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颜惑君心》第151章

而祁天浩见状则是一只手端了瓷碗，另一手则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语气像是在安慰一般，“这药很苦吧，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更何况这大夫还说了，这是目前医治筋骨淤血见效最快的药方，想必苦些也自在情理之中。”
他闻状不由地抬起头，恰巧看到了祁天浩那双带着真诚的脸，“是你救了我？”
祁天浩一愣，然后点点头。
却见他的眼中忽然便涌出一丝惶惑，“那烟儿呢，烟儿救回来了没有？”
祁天浩的眼神顿时一黯淡，“没有，她……”
“她怎么了？”他激动地一把抓住祁天浩的手腕，“她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没有救她呢？”
却见祁天浩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愣了一般地僵硬在那里，他的脸上忽然释放出一股巨大的痛苦，“没有救回来，没有救回来……你竟然没有把她救回来，难道……难道烟儿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他的嗓子忽然变得哽咽起来，一只手“啪”地一声便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都怪我没用啊！都怪我没用！”
看到楚子莫痛苦的样子，祁天浩慌忙将他的手拦在空中，“你这是做什么呀，烟儿又没有死！”
烟儿又没有死！这句话无疑是一道晴空霹雳一般，楚子莫的眼中霎时盛满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说烟儿竟然没有死？”
“是啊，”祁天浩奇怪地望着他，“虽然我没有救回烟儿，但我也没有说过烟儿死了啊，否则光伤心就够我忙的了，怎么还会有时间来照顾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爱瞎猜忌？”
却见楚子莫仍旧一副激动莫名的样子，扯着他的袖子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烟儿呢，烟儿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出来见我？”
“这……”他顿时一阵吱吱呜呜。
“这什么啊！烟儿到底在哪里，你可赶紧说呀！”
“其实……其实等我找到你的时候，烟儿……已经不在了……”
“已经不在了？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她消失了，在地上躺着的只有你一个人。”
“……”
“另外……还有一张早已写好的纸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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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两人却毫无睡意。各怀心事地在床上或椅上坐着，两个人的脸色均是挂满了凝重，谁也不说话。
油灯的芯已经燃得很长，在空中一跳一跳地闪跃着，忽然呲地一声发出一小声爆响，周围的空气立马充满了一股难闻的煤油气味。
沉默了半天，楚子莫终于挨不住先开口，“决定了？”
“决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哪怕牺牲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哪怕牺牲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那好吧，”看着祁天浩一副坚定的样子，楚子莫也终于不再劝阻，“如果你决意要去救烟儿的话。”
别在楚子莫胸襟上的纸条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想救白兮烟，就在七日之内提着那个人的人头来断石崖。
而所谓的一命抵一命的道理，他也还是明白的吧。怪就怪是，谁叫他喜欢上了那个小丫头呢，自是条件再苛刻，环境再艰苦，他也还是要去救她的吧。
只是这纸条上指的那个人是谁，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楚子莫在看着那张纸条的一瞬间，竟也忽然怔愣起来。
只是在惊愣过后便小心地将纸条收起来。
而更让人费解的是，他居然开始劝自己不要去救白兮烟。
万万不能去救白兮烟。
（一）十七年？真相浮出水面
外传（一）十七年？真相浮出水面不让自己去救白兮烟吗？
“为什么？”
却见楚子莫只是苦笑着摇摇头。眉宇之间的忧愁凝结成一团，浓浓地化不开。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亦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他，他只知道一场惊天的真相正在咫尺地紧逼。而这场真相关乎他和他，关乎他和她，更关乎一个十七年前早就已经不在的人。
那个人选择了脱离他的生命轨迹，于三月的桃花缤纷中消失于星空……
那个人虽然死了，却永远活在了他的心里，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挥之不去……
却又谁都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她生活在另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还成为了一个人的娘……
注定是逃不脱了吗？注定是要一切都水落石出吗？他吃力地闭上眼睛，也许，这也就是命运了吧。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祁天浩抬起头，眼中泛着一丝决然，“你放心，我不会趁机跟你抢烟儿。”
我不会趁机跟你抢烟儿……楚子莫顷刻便怔愣在那里。原来他还只以为是关乎烟儿的事，却殊不知事情的险恶早已超出了他能想象的范围。
这件事情，关乎的人太多，关乎的恩怨太多，关乎的……人命，也太多太多了。一旦陷入，便再也无法逃脱。
“我不会跟你抢烟儿。”见到楚子莫一副平静的样子，祁天浩平静地抬起头，拳头紧攥，“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更何况，烟儿爱的人是你。”
“如果我说不让你去，你会听吗？”楚子莫望着他。
却见他的眼中盛满了毅然决然，“不会。”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又何须来问我的意见？”
“我……”
“你只是以为我在担心你趁机抢走烟儿？”
他点点头。
却见楚子莫的眼中忽然现出一丝忧郁，“我是在担心没错，只是我担心地并不是烟儿，而是……”沉吟了半天，他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出口来，“而是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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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眼中仍旧是满满的忧郁，“祁天浩，你以为我不让你跟烟儿在一起，真的就是因为像你所说的那样，烟儿对我有着男女之爱吗？”
祁天浩顿时一愣。
却见楚子墨继续说道，“其实，我只是待她如父般的叔叔罢了。我跟烟儿的父母是生死之交，又是相挨的邻居，由于烟儿的生身父母生性豪放，喜欢lang迹江湖，因而烟儿从小便由内人与我抚养长大，我们也一直将她视为己出。而又是因为我跟内人太过于喜欢这孩子，因此从小便将这小丫头宠得无法无天，张口闭口就是莫哥莫哥地叫，在劝了多少次都无果之后，最后也只好由她去了。”
“原来是这样，”祁天浩立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刚看到你时总觉得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那种眼神不像对恋人，却反而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者，原来，原来……”
“可是，”却见楚子莫猛然打断他的话语，“可是我却极力反对你们在一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望着他，“年龄？”
他摇摇头。
“你不喜欢我？”
“也不是。”
“那是？”他的眼中顿时浮起深深的疑惑。
却见楚子莫的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因为注定你不可以喜欢她，永远都不可以！”
（二）十七年？你还是抛弃我了
外传（二）十七年？你还是抛弃我了因为你注定不可以喜欢她，永远都不可以！
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任脚下的泥水沾满了衣衫。天空飘散的零星小雨淅淅沥沥，打在脸上，带来一丝彻骨的凉。
抹了一把脸上的液体，这手上沾染的液体清澈透明，留有余温，顺着指缝流淌进脚下的泥泞中，渗透进混淆的雨溪里，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兀自苦笑了一把，仰头望向天空，老天爷，十七年了，你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一道惊蛰在天边炸开，继而头顶传来轰隆隆一片春雷声。春天到了，三月桃花若云，本是一个美丽邂逅的好时节啊，细雨如苏，娇颜含粉，本以为是一场上天注定的爱恋啊。却未曾想终究换来的是一场心碎，还有命运的残忍，人仍在，却刹那间被伤得鲜血淋漓。
十七年前，你就是那样精心地安排了一场骗局么？
而我，又是那般地痴心于你，万里桃花葬爱，从此挥剑斩情丝，再也不曾接纳任何人！
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啊，因为我的心里完完整整毫无芥蒂地为你保留啊！因为我将你视作了心里最珍贵的珍宝，失去了你，就等于失去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