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风再起时)》第480章


至此,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今日之局呢?
韩遂握住腰间长剑,苦苦思索,直到剑鞘完全分离,他也没有想清楚是什么原因,惟有大吼是天欲绝我韩文约!以剑向脖颈斩去。
“大兄!不可、不可啊……”李相如大惊失色,双手急忙钳住韩遂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只要能够杀出重围,我们就还有脱身的机会……”似乎是为了回应李相如的话,西方天际尽头忽然冒起冲天大火。李相如脸色霎时雪白一片,那个方向,正是渭桥,而今就算他们冲出河朔军的封锁,也已无路可逃了。
韩遂凄惨地笑道:“自古成王败寇,输给盖子英,我韩文约无话可说,唯一死而已,相如务劝。”
“大兄……”李相如痛哭流涕。
韩遂厉声道:“相如,难道你想看到为兄作为阶下囚,受到盖子英小儿的百般嘲弄吗?”
李相如闻言缓缓松开手,正了正衣冠,随后拔出佩剑,置于颈上,言道:“大兄,弟无能,不能为兄长分忧,弟如今能做的,便是先走一步,为兄长探路。”
“相如你……”
李相如咬牙用力一抹,一蓬鲜血飙出,尸体扑地,场面苍凉而又悲壮。
韩遂长叹一声,举剑自刎,滚烫的鲜血,浸湿衣甲、浸湿坐鞍、浸湿马鬃……体内为数不多的力量,潮水一般退去,一阵天旋地转,韩遂折落下马,摔起一片烟尘。
韩遂韩文约,纵然西州经年,大汉国遍征海内名将,集结十万兵马,与之喋血关西数载,犹不能制其分毫,一代枭雄,盛极而衰,就此殒命,令人感慨。
“……”王国、黄衍等人面面相觑,虽然心里对李相如的勇气感到无比钦佩,他们却没有效法的意思,有句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接驾
一轮残月下,数以万计的战士殊死搏杀。)
“死……”阎行血污的脸上满是狰狞,其奋力搠出长矛,击碎一名盖军骑士的咽喉,随后将死尸挑起,砸翻另一名对手,手臂一振,大矟回转,再度扫飞一人。
阎行眨眼间除掉三敌,却无力改变目前的困境,他之前带领一百余骑迎战胡封军,一番苦战下来,余者仅五六骑,身上被创次数急剧增加,他固然勇猛无敌,可也架不住敌人众多,莫说他手里只有一杆矛,便是有十杆,也遮拦不住。阎行心知再这么打下去,必然饮恨,在两名部曲以生命为代价的掩护下,他拼死杀出了重围。
阎行运气显然不太好,刚刚退回后方,还未弄清形势,便和正面盖胤军撞上。一次剧烈的碰击过后,他便彻底成为孤家寡人,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刀矟雨点般落下,阎行初时尚能厮杀一二,然而随着失血过多,身体力量飞快流逝,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这里,就是我阎行的葬身之地吗?不,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阎行今年不过十七八岁,还是一个少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方露峥嵘。况且,父亲阎和死于黄忠之手,他从小苦练一身本领,就是想日后战场雪恨。今杀父之仇未报,他岂能甘心受死?阎行咬破舌尖,振作精神,奋起余勇,再杀三四骑。
“在没有手刃黄忠之前,谁也休想取走我的性命!”
忽然。一条长矟闪电般破空刺来,阎行渐渐模糊的眼睛已是跟不上来矟的速度,凭身体本能以矛上撩,只是来矟势大力沉。远超想象,直震得他手臂酥麻,也才仅仅荡开少许,矟锋带着风声从阎行脸颊穿过。阎行大吃一惊,他从小臂力过人,而对面这个身骑白马的敌将却是远超于他,此人在河朔必非无名之辈。
“白马……莫不是白马将军庞令明?”
