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荡漾上下》第178章

做不经心和精心是绝对做不到的。
“包括屋里的熏香，桌案上清心名目的植物摆设，早上漱口水里清火护齿的药花。样样都是你的细心，不是日日挂心时时注意又如何能做到如此妥贴？早先我一直认为你……若不是你总提醒我你有目的，我真的会那样认为。十三弟提醒的好；或许你_兰萱会动心；但是你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能变心的女人。所以我告诉自己你不是我所认为的那种情况；但是……”
他没再接着说；我这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屋里一下子静下来。虽然静却不同于每次的压抑难耐；空气是带着那么点放松的……
☆、第　52　章
三月春光里；雍王府接驾。表面上看康熙到此纯粹是休闲；喝酒；谈笑；赏花，听曲，叫来皇孙问问学业；和四皇子；四皇子福晋话话家常，仅此而已。那日太阳暖融融，微风拂面，我不可近前；四爷前一日吩咐我绝对不可露面。他怕康熙认出我来；我却想康熙或许知道我根本没死吧。我让红蔻留意了一下园子里的情形，她回来时带来的就是上面说的情形。
那日后，康熙将弘历养育宫中。四爷问我康熙有此做法是为何。我直接道：四爷的这个儿子天资聪颖却不耍小聪明，心底宽厚却不是傻善易欺。目光纯良，样貌端正。四爷没觉得弘历身上有四爷众位兄弟所没有的特质吗？其实并不特别，只不过刚好能入康熙老爷子眼的几位皇子都没有，没进老爷子眼内的其他皇子不予以计算。奴婢也是猜着说的，四爷不必太紧张，此事只会是好事！
四爷凝视我一会儿，点点头，又轻摇了摇。
我并不认为康熙全是因为弘历才选四阿哥当得皇上，但是弘历至少占些分数。个人认为只占很少的分数。康熙很聪明，这个家族的男人我觉得都挺聪明。他怎么可能为了以后让弘历当皇上而不予考虑中间几十年的皇位时间呢？他又不是先知，能预测四阿哥是何时离世。
人在面对问题的时候总有疏忽的一面，就好像说当局者迷就是这个意思。看四爷的表情，他也是有些模糊不清康熙的做法。不过他是期待他的皇阿玛对皇孙的喜爱而　能给自己加分的。
春天是短暂的，转眼就到了盛夏，年氏又怀了四爷的孩子。此时腹部虽还未隆起，却害喜极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本就不壮实的身子越发显得瘦了。我每天都去看她，陪她说说话感觉她会好受些。毫不容易挨到了三四个月过去了，才看她胃口渐渐开了能吃些食物。这段时间我只有在晚上才能看到四爷，他每日都叫我到他书房。有时他盯着看我半天，我回望时只在他眼里看到些许焦虑。
初秋的一天，他从外面回来我已经在书房外伺候。刚行了礼，他道：起来吧，跟我到佛堂来。”
他在佛堂内静坐，我随侍在门口。待到暮色才听他唤道：“兰萱，你进来。”
轻推堂门迈进门槛，他背对我站着听到我进来也未回头说道：今日我和老九起了些冲突……”突然的一句；我没有心理准备顿时呆了呆。老九！九阿哥怎么会和他起冲突。四爷向来沉稳，胤禟也不是莽撞的人，这又不是不到20岁的楞头小伙子了。
我稳了稳心，点头嗯了一声。不问肯定比较假，既然四爷说了就是肯定要听我怎么说。我随即问道：“四爷既然说与我听，那么我问问原因。”
“说来话长，老九喜好经商。因皇阿玛很是反对皇子经商，可老九从不当回事故皇阿玛一直对老九冷淡。老九这几年渐渐做到海外。但好在并不是他亲自来做海外生意。南方有个范世隆与他私交极好，此人东西两洋，南北各省，皆是倾财结纳。
他借老九的皇权，老九看上他的海外通道互相合作本也没什么。皇阿玛要整治范世隆，此事密交予我去彻查。查他是否勾结海匪和其他瓜葛。因皇阿玛只道此人与老九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到底到何地步并不知晓。我查了些时日，有了些眉目却还没等我问他；今日他见我迎面便是一句：老四；你少暗地里查我经商的事情，我与何人有生意往来与你何干？想他也是听了消息才来问我。他哪里知晓此事是皇阿玛授意查的。也许他明明知道我是有命在身，可他也压不住火气就顶着我直接质问。
他说完只一直盯住我看。我在听他说的过程中心里一直琢磨，四爷近几年都低调隐忍，胤禟他们的近况我不清楚，只知道自五十四年后八爷他们距离皇位愈来愈远。上次见到胤禟也不及说什么。胤禟对我在四阿哥府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此番四阿哥又来查他渐有起色的海外生意，不恼才怪。最近康熙身体每有不适，这群兄弟们都暗压着劲。康熙后来对八爷一直冷着，胤禟即便是知道了有皇阿玛授意四阿哥，他朝四阿哥喊将几句又能怎样。我只担心四阿哥更加反感他。于他大不利。
