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第197章


此时的昭武郡。
大夏与北狄对峙多年,北狄马快,纵然吃了败仗,也能保存兵力,休养生息后,来日仍能再战。
大夏吃了战马不利的亏,与北狄作战的这些年,折了不少将士进去,朝中世家林立,个个护着自己的属地的儿郎不让参军,导致长公主募兵颇为艰难。
兵力不足的情况下,长公主只能先紧着地处边疆备受北狄侵扰的雍州城等地,至于昭武三郡,则由当地人与华京城派来的卫士们来守着。
许清源带兵抵达昭武郡时,这里的将士在北狄人的强攻之下损伤的所剩无几,城中妇孺皆披甲带剑上了墙头,准备与北狄决一死战。
郑孟君看到这个模样,当即便红了眼。
许清源剑眉微蹙,指挥麾下士兵支援昭武。
北狄虽得知许清源带兵来援的消息,但不知道许清源会来的这么快,根本不曾防备,又见许清源麾下将士个个悍勇无比,连忙鸣金收兵。
北狄退后,昭武郡的大门缓缓打开,迎接许清源入城。
昭武郡的郡守前几日战死在城楼上,如今指挥战斗的,是郡守的正妻丁氏。
丁氏本担心自己冒领郡守之任,会遭到许清源的叱责,可见许清源身后跟着的许裳与郑孟君皆是女子,心中的不安便淡去了几分。
许清源道:“果然是昭武郡女郎,巾帼不让须眉。”
丁氏听此,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
许清源进城之后,安抚城中伤病与民众,又让自己麾下的将士接任城门,让守城多日的妇孺们好好休息一番。
交接完城中事务后,便是月挂中天。
书房中,众将离去,只剩下许裳与郑孟君。
许清源负手而立,静静看着烛火下的两个女子。
许裳咬了咬唇,轻声道:“爹,我要去找夜城。”
许清源挑眉,不置可否,又瞥向一旁的郑孟君。
郑孟君道:“广宁郡不仅受北狄急攻,甚至以英王性命相要挟,英王到底是天子亲子,当地郡守守也不是,不守也不是。”
“我为敬王王妃,此事由我出面最为合适。”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大夏从不会接受敌人的要挟,莫说北狄手中的人是王爷,哪怕是一朝天子,大夏也不会割让一城一池。
只是此事由谁出面,便成了棘手问题。
许清源是唯一一个能够威慑六军的人,他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
她便不一样了,她的夫君是英王的弟弟,且为国捐躯,由她来送英王上路,上至天子,下至庶民,都说不得什么。
许清源眸光微沉,颔首道:“将宁王准备的东西带上。”
郑孟君点头,接过军令,走入夜幕之中。
许清源这才去瞧屋里的自己的独女。
烛火昏黄,许裳的面容分外柔和,可那半边银质面具,却将她衬出了三分英气。
许清源垂眸。
许裳已经十八岁了,在这十八年间,她的一举一动,皆按照他的教诲,从未违背过他的意思。
唯独这一次。
许清源嘲讽一笑,抬起手,想去抚摸许裳面上的面具。
许裳微微避开,许清源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片刻后,许清源收回了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递给许裳,道:“去吧,一路小心。”
许裳目光微顿,有些不敢相信。
许清源将羊皮地图塞到许裳手里,拍了拍许裳的肩膀,道:“我一直忘了说,你是我的骄傲。”
“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北方的天气远比中原腹地的华京城要冷得多,夜里温差又大,寒风自大开着的房门卷进来,一阵一阵刮在许裳单薄的身体上。
许裳攥紧了手中地图,眼底慢慢蕴起了雾气。
。。。。。。。。。
此时的华京城。
程彦走进三清殿,正殿之中,只有烛火与檀香高燃。
程彦点燃一支香,对着供奉的三清拜下。
殿门在这一刻被关上,外面传来禁卫军手中强弩上弦的声音。
第111章 
程彦秀眉微动。
殿外虽然传来强弩上弦的声音; 但六皇子却未必想用强弩射死她,让顾群的禁卫军包围三清殿,并手持强弩利剑; 是为了阻止她逃跑,想把她困死在三清正殿。
她好歹是天子亲封的安宁翁主; 若是身死下葬,也有太常卿按照天家礼仪验尸下葬,她的尸首不能太难看。
最起码,要是一个全尸; 而且尸体上不能有太明显的伤口。
真正取她性命的; 是正殿中冉冉升起的檀香。
程彦对着三清像上完香; 低头垂眸; 拨弄着临行前李斯年系在她腰间的香囊。
有李斯年那位制香用毒的祖宗在,六皇子的这些把戏; 她委实不放在眼里。
熟悉的月下香萦绕在她身边,程彦轻笑,从蒲团上起身; 绕过琉璃屏风; 往李泓居住的里间走去。
无色无味的檀香悄无声息地燃烧着; 床榻上; 李泓双目紧闭。
程彦摘下腰间香囊,从香囊中出一枚乌色药丸; 端起茶杯; 冲了一杯茶; 又将香囊放在李泓身边。
清幽的月下香淡淡,悄然漫进李泓的口鼻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刻着祥云玄月的窗台溢进来,撩过薄如蝉翼的纱幔,徐徐洒在李泓苍白的面容上。
“舅舅?”
