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茶色生香》第245章

“你应知，我选择此时举兵，也是为你……”
她是本王的妃
秦珂点头，她自然不是傻瓜，他分明可以再等待些时日，苏家和周家注定会有一场争斗。而陛下经历了两次内讧，必定会元气大伤。那时候才是举兵起事最恰当的时机。
“你忍心抛下我一个人？”项仪的声音有些颤抖：“若是你不在，我这江山坐给谁看……”
秦珂微笑着捧起他的脸：“项郎，江山要坐给百姓，天子是百姓的慈父，你不能为了我，丢下江山，丢下他们……”
“可对我来说，秦珂只有一个，对于江山来说，我却不是唯一的选择。”项仪的声音有些低沉。
秦珂摇头：“知道我们那里看到的历史是什么样子吗？”
项仪皱了下眉头。
秦珂叹了口气：“鸿门宴便是最大的转折点。”
“怎么说？”
“鸿门宴上，项羽没有杀刘邦，原因乃是千古之谜，最后项羽兵败，被围追至骇下……”
“圣祖皇帝兵败？！”项仪惊讶的望着秦珂。
“不止是兵败。”秦珂忽然间发现那些史册间的老黄历，如今都成了真的，一切都曾那么鲜活的发生过。“他杀死了心爱的虞姬，然后死在了骇下。”
项仪愣在当下。
秦珂缓缓垂下头去：“所以我说这里是异世，便就是这个道理。”
项仪的脸色有些苍白。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不解的望着秦珂：“你说过，你身处的那个世界女人都穿很短的裙子。你们的代步工具比马车还要快速，那你能解释这一切的发生吗？”
秦珂摇头：“我什么都解释不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
项仪的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所以我说，你不要跟着我……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去向何处，很可能，是灰飞烟灭。”秦珂这几日虽然是睡，可神智却异常清澈。她恍然间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带走项仪，就是改变了大楚朝的历史，那么，会不会因此而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幻灭。
项仪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紧紧将她抱住。紧紧……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有人求见九王。
秦珂穿好衣裳，项仪也不避讳她，将手一挥：“让他进来吧。秦珂是本王的王妃，不必避讳。”
那人连忙转身下去。
秦珂却苦笑：“我哪里就成了王妃。”
项仪沉默不语。
不多时，一个男子被引进屋来。他穿了一身青衫。披着斗篷。风帽遮住眼睛。
秦珂躲在帐子里，只见那人上前一步，轻轻摘去帽子，露出冷峻的眉眼。
“是你？”项仪冷声道。
那人却没有说话，目光直望向秦珂。因是纱帐，秦珂自然能够看见他的面孔。她连忙垂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苏清罍，你可知本王派出的第一支死士，便是要取你的狗命！”项仪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前倾。抬起一只胳膊，挡在秦珂身前。
苏四点了点头。嘴角掠起一丝微凉的笑意：“所以在下自己来了。”
秦珂抬起头来，透过纱帐，她看见苏四紧抿的嘴角和略带憔悴的双眸。
“我是来告诉九王，稍安勿躁。”他声音沉冷，低低的回荡在竹屋里。
“你是项婴的说客？”项婴望着他。
苏四摇头：“不是。”
“那么，是苏芷卉让你来的？”
苏四沉默不语，他缓缓解下斗篷，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
“这是皇城的兵防图。”
项仪接过，扫了一眼：“我为什么要信你？”
“九王的确不会轻易相信在下。”苏四的眸子扫向秦珂：“在下想问九王妃，在下到底可不可信？”
秦珂愣了愣。
苏四却摇头苦笑，一扬手，怀中亮出一把匕首。
项仪惊极，连忙起身护住秦珂。
谁料，苏四握住匕首的腕子猛的一转，竟朝自己刺来。
