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鼠眼)》第743章


部尚书严嵩更是你的心腹亲信,用海运巨利将保国公朱晖等一干掌握京师团营兵权的勋贵们绑在同一条船上,如今京师朝局乍看之下你宁国公已成新君俎上鱼肉,任凭宰割。实则皇帝新即不久。立足未稳,更因今日杖杀百余大臣而尽失人心,反之,你宁国公十多年经营之下。无论朝堂还是边军。你的势力如星罗棋布。无孔不入,明眼之人看来,其实新君已大大落了下风。朝堂事,天下事,皆在你手掌翻覆之间。”
唐子禾说了一大通,看着秦堪的目光却越来越锐利:“秦堪,别人不懂你,是因为不了解你,你不是忠臣,但也不是奸臣,明君也罢,昏君也罢,只要皇帝待你好,你不介意当一辈子的忠臣,反之,皇帝视你如眼中钉肉中刺,你不介意改天换地,做一番泼天的大事,而我,无非是为你做完了最后的铺垫,稍稍把你往前推了一把而已,你欲改变这个世道的毕生抱负,你一心苦苦维护的家人妻小,还有这些年无数跟随你的属下万千身家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秦堪,你还犹豫什么!”
唐子禾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冷厉,看着秦堪目瞪口呆的表情,唐子禾忽然咯咯笑了,笑中带泪,不知是喜是悲。
“秦堪,我们都不是好人,但也坏得不那么纯粹,我是一心改天换地的女反贼,而你,却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在我眼里,错的是世道,在你眼里,错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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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堪第二次约见叶近泉,二人之间的气氛凝重了许多。
叶近泉一身武夫短衫,坐在外宅前堂如山松耸立,岿然不动,刀削斧凿似的方正脸庞毫无表情,仿佛一尊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雕像,看不到任何感情流露,可他的气势却永远那么霸道凌厉,哪怕穿着不起眼的粗布短衫,看起来也像一只盘踞待发的猛虎,令人心生敬畏。
秦堪走进前堂时,叶近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暖意,主动站起身抱拳为礼。
秦堪笑了笑,当初还只是流民营里招募来的店堂伙计,十多年过去,却成了一代令蒙古鞑子闻风丧胆,甚至改变一百多年汉蒙攻守之势的边镇名将,世间际遇造化,委实不可估测。
此生何其有幸,从万千流民中发现了这颗蒙尘的明珠。
挥退了前堂侍侯的丫鬟,堂内只剩秦堪和叶近泉二人,叶近泉压低了声音问道:“公爷召末将前来,是否打算发动了?”
秦堪脸上闪过决绝之色,点头道:“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师叔,大军已准备好了吗?”
叶近泉露出一丝傲意:“辽东五万边军,愿听公爷差遣!”
秦堪笑道:“军中将士愿意干这件或许会掉脑袋的大事?”
“十年里末将安插无数少年兵入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辽东诸镇边军上下皆已被末将掌握。”
秦堪深深看着他:“你呢?如今你已是闻名天下的一品武将,哪怕我将来做了皇帝,恐怕也无法再升你的官了,你为何愿意干这件掉脑袋的大事?”
叶近泉躬身抱拳道:“末将出身国公府。”
“这不是理由。”
叶近泉冰冷的目光终于有了几分异色:“朝廷之事,末将不懂,末将曾是宁夏边军一员副千户,大明军制之糜烂,没人比末将更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心寒,所以末将才退出边军情愿做个衣食不裹的流民。这些年公爷励精图治,屡推强军富民之策,在公爷的推动下,连汉蒙百余年攻守之势也渐渐扭转,末将看得出,公爷才是带给大明希望的人,末将只是顺天而为。”
深深注视着秦堪,叶近泉叹道:“这几年大明的边镇和百姓好不容易才看到点起色,日子有了奔头,皆因公爷推陈出新之功,若有人想将这一切抹杀,再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末将拼着担了这叛逆的罪名,也要将其斩于马下,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行!”
秦堪释然点头:“能得一人懂我,背负千古骂名又如何?师叔,一切仰仗你了。”
“公爷打算如何发动?”
“师叔通读古今史书兵书,可知唐时武后如何夺取天下?”
