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茶色生香》第229章


“你说的是项仪。”破囚沉声道。
秦珂只能点点头:“对。项仪,他说要还俗的……”
令她没想到的是,破囚竟然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两人七拐八拐,来到破囚的禅房,刚一进去,他便反手关了门。
“大师,到底出什么事了?”
破囚叹口气,缓缓坐下:“他,走不了了。”
秦珂顿时被钉在那里:“什么叫走不了了?他说大师已经为他落印,一切都已经就绪,只差明日的棍棒之刑!”
破囚摇了摇头:“世事难料。今早,陛下亲自来到寺里。如今,还在大殿之上。我佛慈悲。”
秦珂腾地站起身来:“我要去看看!”
破囚想拦她却已经晚了。她飞身冲出门外。
大雄宝殿之上,果然立了一众侍卫。秦珂咬住牙齿,低着头朝里走去。
长戟横斜,拦住她的去路。
“让我进去!”她低声道。
侍卫面色冰冷,不为所动。
“让我进去!”秦珂握住戟身,挺身向前。
侍卫们顿时横眉道:“陛下有旨,谁都不许进去。”
“告诉他们,我叫娄秦珂,九王的女人。若是陛下不让我进去,我便死在这里!”说着,她双手一用力,将一把长戟直接对准了喉咙。
侍卫愣住,几人对视片刻,一个年轻侍卫转身进去禀报。不多时,大门洞开,秦珂踏步而入。
大门关闭了许久,阳光透不进来。大殿上便泛起一丝阴森之气。打的秦珂一哆嗦。
“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朕赐你死罪吗?”空旷的大雄宝殿让项婴的声音变了调,听起来冷的吓人。
秦珂又向前走了几步,看清那立在佛祖身前的穿靛蓝色长衫的男子。
“秦珂叩见陛下!”她沉下身子,行了个大礼。
“没她什么事,陛下怎让她进来了!”嵬松的声音响起。
秦珂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她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她明白陛下为何突然到来,明白了为何他要让嵬松认祖归宗。亦明白为何苏芷卉会写那样一封信。
“阿仪,你的女人比你有气魄。”项婴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没有让秦珂起身。他知道,他不说平身,这女人便要一直这么跪着。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天子,他们都是子民。
嵬松心痛的望着秦珂。厉色道:“什么地方都来得的吗?不懂礼数!”
秦珂咬了咬嘴唇:“秦珂只是担心项郎。”
“项郎!”项婴的声音有些刺耳。他朗声笑道:“叫的这么亲,想来的确是你的女人。”
嵬松的脸蒙上一丝铁青:“陛下,是阿仪……”
“是小女诱惑了项郎!因得知他九王的身份。又因倾慕于他惊人的俊美,小女借着小时候与他一处的经历,接近项郎,迫使他破戒还俗……”
“住口!”嵬松吼道:“陛下明鉴!项仪乃七尺男儿,怎会被一个弱女子胁迫!”
“怎么不会!”说着,秦珂抬起头来,露出艳美的脸孔,她神色妩媚的望着项婴:“陛下说,他不会么?”
项婴淡淡的望着她。良久,点了点头:“他终归是个男人。”说罢,竟露出个鄙夷的笑容。
“陛下!”嵬松本是坐着,此时已经单膝着地,立直了上身:“项仪修行多年,怎会单为了皮相而破戒!若不是真心爱慕。项仪绝不会倾尽所有不顾一切!”
“真心爱慕!”秦珂忽然间笑了:“九王一定是搞错了。”
嵬松愣了愣。连远处的项婴也不解的望着她。
“起来说话吧,地上太凉。”他抬了抬手。
秦珂缓缓起身,眸子却一直盯着项婴:“小女是个商女,要的不过是荣华富贵,至于爱情。不敢奢求。”
项婴冷冷望着嵬松:“听到了嘛,这就是女人。”
嵬松扭过头去:“你出去!我和陛下还有正事要说……”
秦珂却上前一步:“我不走!如今出事了,我心中愧疚。唯一能做的,就是还九王个清白。错是我犯得,九王只是被我引诱了。就是这么简单。”
“你出去!”嵬松的声音开始颤抖。
“急什么,朕到想听听,你到底是怎么勾引九王的。”
秦珂笑了:“但凡个女子,想要得到心仪的男子,总不过先要试探。然后便是手段。九王是个出家人,对任何人都友善。小女便利用了这个给他下了药。没想到这药果然好用,只那么一点点,便能让人神魂颠倒,翻云覆雨……”
嵬松猛然间起身,一把拉住秦珂:“好了,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秦珂的眸子从未有过的冷定,她默默转过头来,注视着对面眯着眼睛的项婴:“陛下难道在怀疑小女的魅力吗?”