我忽略了四阿哥一直在看我。只顾着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就一直等着我回神。琢磨来去我决定少说为妙。于是低头轻声道：四爷请息怒，气大伤肝。”然后我就噤声了。他等了一会儿见我不再出声，他点头道：“我不动气，老九一直与我不睦，不似老八多少还在面上和我很合。但我从来不对他真的动气，他没有老八圆滑。我倒觉得踏实”他顿了顿；又道：近日天气极热；你多注意身子；明日后晚上不用过来书房了。”他拍拍我的肩膀，一下重两下轻，安慰我别担心还是让我不许说与任何人听。不管是哪个我都不会那么傻而去逆着他来的……
暑气渐退，秋风乍起。从夏到秋我极少看到四爷，最近听说他遵从康熙之命去视察仓储。我心里一紧，今年深秋康熙大限将至。
我不知道具体日子，这每过一天心里都似热水滚着。我依旧到年氏处陪她，这次的怀孕她非常辛苦，害喜厉害，从怀孕到现在这段孕期吃什么吐什么，孩子也不怎么动，要不是偶尔动动，她更担心了。
十一月的某一天傍晚，我正在自己房间里看花草集，红蔻突然领进来一个面生的太监，此人进门行礼后道：林姑娘请随我来。”见我一脸疑惑，他轻声道：是四爷吩咐的，姑娘什么都不用带只管跟着我过去就是了。”
“公公能告知是去哪里吗？”红蔻问道。我心里突然紧跳起来，定是大事！我抬手让红蔻不用再问。转身对来的太监道：公公容我和红蔻说句话，即刻与你前去。”太监点头应予。我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包随身带了，转身郑重对红蔻道：红蔻，这几年你帮我不少忙，是难得的好姐妹，我心里一直拿你当姐妹看待。你要多多保重。”红蔻非常吃惊的看着我。她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会说这种话。我示意她别问，问我也是没法说。我随那个太监出门后被安排坐上马车，一路上思付着四爷到底是要做什么？车子摇着我的身子晃着我的思想。因为想事情我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住了，太监道：林姑娘得在这里等会。我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我仿佛听见远处有很多人跑步经过。我竖起耳朵又却又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挑起马车的小方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看，黑乎乎的也看不到，只看出附近有许多槐树。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难道康熙已经归天？
忽然听到马车外一声低低的问安声。接着车帘挑起，四爷低头上得车来。他一身玄色衣装，披着墨绿色斗篷。
“四爷……”他抬手让我不用行礼。
我见他一脸疲惫；没有多问只等着他说。他撩开袍子坐下，凝视了我一会儿，好似在思量到底问是不问。
“四爷有事就问吧。”
他眼中闪了闪犹豫，终于开口道：我皇阿玛病倒了……”
我刚才认为康熙已经归天；后一想若是归天不会这般情况的。这听四爷一说便有些明白了。是大限到了；也就这几日的事情了。
“病多久了？”
“有些时日了，我已经恭代祀天了。”
看来时间是越来越近了，我看着眼前的四爷，瞳仁黑亮依旧但是眼白处已经微有血丝，嘴唇抿的紧紧的，从他半握的手型能看出他好紧张的内心。
他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泄露天机会折寿这类的老话。但转念间：那又如何呢？在此地我还能指望长寿百年吗？
心念之下，我唤道：“四爷……兰萱认为每个人所期盼的事情一半决定于命运而另一半则在自己手中掌握。”说完我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他回视着我，突然伸手撰住我的手腕用力握住，声音极轻却有力的说道：“好！”随即放开。他转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