觉再不敏感,也知道容景轩对竑儿的定位——做个贤王,便也够了。平心而论,若说林黛黛一点也不想要竑儿
庆妃静了一会儿,旋即轻笑道:“人这一辈子这样长,岂是一个名字就能定下来的?”林黛黛:“我私心里想着,让竑儿做一个闲散的富贵宗室也不坏。”
林黛黛看着庆妃隐有不甘的神情又道:“在前朝我父亲官位不高,现在不过是个正六品翰林院著作;在后宫我原是宫女,蒙皇上宠幸才晋得昭仪,再争想也无益。”
庆妃听到此处语气波澜不惊道:“吕家或可助你一臂之力呢。”林黛黛听到这里只觉从头顶到后心陡然一凉,强笑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不是你我的意愿可以左右的事了。”
即便真如庆妃所想,由吕家扶持竑儿为太子,恐怕竑儿到时也不过是由吕家操控的一个傀儡而已。
听了这话,庆妃与林黛黛对视片刻旋即笑道:“无妨,这事全由你定夺,你还可以多想一会。”说完便起身要回温室殿。临去前林黛黛到底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以为姐姐眼里是没有这些的。”
庆妃听了这话,只半回过身子对林黛黛说话,语气十分平淡:“宫里人人羡慕我有个好家世,所以即便无所诞育,也能攀居高位。可我为什么会无所诞育?前阵子耿常来我宫里为惜儿治病时,也替我诊了一脉,说我多年来不注重饮食起居,早成了阴寒体质,极难有孕。”
说到这里庆妃慢慢笑了:“冬日里的炭火,谁曾短过我一分一毫?寒凉的食物我又几时进过?唯一不同的就只有陛下特命送来的坐胎药而已。当时宫里都传,那是无上荣宠,无上荣宠。”
“我从前觉着既然对陛下无爱无恨,不生孩子反而自在。我母亲进宫来看我时,这话我也曾对我母亲说过。当时看不透我母亲的神情,现如今在宫里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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