“住手！”秦珂从踏上站起身来，可还没扑到近前，项仪已经闪身拦住了苏四。
“既然本王的妃子不许你死，那么你就给我好好的活着……”说罢，他将手一丢，那匕首便飞了出去。
苏四抬起眸子，秦珂正焦切的望着他。
“我欠王妃一个人情，王妃不必为在下的生死忧心。”说罢，他转过脸去。
秦珂倒吸了口凉气。
他的脸颊凹陷下去，往日那放浪形骸的豪迈如今尽数退去，他依旧年轻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苦涩的沧桑，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劫数，他的眸子晦暗无光。
“你真的是来投诚的？”秦珂低声道。
“我们这种小人物，不过是夹缝里求生存，哪一方更强，我们便倒向哪一方罢了。”苏四没有转身，低声道。
秦珂摇摇头：“不要妄图欺骗我。你不是小人物，我听说，陛下刚封你为骠骑大将军，你手中掌管着半数的大楚军队。二来，我们也不是更强的一方。九王举事之艰难，你我心知肚明。陛下因胸有成足，如今凌舞的兵已经被派往了铁门关外。因此，你不是骑墙的不齿之徒，你是来帮助九王得天下的。”
项仪微觑起眸子：“苏清罍，本王想知道，城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以至于你抛下苏家前来帮助本王。”
苏四扭过身来，目光哀绝：“三姐小产了……”
秦珂大惊：“是谁？是皇后吗？”
苏四摇头：“不。是她自己……”
秦珂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险些跌倒在地。
项仪也有些不解。他凝眉望向苏四：“这话本王听不懂。”
苏四叹了口气，整了整颜色，复道：“这其中的缘由，待到他日破城之后，九王亲自去问她吧。”
秦珂沉下眸子，她知道有些事自己不必知道，于是转过身子，想要离开。
“你不必回避。我的事，没什么可瞒你的。”项仪拉住她，柔声说道。
“在下的大军会在皇城中接应九王，一切单凭九王马首是瞻。”苏四冷声道。
秦珂抬头去看项仪，二人相视点头。
项仪转过身去，从腰间取下一枚玉带钩：“此乃本王信物。”
苏四抬手接过。
三日后，项仪的大军与天子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殊死决战。就在荆江边。
项仪派出的是苍矢，而项婴则派来了大楚国最好的将军霍起，副将乃是他的亲信。周子充。
那一场仗打的昏天暗地。
秦珂隐没在大落英山的山林间，仍旧隐约能听见男人们的厮杀声。
她禁不住捂起耳朵，她来回踱着步。坐立不安。
直到日暮时分。传来消息，霍起依照张良的兵书布阵，而苍矢则依靠张良的破阵之术尽数化解，一支骁骑兵直抵敌人脏腑，斩获对方的将军，生擒副将周子充。
秦珂不知是喜是忧。这一次。她想冲进帐子里去见她的项郎，却被人拦住。
她被告知，九王正在审问犯人，她，不得入内。
她急切的徘徊在帐外。等待着有关周子充的消息。
不久，项仪走了出来。脸色有些憔悴。
秦珂连忙迎了上去：“他怎么样？”
项仪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冷厉。
秦珂知道他正在气头上，连忙改口道：“你怎么样？”
“我很不好。”项仪沉声道。
秦珂偷眼看了看他，道：“我知道你累了，来我屋里，我给你炖了汤。”
项仪抬眼看了看她，缓缓点头。
来到竹屋，秦珂将他拉坐在桌旁。掀开一个瓷碗，果然是热气腾腾的鸡汤。
“我今日来跟丽扬她们学了好些个菜式，因在战中，没有那么多作料，便只能先炖这个给你，你尝尝看。”说着，她盛出一碗来递给项仪。
项仪有些惊讶：“你竟为我做这个？”
秦珂只觉得好笑，想着这个时代女子为丈夫做这些事情本就是应该应份的，偏到了她这里，竟让她的男人这么吃惊。
“这倒是我的不好了。”她笑了笑：“本该早点学会这些，偏这时候才醒悟。你不怪我，我便知足。哪里还容的这般惊讶，分明是在取笑我呢。”
项仪心头一热，连忙捧起汤碗，大口大口喝下去。
秦珂张大嘴巴：“那个，不是很烫的么……”
项仪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吐出舌头：“果然是烫的……”
两人相视而笑，禁不住想起那日在枯禅寺里，便是这般，捧着项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