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茶色生香》第202章


僧人迟疑了一下:“是。”
“我前日交代的事。你们办的如何?”
“秦珂姑娘身边已经有人保护,我们试探了几次,没有插手的余地。”
嵬松皱起眉头:“是些什么人?”
“武功路数十分杂糅,应该是江湖上的高人。”
“好了。你去吧。”嵬松转身回到屋内,脸上掠起一丝阴霾。
苏家。
朱漆大门敞开,一个男子歪歪斜斜的立在门口。一手拎着个酒壶,一手抹去嘴角的污渍。他身后是一排黑衣人,各个手里抓着兵器,在青石板路上映下怪异的身影。
他对面的台阶上,立着个檀色身影,一双锐利的眸子在月色下发出刺人的冷芒。
“你竟派人跟踪我!”苏五眯起眸子,声音冷的让人一惊。
苏四面无表情。
“四哥,你不必担心。我会娶于婧……”苏五朝前走去。酒精麻醉了他的大脑。他歪着身子走了几步,便开始咧嘴笑起来。“放心,我不会坏了你们的好事……苏家。苏家会满门兴旺……人丁兴旺……”他苦涩的声音在宁谧夜里显得如此苍凉悲怆。
苏四的眸子微微一缩。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蜇蜇兮。”苏五的歌声。犹如空凉夜色里划过的一道流水,悠长冷越,如绵软的刀锋划过苏四坚如磐石的额头。
他猛的皱了皱眉。
苏五擦身而过。
良久,苏四伫立在那里,螽斯来自于诗经,说的是人丁兴旺的快乐。可这对家族的祝愿,在苏五沉郁的歌声里,竟变成了一种诅咒。幽怨如丝般裹缚上来,他猛的扩开胸腔,让空气灌进去,却发觉自上而下的升起一股说暮?br />
“你在想什么?”珍夫人走上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
苏四转过身去:“他受伤了。”
“是你做的?”
他摇摇头:“是流民。”
“你为什么要派人跟着他?”珍夫人不解的望着儿子。
“因为他是我弟弟。”苏四转过身,目光里露出些哀伤。
珍夫人淡淡的笑了:“我以为是嫡夫人的命令。”
苏四脸色已经平复,一双眸子冰冷下去:“自然也是因为嫡夫人。”
“说什么好呢,她真是狠心。”珍夫人微笑着望着月亮。
苏四顿了顿,沉声道:“母亲知道些什么?”
珍夫人神秘的笑了:“于丞相的这个女儿若是当真如画像上那么俊俏,他为何不献给陛下。就算是庶出,难道一定要嫁给商贾?他需要拉拢的,可并不只有我们苏家?”
苏四缓缓提起嘴角:“母亲的话,儿子也想过。因此,我派人去查了查。”说着,他俯下身子,低声道:“这位于小姐的确是入不得宫的。”
珍夫人会意的笑了:“天凉了,咱们回去吧。”
苏四送回了母亲,心头却莫名的沉重。苏五的命运骤然间就被锁定,作为庶子的他本该如珍夫人一样高兴,可此时此刻,他却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正垂首走着,却猛然间发觉,有一道黑影映在影壁上,他连忙扭过身去,足尖轻点,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苏家重重门楣之后,最西边的一处幽僻小院,便是苏芷卉的住处。
丫头已经躺下,唯有苏芷卉还醒着。她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至今想起那冒险的举动,扔觉得脊背发凉。她给屋里的几个人都下了些蒙汗药,不多,只是让她们尽快睡去。因为今晚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他会不会回信?自己这么袒露意图,若是被父亲知道了,会有什么下场?可直觉告诉她,她必须要搏上一搏。
就在这时,窗外发出一阵猫叫。
她连忙起身,来到窗前:“谁?”