白马将显然对阎行能够接他一矟感到有些意外,发出一声轻咦。此人战场经验极其丰富,左手猛然拔刀出鞘,斩向阎行头颅。
方才一击,阎行手臂至今尚处于僵硬。勉强提矛格挡,直震得他口喷鲜血,飞出马背,落到地上,当他晕头转向的站起。便发觉白马将意识飞马而至。
“我是金城阎……”阎行张口欲言,而白马将似乎对他是谁没有兴趣,一道乌光一闪,旋即阎行喉咙一凉。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再次飞起。(_
阎行猜测的没错,白马将正是庞德。只见他拔出鲜血淋淋的长矟,随后淡淡瞥了一眼阎行抛落的尸体。便收回了目光。他一场战斗斩首十数级属于稀松平常,最猛的一次斩过百余人,死人的名字他从不屑去记,也记不过来。
渐渐地,庞德发现一件怪事,越向内深入,抵抗反而越弱,待杀到中心区域,抵抗已经寥寥无几,换句话说,战事,结束了,结束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庞德心头的疑惑很快便被解开了。
韩遂,自杀了!
庞德与随后赶到的胡封相视一眼,两人很难把横陈地上,灰头土面的死尸和纵横西疆,无人能制的枭雄韩遂联系在一起,两人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韩遂故意使的金蝉脱壳之计。
再三确定这具尸体就是韩遂,胡封上前用刀将他的脑袋割了下来,庞德在一旁默认了他这种近乎于抢功的举动,他知道胡封此举并非抢功,而是有着特殊意义。
“呵、呵呵,咳、咳,呵呵……”胡封一手提刀,一手拎头,咬牙切齿,似哭似笑,摇曳的火光下,脸部狰狞有如恶鬼附身,骇得周围之人尽皆色变。几名原本打算上前呵斥胡封不顾天子,纵兵滥杀的长安士人心里不由一阵庆幸,幸亏没有早做行动,此时胡封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若是语言激怒了他,说不得就是当头一刀。
“陈彪,兄弟,让你久等了……你最想看到的,便是用韩遂的头颅祭奠你吧?”胡封仰首向天,注视着漫天的星辰,喃喃自语道。
“子邑……”庞德暗暗一叹,曾经射虎营亲卫曲,可谓聚集了凉州一州之精华,其中有六人最骁勇,除他和胡封二人外,尚有杨阿若、胡车儿、贞良、陈彪四人,前三人如今都已成为名将之流,天下皆知,惟有陈彪早亡。而陈彪,正是死于韩军之手。
胡封继续低声道:“兄弟,你想家了吧?韩遂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回家了,明天我就派人前往陇西,将你的遗体送回家乡安息……”
盖胤不知何时来到庞德身侧,默默地看着胡封在那里自言自语,没有上前打扰。盖胤可说是对胡封极为了解,他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心思颇重,这件事肯定憋在他心里很久了,不如让他发泄个痛快。
胡封又断断续续嘟囔了几句,半晌才勉强回过神来,冲着盖胤、庞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盖胤来到侥幸余生的官宦身前,和他们简单的攀谈,待胡封情绪稳定下来,才带着他和庞德面见天子。
天子刘协年仅十二,由于饱经宫廷政变历练,倒也不乏见识,但今次却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两军厮杀,何其残酷,刘协何曾见过这般景况,直吓得魂不附体,抖如筛糠,直到战事结束良久,仍是手足冰凉,惶恐不安。更让他感到心慌的是,他的老师杨彪不见了,亲近者如诸黄门、侍中亦是十去七八,也不知是走散了,抑或已经遇害,身边仅剩下马日磾、赵岐等几位老臣。
所幸随着韩军逃亡一空,以及盖军的入卫。先前那些消失在刘协视野内的人陆续回归,其中就包括他的老师杨彪。
看到老师安然归来,刘协一直忐忑的心稍稍放下,见其躬身扶腰。走路一瘸一拐,乃出言问道:“老师何故如此?”
“不小心伤到了腰,不要紧,休息几天就好,有劳陛下关心。”杨彪苦笑着答道。适才两军交战,天子车队受到波及,慌乱中杨彪被乱军撞倒在地,后腰着实被踩踏得不轻。如果不是家仆忠心护主,说不定他就会被活活踩死。
刘协正欲再言,忽然看到远方几员被甲骁将带领大批骑士策马赶来。
霎时间,天子车驾前一片死寂。
“臣盖胤、庞德、胡封。拜见陛下,陛下万岁。”盖胤、庞德、胡封在万众瞩目下翻身落马,单膝跪地,大声报道。前二者皆身长八尺,威武雄壮。胡封也算得高大健硕,异于常人,三人久领重兵,虎威天下。且刚刚才经历一番猛烈厮杀,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浓郁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气。双方视线稍一接触。刘协心神顿时被震慑住了,用力张开嘴。却一个音调也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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