“乱宫廷而不乱天下。”
秦堪笑道:“我也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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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十四年十月廿六,这一日的早朝出现了史所罕见的一幕。
寅时一刻,本该聚集无数朝臣等待宫门开启的承天门前竟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值守宫门的大汉将军们纷纷露出了诧异之色,待到寅时宫门开启,倒拎着拂尘的小宦官走出宫门,发现承天门广场上空空荡荡连只耗子都没瞧见,小宦官楞了一下,顿时察觉大事不妙,赶紧转身匆匆往乾清宫奔去。
与此同时,京师朝阳门内,守门的五城兵马司军卒点头哈腰地打开城门,毕恭毕敬将一队穿着大红飞鱼袍的锦衣卫送出门外。
这队人马杀气腾腾,出了城门便径自往天津方向飞驰而去,他们奉了北镇抚司丁顺的命令,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截杀钱宁!
而城外宁国公府门前,一夜之间骤然多了许多披甲控弦之士,这些将士神情冷凝散布在国公府四周,数千将士将国公府围成铁桶一般,天刚蒙蒙亮,国公府门前便有许多身披战甲的将军频繁出入,见识广阔的人一眼便看出,无论门前守卫的将士,还是来往进出的将军皆是身经百战的边军,那种数丈之遥便能闻到的血腥气和凌厉如刀锋的杀气,吃惯了太平粮的团营和御马监所属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毫无征兆的,京师城上空忽然战云密布,山雨欲来。
第七百四十五章天津除奸
寅时,皇宫乾清宫。
朱厚熜接连三夜没睡,两眼通红地站在铜镜前张开双臂,几名太监前后忙活着给他穿龙袍,朱厚熜一边打着呵欠,脑子里却一边思量着近日的朝局。
承天门血案已经过去三天了,事发当日他便急忙赶往慈宁宫,向张太后详细解释事情始末,只可惜对于这个抢了自己嫡亲儿子皇位的侄子,张太后并没什么好脸色,朱厚熜解释此事实乃宁国公秦堪暗中指使,张太后更是一个字都不信。
情感决定是非观,张太后的眼里,秦堪是无怨无悔辅佐自己儿子十四年的忠臣良相,十多年来,大明发生的一丝一毫变化都看在她的眼里,自己儿子那般惫懒昏庸的性子,竟让他治下了一个犹胜弘治的中兴之世,若说这盛世江山是她儿子的功劳,这话连张太后都觉得脸红,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秦堪的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之功,而朱厚照的功劳充其量就是在旁边点个赞而已。
这样一位治世名臣,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怎么可能悍然下令屠杀一百多位朝中同僚?
朱厚熜被张太后灰头土脸赶出了慈宁宫,万般无奈下,朱厚熜又急忙赶往承天门安抚群臣,当着大臣们的面跪下嚎啕大哭,指天发誓非朕旨意,实乃有人矫诏云云,然而大臣们只回以平静而冷漠的目光,朱厚熜满腹冤屈却欲辩难辩,最后只得下旨厚葬无辜惨死的大臣。严令厂卫侦缉真凶,自己则入太庙斋戒反省。
今日是第三日,朱厚熜丑时方从太庙出来,脑子在盘算今日朝会上该怎样对大臣们解释承天门血案,此时他已认定了必是秦堪所为,可是无凭无据的,又不能当庭指认疑凶,特别是这个疑凶还是朝中一手遮天,对朝局有着无比沉重分量的权臣。
乾清宫外,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朱厚熜的思绪。他皱了皱眉。心中顿时浮上不祥的预感,这个天还没亮的时分,如此匆忙的脚步声绝不是什么好事。
“陛,陛下。不好了……”小宦官喘着粗气出现在乾清宫外。
“何事?”
“寅时一刻。奴婢打开宫门迎百官入宫朝会。可今日承天门外空无一人,满朝文武大臣竟无一人上朝……”
“什么?”朱厚熜浑身剧震,两眼顿时露出几分惶然。
皇帝都快出门进金殿了。大臣却一个没来,这可是亘古未见的大事件,大明立国一百多年,只有不上朝的皇帝,还从未有过集体罢朝的大臣,传扬出去便是君臣离心离德的大丑闻,不知天下士子百姓们会编排成什么样子。
事情很严重,严重得朱厚熜眼眶泛了红,他又有了一种嚎啕大哭的冲动。
现在他真是后悔了,委实不该进京当这个皇帝,他没想到京师朝堂的水这么深这么浑浊,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怎么跟那些老狐狸们斗?
“来人,速宣张璁进宫!”
朱厚熜带着哭腔大声道,万夫所指之际,他身边唯一能依靠的却只有张璁了。
…………
张璁进宫很鬼祟,臣权过盛,张璁也不敢冒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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