再侧耳听去,竟没有一丝动静。这才悄悄推开窗子,只见窗台上静静躺着一个锦囊。
她激动的连呼吸都停止了,颤着指尖将那锦囊揣进怀里,又四下里望了望,确定无人看见,这才又悄悄摸回了床上。
点了一盏细灯,她轻轻展开锦囊内的信笺。眉宇却在刹那凝成一片冰山。
“无功不受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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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刚过,今天是十六哦。亲们加油,春天就快来了。
十三夜,苦悲愁
无功不受禄!她洋洋洒洒写了三大篇,他却只回了这五个字。
“项仪!”苏芷卉狠狠咬住牙关:“你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几天前,她冒着巨大的危险,派人送了一封信给嵬松,告诉他,她认出他就是鸣泉。而鸣泉便是二十多年前替父出家的皇九子项仪。
她这么做没有别的目的,而是希望项仪接受她的帮助,起兵策反是需要钱来铺路的,而她,苏芷卉,手中正握着这把通往盛世大门的金钥匙。苏家富甲一方,手里又养了一大批江湖人士,这些对此时的项仪乃是不可多得的良机。为了说明她不是心血来潮,大家闺秀苏芷卉竟然举了个十分恰当的例子。刘邦和吕雉。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番苦口婆心的交涉,竟换来五个字,无功不受禄。
她将信纸展开,缓缓放在火苗上:“九年了,竟是我自作多情……”
一滴泪落在她细白的手背上。
山间冷风呼啸,苏四展开身型,檀色衣衫与树木融合在一处,掩映在夜色之中,竟难以分辨。
前面疾行的黑衣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枯禅寺的墙头。
他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是这里?不容多想,他已经抬腿追了上去。一挺身便跃上了园中那住大槐树上。
黑衣人进了一间禅房。他禁不住眉峰一收。这里他来过,和苏五一起。
想到此处。他便提起一口气来,轻轻跃上屋顶,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掀开瓦片。
果见一团火光之中。立着个白色身影。
“九王交代的事,已经办妥。”黑衣人沉声道。
苏四是习武之人,自然耳朵眼睛都比旁人要灵敏许多。虽然听的不很清楚,但却也依稀可辨。
不多时,嵬松的声音传来:“周家那头,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进去多时了,据说,醉风楼的酒菜已经送到,却一直停在暖阁外,始终都没摆桌。”
苏四觑起眸子。陛下傍晚时分来到戏台前。却只是看了苏芷卉一眼。转而却去了苏家?这么说,他对苏芷卉并不感兴趣。若是这样,后天的大选上。苏家岂不是危险了!
正在这时,却见嵬松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他展开来,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满篇娟秀小楷。苏四虽然离的远,然而屋内火光通明,他眼又尖,只一扫,便觉那字体十分眼熟。竟是苏芷卉的无疑。
嵬松冷眼看了看,便走到床边,将信仍旧炭盆里。
他身后的黑衣人仍旧静静立着。连动都没动。
苏四松了口气,扭身消失在屋顶。
良久。嵬松缓缓抬起眸子,炭盆里的纸早已化为灰烬。黑衣人走上来低声道:“九王,他走了。”
嵬松紧抿嘴角,却始终没有说话。
“属下斗胆请问,为何我们不捉住他?”
嵬松转过身来,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毅然的亮:“你确定能捉住他?”
黑衣人一愣:“属下愿肝脑涂地。”
嵬松摇了摇头:“他跟来也好。咱们可以借他捎个口讯。”
“属下不明白。”
嵬松抬头朝屋脊望去:“苏小姐此举堪称大胆,她此刻怕是恨毒了我。我需要借四公子的口,告诉他,我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黑衣人皱起眉头:“所以九王要当着那人的面把那封信烧了?”
嵬松点点头:“这是一种权衡,也是一种示好。苏小姐会明白的。”
“可是,苏小姐想嫁给九王,您却只是烧一封信,这……怎么能对等?”黑衣人仍旧不解。
嵬松苦笑:“情理上的确不能对等。可事态上,却是一样的。”说着,他转过身来:“若是我拿着那封信,便是踩着她的痛脚,但凭那些字,就可以让苏家上下百口死几个来回了。”
黑衣人顿时领悟,缓缓点头:“九王英明。”
嵬松侧头看他:“你下去吧,继续派人盯着周家。”
他刚才故意替了周家,为的就是让苏四将这个消息带回去。苏芷卉的那封信让嵬松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注意。因此,陛下留宿周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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