程彦唤了一声。
李泓嘴角动了动,在程彦的呼唤声中慢慢睁开眼。
程彦将用李斯年调制的药丸冲好的茶水送至李泓的嘴边。
李泓昏睡了许久,此时正值口渴,就着钧窑茶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茶水进入五脏六腑,李泓只觉得精神了许多,浑然不似前几日的头晕目眩。
李泓又连饮两杯,方放下茶杯,向面前的程彦瞧去。
“怎么只有你一人?”
空荡荡的大殿,只有程彦在他身边伺候着,莫说他让六皇子召集的朝臣宗亲了,就连素日里在他身边伺候的内侍们也不见了人影。
李泓颇为疑惑,道:“朝臣们呢?还有诸多宗亲呢?”
程彦笑了笑,道:“舅舅,你听。”
“听什么——”
李泓不解道,然而话音刚落,便听到殿外传来禁卫军们盔甲相撞的声音,和强弩上弦的铮鸣声。
这种梳洗又陌生的声音让李泓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想起多年前长姐逼宫夺位的那一日,以及钧山上崔莘海的兵变,皇城内李承璋的叛乱。
不愿想起的往事涌上心头,李泓呼吸一紧,瞳孔微缩,怒道:“他们这是谋反!”
程彦轻笑,从琉璃屏风上取下李泓的便衣,转身向李泓说道:“舅舅,咱们大夏,谋反之人还少么?”
兵变是大夏历史上绕不开的问题,大夏立朝几百年,正常继位的天子不足一半,甚至她的这位舅舅,也是兵变上的位。
权利最是惑人,无数人为之送出了自己的性命,谋反之事对于天家子孙来讲,委实不是一件值得意外的事情。
李泓一怔,心中情绪翻涌着。
是啊,他自己也是谋逆之人,又有甚资格指责旁人?
只是连累了程彦。
长姐对战北狄失利,此时下落不明,凶多吉少,而程彦,是长姐唯一的骨血。
李泓心中越发愧疚,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看着拿着便衣向自己走来的程彦,张了张嘴,哑声道:“阿彦,朕对你不住。”
“朕本欲将天下传给你的,这大夏江山,只有你能驾驭——”
“舅舅。”
程彦笑了笑,将李泓的便衣披在他身上,给李泓整理着衣袖衣缘,笑道:“我懂你的意思。”
满目疮痍的九州,的确只有她能治愈。
旁的人,不是为了些许权利,将九州万民的生死抛在脑后,便是争权夺利,浑然不顾北狄即将入关南下。
程彦低头给李泓系上衣带,道:“咱们走吧。”
李泓皱眉道:“咱们去哪?”
程彦眸光轻闪,眼中噙着一抹狡黠,道:“当然是咱们该去的地方。”
此时的李斯年,当是把一切都料理好了。
六皇子想要瓮中捉鳖,她亦可以将计就计。
时间一寸一寸溜走,清晨稀薄的阳光变得浓烈起来。
六月的天气,有些燥热。
六皇子拿着锦帕,擦了擦鬂间的汗水,看向一旁悠然自得摇着折扇的沈存剑。
“先生,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六皇子问道。
沈存剑啪地一下合上折扇,向正殿走去,道:“现在便可以。”
他在殿里放置的檀香,三刻钟便能取人的性命。
而今他在殿外从清晨等到午后,一是为了让程彦与天子死得彻底一点,二么,也是为了散散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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