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风再起时)》第461章


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隐藏得很深啊,瞒过了所有臣下,只有心腹成公英一人知晓,或许所谓的叛luàn,也是成公英发觉的。
阎忠当即质问成公英,后者见事情仅剩收尾,无须再刻意隐瞒,便一五一十说了。阎忠、王国固然为自己被méng在鼓里而感到不满,但也不能说韩遂和成公英这么做不对,毕竟知道的人越多,泄lù的风险就越大。让阎忠好奇的是,马宇、李祯等人行事还算隐秘,若非有人举报,很难为己方察觉,那么,究竟是谁举报了他们?
成公英犹豫了一下,实话道出。
“扶风耿氏……”阎忠听得一怔,久久无语。耿氏和盖俊素有仇怨,这个他自然知晓,凉州刺史耿鄙败亡,怪罪到盖俊头上,多少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可度辽将军耿祉的死,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问题是,耿氏享百余年繁华,世代荣光,皆乃东汉勋贵的身份,他们到底是对盖俊有多愤恨,才能不顾社稷安危,也要坑害盖俊一把?
得知举报者乃是耿祉之子耿瑁,阎忠恍然大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时哪还顾得上什么国家。
成公英拿到新的名单,打算亲自追捕残余,和阎忠、王国稍微寒暄几句,继而离去。
“……”望着成公英渐渐远去的背影,阎忠眼里带着一丝令人捉mō不透的意味。
成公英颇为敏感,似有察觉,半路时忽然转过身,阎忠颔首微笑。成公英眉头皱了一下,微微摇摇头,暗怪自己疑神疑鬼,乃加快脚步离开未央。
王国一直都是坚定不宜的归凉派,返回尚书台途中,忧虑重重道:“所谓叛luàn,不过是癣疥之疾,河朔大军,才是心腹大患。今联军惨败,犹断双足,明公仍不愿退走,妄想一搏,真真是……唉”后面的话王国没有明说,他相信阎忠听得懂他的意思。
阎忠语气淡淡地道:“明公心意,非我等能够揣度。”
王国略显不满地道:“阎兄为我等表率,岂能不闻不问,置之度外?”
“……”阎忠瞥了王国一眼,目光清幽,深不见底,隐有雷霆勃发。
蔡府。
蔡邕站在一人背后,默默看着身下者伏案挥毫,神情严肃,目光凝重。
执笔者年约四旬上下,身量中等而手脚纤长,墨袍儒冠,双眉若峰,目如秋水,面白似yù,风采比之蔡邕,竟是毫不逊sè,让人惊叹好一个儒雅清奇的男子。
良久,执笔者停下动作,回望蔡邕,似有征询之意。蔡邕看着书帖,久久不能转开视线,半晌慨然叹道:“元常书法,刚柔兼备,高古纯朴,超妙入神。点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余,仆遍观秦汉名家碑帖,不下千百,未有过者。”
元常者,姓钟名繇,字元常,为黄ménshì郎,shì从天子左右,同乡荀攸未离京前,亦任此职。钟姓为颍川大族,钟繇曾祖钟皓,乃颍川四长,祖父钟迪,党人出身,并有声望,名著海内,父亲早亡。钟繇家乡颍川长社,距离陈留圉县,尚不足三十里,是以早就与蔡邕相识,几达二十载,两人一直维持着半师半友的关系。
钟繇听到蔡邕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摇了摇头道:“中郎之言过矣。与中郎相比,亦如萤火比之皓月,何论秦汉先贤?传将出去,岂不贻笑天下?”
