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承欢》第145章


反正沈欢也看到了,她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高姝画略施一礼,盈盈离开,看来,不能再拖了。
高姝画离开后,项竹取过方才一直再看的手札,复又重头看了一遍。
这本是一本账本,当年,有一日他正在记账,眼前的小姑娘格外的可爱,他便顺手在这本账目上,记下了当时的情形,后来,这本账本,就成了记录欢儿日常琐事的手札。
他拿起笔,在这本手账上,写了最后一段话。
写完后,他吹干墨迹,喊来许安,将账本递给他:“将这个和其他的账本放在一起,等我走了,将所有账目,都送去给姑娘。”
许安闻言,接过账本,抬手用袖子抹了下眼睛,低声应下:“是!”说罢,走了出去。
许安离开后,项竹推开了贵妃塌后的窗户。
中秋的圆月,挂在窗外竹林上头,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项竹唇边漫过一丝苦涩的笑意,他也不知,将那本手札给她,这样做对不对?
可是,他理智了一辈子,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想随自己心意一回。
两日后的傍晚,汀兰院里传来了三爷过世的消息。
消息传来时,沈欢正在屋里给他做衣服,尖细的针刺进了她的掌心。
她痴痴的望着修竹院的方向,傻了许久。
成璧含着泪提醒道:“姑娘,得过去了。”
沈欢低眉笑笑,平静道:“给他的衣服,还差几针,我做完再走。”
说罢,她继续穿针引线。
义父,你还记不记得欢儿给你第一次做衣服是什么时候?那时,我技巧很差,可你还是穿了,那段时间陪你去云水楼,旁人看见你穿的衣服,都在偷偷笑你,你知不知道?
从那以后,欢儿就想,一定得好好学学,再也不让你穿绣工那么差的衣服。可是欢儿练熟了,你却有旁人给你做了。前天见了你,欢儿还是想给你做一件,赶了几天几夜,明明还差几针就好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沈欢收了针,拽断了线。
这一刻,心里忽有什么东西,跟着拽断的线,一起崩裂。
沈欢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沈欢隐隐看见成璧焦急来扶她的身影。
有人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唤她“欢儿”,可那不是成璧的声音,是他的……
在项竹过世的这半年里,沈欢日日生不如死,夜夜不成眠,头发大把的落,人也极快的消瘦了下去。
许安送来的账本,她一眼未看。
而这段日子里,除了她,最焦心的,非高姝画莫属。
萧朗玉那个残废和项竹一起做生意多年,现如今能耐极大,一直把控着项竹的资产,她根本无法拿到半分。
最后,她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派人从沈欢那里偷来了所有账目,她计划着,先了解清楚,再做旁的打算。
就在她苦翻账目的那夜,无疑看到了项竹写下的那本手札,她捧着手札,笑出了声。
她森寒的笑意在夜里回荡。
原来,这么多年,他不看自己一眼,是因为心里念着旁人。想想自己这些年在他身上做的努力,当真觉得可笑。
她将手札放下,眸中的恨意清晰可见,既然你那么爱她,那就送她去见你!
几日后,萧朗玉来到项府,看着沈欢躺在榻上的尸身,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衣襟上,尚沾着泛黑的血液,而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账本。
萧朗玉费劲力气,从她手中拽出账本,看完后,他明白了一切。
沈欢是中毒身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是,他们二人相继离世,让他心头蒙上一层疑云。他本以为,谦修是病故,可是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站在沈欢的尸身旁,萧朗玉叫来了身边最得力的人,低声道:“查!详细的查!宁可错杀都不能放过!”
许安撑着一双哭红的双眼,在一旁问道:“萧公子,姑娘是未嫁离世,可是要找荒野葬了?”
萧朗玉看看手里的账目,低眉笑笑:“去谦修的坟……”
他顿一顿,接着说道:“开馆合葬!”
一月后,萧朗玉派出去的人,查清了始末。
萧朗玉细细听完了回禀,眸中闪过凌厉的光芒,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高姝画,项帛,项名!将此三人,逐一扣下,喂了软筋的药丢去狼多的山里!”
说罢,他看向自己手下,叮嘱道:“手脚干净些,别留下什么证据!”
那人领命下去!萧朗玉坐在桌边,用独剩的手臂,盖住了双眼,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滑落!
项府的人觊觎他的财产,高姝画亦不例外。
围在他们身边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时时刻刻再为自己做打算!
旁人的算计和世俗的观念,化成两道坚固的枷锁,扣在他们身上!
如果,他们两个……哪怕只是其中一个能勇敢些,都不会是今日这种结局!
世间的遗憾那么多,若能重来,该有多好?
100、番外2…1 。。。
项竹躺在榻上; 睡梦中眉心紧蹙,额上不断的有汗水滴下; 似是于梦境之中也过得不甚安宁。
他蓦然睁眼; 望着房梁; 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是哪里?
他记得; 他死后,没有见到所谓的地府; 更没有见到所谓的神鬼阴差,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存在; 一直陪在沈欢身边。
他修竹院闭眼的刹那; 他不知怎地,就到了汀兰院,眼睁睁的看着欢儿晕厥在地,可是无论他如何唤她; 她都听不到,而他……也无法触碰到她。
这半年里; 他看着欢儿日日折磨自己; 却无法告诉她自己就在身边,亲眼目睹高姝画指使芬儿给她下毒,他却没有办法挽救……
眼睁睁的看着她吃下有毒的饭菜,眼睁睁的看着项名欺负她,他心痛到撕裂,却根本没法儿救她!
欢儿中毒倒地的那一刹那,他忽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后,这是哪里?
项竹眼眶泛红,扶着榻,慢慢的坐起来。
手下摸到实物的触感,让他熟悉又陌生,他死后,任何东西都碰不到,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屋子,不是别处,这一桌一椅放的位置,分明就是他尚未成婚时的房间。他成亲后三年未曾踏足的这里,眼前屋里的陈设,让他觉得万分熟悉,可是,又有与记忆中有些不同。
摆在窗下矮柜上的那个琉璃瓶,不是在欢儿小时候,就被她打碎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还有那东侧的窗子上,分明就挂着欢儿亲手做的风铃,当时任由他怎么不肯,她都硬是要在窗上挂着那小玩意儿,可现在怎么不见了?
这些东西尚是小事,项竹想大约是欢儿伤心,于是将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他想下床找找,或许是被小姑娘藏在了哪里。
可他双脚刚一触及地面,却惊讶的发现,他可以踩到地面,而不是之前飘在空中,如同浮萍的漂泊感,包括手心里的温度,温温的。
项竹忍不住的伸手抚上心口,那里传来一阵阵强劲的跳动,难道说他还活着!
难道,之前他死了,欢儿也死了,这些都只是一场梦?
念及此,项竹连忙掀开下榻,顾不得穿外衣,穿着中衣中裤便跑了出去,直奔西厢房。
许安在院里看见三爷只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神色还那般慌张,委实吓了一跳。
三爷可是从来没有这般衣衫不整过?担忧之下,他连忙跟了上去。
来到西厢门口,项竹一把推开西厢房的门。
门上落下灰尘,屋里摆着全是不用的杂物。项竹的心一下子便凉了,欢儿呢?
心跌入千尺冰潭,为什么西厢房会是她住进来之前的样子?她人去了哪里?
莫不是……在汀兰院?
对,汀兰院!
想着,项竹转身便往院门外跑去,许安在身后急得大喊:“三爷,你不能这么出去啊。”
许安忙跑进屋,随手扯了一件外衣,紧着跟了上去,出了院门,隐隐看见三爷去了汀兰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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