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_张勇》第131章


?br /> “我已经把手下全都安排出去了,撒网追捕。明先生放心,她没有武器。”
“她没有武器,所以她会去找武器,她会去哪里找?她还有可能会找辆车,武器,汽车,钱,什么地方兼而有之?”
“76号她不敢去,去就是自投罗网。武器和汽车,我家?”梁仲春的脸色陡变,突然煞白,“我……我家?”
明楼一脸严肃:“有可能。”
梁仲春急忙转身就跑:“来人,快,去我家。要快!”
夜凉如水,月色斜照入窗。一只手轻轻推开了房门,黑影往前走着。
大床上睡着一个女人,汪曼春走过去,用手一下卡住女人的脖子,女人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她一刀片切断了动脉,血喷溅出来。
汪曼春打开水龙头,洗手,水池里一片血污。汪曼春把一双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把水喷在脸上,让自己彻底清醒一下。抬起头,汪曼春看了看满是水珠的镜子,伸手拿毛巾擦了擦,镜子里的她显得很憔悴,不像是一个杀人犯,活像一个吸了鸦片膏的病秧子。
汪曼春关掉水龙头。
水池里血污尤未冲净。
汪曼春走进一间屋子,打开灯,屋子里一片明亮。她打开抽屉,搜寻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很快,找到了一大叠钱。
汪曼春继续在房间里寻找保险柜,终于被她发现隐藏在化妆台背后的保险柜。试着打开保险柜,却没有成功。
大街上,76号的警车一路拉着刺耳的警报狂奔着,梁仲春开着车风驰电掣般冲向黑幕底。
保险柜终于打开,汪曼春拿出一把手枪,子弹满膛。柜子里还有一台新进口的德国造录音机,她又把录音机给拿了出来。
随后关上保险柜,打开大衣柜,迅速地换了一套衣服。
汪曼春把德国造的录音机放进一个旅行袋里,拎起旅行袋,随手在梳妆台上拿走一把车钥匙。
梁仲春家门外,汪曼春发动汽车驶出。此时,梁仲春也到了家门口,带人守着。
汪曼春一踩油门,冲过去,直接把一名特务给撞飞,梁仲春当场挂翻在地。另一名特务鸣枪示警,汪曼春开枪还击。
一片枪火声中,汪曼春驾车逃离。
梁仲春冲进房间,看见一片狼藉,如夫人死在床上,那半截刀片闪着刺目的寒光,双腿一软,没站稳。
特务一把扶住他,梁仲春咬牙切齿:“汪曼春!”
“梁先生,梁先生,要不要马上通知明长官?”
梁仲春反应过来忙站起身,拿起电话才发现,电话线已经被剪断。
“你马上开我的车去政府办公厅,告诉明长官,汪曼春狗急跳墙,杀了我的二太太,要他小心防范。命令76号全体出动,一定要抓住这个疯女人!”梁仲春气急败坏地叫着。
“是。”小特务转身跑出房间。
黎叔打开木柜门,正准备拿一套茶具时,突然发现有一个小格子没有关紧。他打开格子,看到“全家福”的相框被人动过,心头不禁一颤,隐隐感觉明台知道了彼此的身份。
正思忖着,明台突然推开门,手里拿着衣架。黎叔一惊,手上正捧着“全家福”的相框,明台心里一乱,进退两难。
房间里气氛顿时静默下来。
明台终于开口:“那个,我,把衣架放回来。”说完,把衣架放到木柜的格子里,看着黎叔手里的相框,问道:“你太太?”
黎叔点点头,索性把相框正面对准明台的眼睛,道:“还有我儿子。”
“他叫什么?”
“谁?”
“您……妻子?”
“许娟。”黎叔道,“儿子叫黎家鸿。”
明台的头一阵阵“嗡嗡”作疼,眼睛发酸,但是仍然强忍着。
黎叔把相框包裹起来:“我非常爱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妻子去世很久了,可是,我总也忘不了她,总觉得她一时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
“孩子在哪里?”