项婴摇摇头,提起嘴角露出个玩味的笑来:“朕毫不怀疑。”
嵬松眸中充满了愤怒,却也激荡着哀求:“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什么都别管,赶紧离开这里!”
“朕还有一件事要问你。”说罢,项婴沉下面孔:“你可还给别人下过药?比如说,周小姐。”
秦珂顿时皱起眉头,转念一想,陛下定然是在诈她,让她说出幕后主使。这一明白过来,顿时让她汗毛倒竖。
他这次劳师动众的兴师问罪,怕是周家和苏家都做了功课,他只是借力打力罢了。人人都想从天子这里讨到便宜,却不知道,被利用的永远只是自己。
想到这里,她冷笑道:“陛下怀疑什么,不妨直说。”
项婴淡然一笑:“朕听周公子说,春晖出事的时候,你曾给她送过一壶酒。”
“确有此事。”秦珂点头。
嵬松顿时道:“陛下,此事没有证据。”
项婴冷笑:“那酒可是苏五让你送去的?”
秦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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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陛下的圣旨当然要接!
嵬松焦急的看着她。
良久,她摇了摇头:“不是。”
项婴愣住,嵬松也愣住。
大殿上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你可知,撒谎便是欺君!”项婴的声音冷的怕人。
“深知。”秦珂点头。
“你的生意才刚刚开始,这般行径,怕是不但富贵不了,连脑袋都要当心了!”项婴淡淡道。
秦珂笑了:“我对周小姐一片赤诚,知道她不想入宫,便顺便帮了她个小忙。却不知竟让陛下如此不高兴,小女甘愿领罪受罚!只是,若是小女获罪,那周小姐又当如何!欺君么?陛下既然知道那是麻风草,便该知道药性会过去,最严重也不过是留下些瘢痕。陛下去看过周小姐了,现在瘢痕虽然还在,可不日便会退去。这种无伤大雅的小药,却极有可能引火烧身,苏家会用吗?”
项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竟一时间僵在那里。
嵬松转身道:“陛下息怒。秦珂她不知轻重,请陛下不要责罚她。”
“你明知道她不知轻重,却不让朕责罚她,秦珂,你说他对你无情,当朕是三岁小孩子吗?”
秦珂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嵬松拉住:“陛下,臣弟知道破戒乃是大罪。一切都请责罚臣弟。但替父出家之事不可。请陛下收回成命!”
项婴猛的大笑起来,那声音震动着阴冷的四壁,发出可怕的嗡嗡声:“阿仪,你何时见过天子食言!这是圣旨,难道你还敢抗旨不成!”
嵬松双拳紧握,秦珂自是发觉他身子上绷起的力道,虽然不是个武夫,可他的愤怒仍旧是显而易见的。
“接!陛下的圣旨当然要接!”秦珂忽然间说道。
嵬松却已经转过头来,狠狠瞪着秦珂。他眸子里充了血,一丝一毫的胀满。
秦珂摇头。现在不能反抗!除非想让所有人都跟着我们送命!
嵬松咬住牙关。眸子却几乎要瞪裂一般。
项婴命人捧来圣旨。
嵬松紧绷着身子,面前的圣旨像是一把匕首,冰冷的躺在太监颤抖的手上。
他缓缓伸出手去,却又停在了半空。他的身子在战栗,强压的怒火在胸中燃烧。他觉得有座火山在胸口蓄势待发。
项婴默默望着他。他必须将他牢牢锁在世界之外,这个人有着太著名的母妃,太显赫的家事。若是没有当年于皇后的决绝。怕是如今坐在朝堂之上的人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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