蔡邕不以为然,娓娓说道:“秦虽有奇特,能入目者,寥寥,至前汉,形势稍变,或有一二,本朝则名家辈出,由此可知,书法一道,古不如今也。非仆自夸,当今之世,八分之书,能迈仆者,几无一人,元常则近矣。再过数载,元常必为当世第一。”
钟繇又谦虚几句,他本非这样的人,其为人喜好大言,这里的大言,指的不是大言不惭,而是直言心声,通俗一点讲,就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少有禁忌。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背叛
第四百四十六章背叛
盖俊又一次于深夜中被唤醒,闻有长安秘使,以为是马宇、梁相的人,见过杨干的面才知道自己预测有差,他竟然是阎忠的人。
对于“阎世伯”突然抛弃韩遂,转投河朔,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今日一战,韩遂大败,折损近半,任谁都看得出,他不行了。此时可以说是阎忠最后的机会了,再无动作,异日即便凭借盖、阎二家的关系,不被朝廷治罪,也很难挤入权力核心。阎忠为人素有大志,xiong怀治国良策,自谓世间奇杰,怎么可能甘愿沦为一介普通官宦。
阎忠名著西州,声闻天下,乃是凉州文官之首,素得韩遂看重,视为左膀右臂,他的反正,对长安叛军的打击几乎是毁灭xing的。
不过说实话,盖俊并没有太过重视,白天他刚刚对韩遂获得一场辉煌的胜利,长安大mén转瞬即开,阎忠带来的情报,充其量只能算作锦上添huā。有则固然是好,没有也无甚关系。
抱着这样的想法,盖俊不咸不淡地勉励杨干几句,接过后者递来的密信,打开细看,先是一怔,继而面sè大变,只觉一股冷气从背脊冒起,一路爬到后脑,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残留在身体内的些许睡意立时不翼而飞。
信上没有长篇大论,既是密信,自然以简便为要,只有短短八个字:长安,事败。北地,卢水。字迹点划凝重,结体奔突,大气磅礴,显示出了主人极佳的书法水准。然而盖俊此刻哪里有心思关注这些,他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它传递出的信息慑住,以他喜怒不形于sè的养气功夫,也不禁被骇得目瞪口呆,良久无言。
长安,事败,指的必然是马宇、梁相等人暗里策划迎河朔军入城之事为韩遂发觉,参与者凶多吉少,这件事已经让盖俊心里大吃一惊,但和后面的信息一比,可谓小巫见大巫。北地,卢水。盖俊一眼就看穿了它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心里似乎难以接受,以为是自己眼huā看错了,又仔细看了看,半晌才把目光移开,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杨干忐忑不安地站在大帐中央,看着骠骑将军短短时间内神情急剧变化,想来定是从信上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杨干本人不识字,就算识字,也不敢偷偷观看,心里颇是感到好奇,却也清楚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不过有一点杨干能肯定,他冒死出城,把密信送到骠骑将军手里,不仅报答了阎君的恩情,还帮了骠骑将军大忙。
果然不出杨干所料,盖俊稍稍平复内心的惊涛骇làng,把信件折叠好放到奏案,面上lu出的笑容,远比适才热情得多,和声说道:“此信对孤甚为重要。杨司马不顾自身安危,身被二创,犹不退缩,突破层层险阻,至河朔大营,真忠义之士也。”
杨干见盖俊这般说,便知高官厚赏,一个也跑不了,强忍心中喜意,肃容抱拳道:“干一介微末,食国家之俸禄,受阎君之恩惠,得偿一二,纵使百死,亦无遗矣。”
盖俊点点头道:“杨司马不宜再返长安,暂且留于营中,待孤扫平韩贼,恢复社稷,必会上报天子,为杨司马请功。”盖俊现在急需召集文武商议对策,时间可谓分秒必争,乃止住杨干下拜之势,又勉励几句,便以安心养伤为由,令他退下。同时吩咐盖衡,让他立刻传唤诸文武,到此议事。盖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当即领命而去。
盖衡走后,盖俊面上渐渐爬满凝重之sè,又重新打开密信观之,心中暗暗后怕不已。阎忠做的可非锦上添huā,如果不是他及时通知,很可能导致自己的勤王大业功亏一篑。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可以排除艰险,跨过难关,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阎世伯……”盖俊很快把阎忠暂时放到一边,心里默默地念起另外一个名字:“沮渠兄弟、沮渠兄弟……联合外人,与我为难,我,还能把你当成兄弟吗……”
盖俊和沮渠元安少年相识,细细算来,几近二十载,两人虽有汉胡之别,感情则极为要好。昔年为赴关东清剿黄巾贼,盖俊组建shè虎、落雕二营,沮渠元安听说后二话不说,带兵五百,马千匹前来相助,盖俊直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心里的那份感动。
沮渠元安随他杀到关东,横扫南北,继而反转西疆,尽败凉州叛军、羌胡,每战不顾生死,奋勇争先,带来的五百骑,折损大半,中平三年初返家时,身边仅余一百五六十骑。
自此一别,时光悠悠,六七年矣。盖俊早已不是当年凭借军功,初登两千石太守的大汉年轻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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