黎叔头也不回地道:“在我心里。”他把包裹好的“相框”又放回原处。
“当初为什么不找他?”
“为了工作。”
“工作比儿子还重要吗?”
“有时候是的。”黎叔顿了顿,“还有,我怕自己的出现会害了孩子。孩子是我的软肋,我想让他活着,平安快乐。”
“如果他不平安快乐呢?”
“我承认,我在赌博,我赌收养他的人家善良慈悲。”
“赌赢了。”
“是。”黎叔终于直面明台的质疑,“我很在乎我的儿子,他在我眼里是至爱至宝,与众不同。”
明台心里忽然有点别扭:“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你不用躲着我。”
明台内心有些自惭形秽,毕竟生父在前,自己假作不知。生性善良又感性的明台,对渴望已久又极其陌生、模糊的父子情,难以自处。
“我知道你知道了。”黎叔理解,但也落寞。
明台看着黎叔,不知如何安慰。
“你别有什么压力,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我不会奢求一个……我二十年不养、二十年不见的孩子会认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
明台潜在地认为自己“不孝”,慢慢放低了姿态:“我知道自己应该珍惜、感激,我一直以来总在问、总在求,我没见过父亲,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什么喜好,什么脾气,我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见到他。求不来的福一下来了,我,我真的很想……但是,我……”
“明台。”
明台的眼泪窜到眼眶里。
黎叔把失而复得的儿子抱在了怀里,什么也不说了,明台的泪水洒落到黎叔的肩上。
“千难万险,你都闯过来了,就像你说的,求不来的福也一下来了,还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呢?没有了。”
灯光下,明台倍感亲情的温暖。
阳光下,房间里一片惨白,梁仲春呆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灰和烟头。门外传来汽车声,几名小特务守在外面,阿诚走进来看到现场的惨状,惊呼:“天哪……”他看看墙壁上溅的鲜血和床上躺卧的死尸,又看看梁仲春,喃喃自语道,“真不敢相信。”
梁仲春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有气无力道:“我自作自受。”
“什么意思?”
“那半截刀片是我给她的。”
“谁?”阿诚一下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疯啦?汪曼春是一个疯子!她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疯子!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你可是比谁都清楚啊。”
梁仲春不想再听,吼道:“够了!够了!”
阿诚不再说,把注意力移到观察房间的摆设中,问道:“丢了什么?”
梁仲春缓缓地抬起头看看,说:“一台刚进口的德国造录音机。”
“她拿录音机做什么?”
“她有病!”
“还丢了什么?”
“一把手枪,一辆车,一些钱,一条命。”
“你还好吧?”
“死不了。”
阿诚在梁仲春身边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安慰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梁处长,节哀顺变。”
“我给她刀片,是她求我的,她要自行了断,一场同事,我就……”
阿诚淡淡道:“你早就准备好的吧。”
“我活该,对吧。”
“你也不想的。”
梁仲春深吸一口气,看看阿诚,想起了什么:“明公馆怎么样?”
“我加派了人手。”
梁仲春似是放心地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明公馆,留声机里传来京剧的片段:“却原来贼是个无义的冤家。马行在夹道内我难以回马,这才是花随水水不能恋花。”
明镜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报纸。
“大小姐,苏太太说跟您约好了喝茶,说是已经派车过来接您了。”桂姨道。
明镜愣了愣:“是吗?忘了都……”
“您不是叫我替您记着吗?是上个礼拜日约的。不过……”
“不过什么?”
“外面全都是76号的特务,大小姐还是留在家里保险,不是说汪曼春越狱了吗?”
明镜冷“哼”了一声:“是不是她汪曼春一日不落网,我明镜一日不得出门?叫阿香来帮我梳头。”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桂姨朝外望了望:“好像是车来了。”
“叫司机等着。”
“多带几个保镖吧。”
明镜想了想,没有理会。
趁明镜上楼换衣服的时间,桂姨迅速地拨通了一个电话,悄声道:“对,她就要出门了,你看着办。”说完,挂断了电话。
汪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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