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妆罢山河》第303章


方墨看他一眼;又笑一声;说:〃好了;你跑了一天也够累了;去吃饭吧。〃回漠北去;他们能想到;萧帧和段子扬自然也会想到;这路途漫漫;凶险不知几多;哪里是容易的一件事情。
汪贤生告退转身出去;开了门;突而又返了回来;一把关门。方墨见状;神色沉肃;问道:〃怎么了?〃汪贤生搓了搓手;踌躇说道:〃许是我多疑了。〃
方墨眉头微皱;汪贤生说:〃这客栈柜台那边与老板说话的家伙;今日路上;我遇到了好几回了。不过;听他说话口音;是本地人无疑啊。〃
方墨闭了一下眼;突然睁开;黑深眸子冷森无比;缓声说道:〃他说话口音是本地的;可你说话口音却是外地;人既然能跟到这里来;这次咱们只怕跑不掉了。〃
汪贤生大惊失色;几步抢到门口要去开门;嘴里说道:〃我通知大哥和铁生他们!〃
〃站住〃方墨低声喝道;〃这时候能走一个人就是一个人;你这会去通知他们;岂不是告知别人他们跟咱们是一伙吗?〃
〃那怎么办?〃汪贤生回头问道。
方墨挣扎着坐起身;说道:〃你可有办法与铁生他们通气而不相认?〃
汪贤生点头说:〃有;咱们上岸时就约了暗号的。〃
〃好。〃方墨说;〃你告诉他们;千万沉住气;切勿轻举妄动;不到非不得已;不可轻易泄露身份。〃又说;〃来人未必是萧六他们。〃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来人若是萧六;以她以往狠毒;早就下了杀手;哪会磨磨蹭蹭挨到现在?
汪贤生出去了;方墨打量房内一圈;见老板娘的针线篓放在不远处;就伸手拖了过来。也没让她等多久;外面就起了喧哗;惊呼声和打斗声参杂其中;有脚步声接踵过来。天还没有全黑;窗前很快就印下一排密密实实人影;手中刀剑明亮晃眼;时不时从窗口划一道亮光进来。
然而始终没有人推门进来;方墨越发肯定来人必不会是萧六。外面来人既是要等人;那等的人想来也是熟人。她便起身穿好衣衫;一丝不苟将卧了不知几日的乱蓬蓬头发梳成两根长辫子。
才缠好;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缕胭脂香气紧随飘了进来;她一转头就看见门帘下一袭粉霞锦绶藕丝裙摆。门帘被掀开;一个身上披了件全白狐狸毛滚边的长裘的娇俏女子俏生生站在那里;洁白无暇的裘领拥着巴掌大小脸;越发得楚楚动人。
方墨一愣;还真是老熟人了。
那女子与方墨见了面;抿嘴一笑;柔声道:〃方大将军;果然是你呀。〃
方墨也微笑了说:〃可不是我;丁秀兰;好久不见了。〃
丁秀兰款款进来;在距离床榻约三尺地方站住了;仔细打量方墨;一双俏目亮晶晶的;脸上满满是温柔笑容;一边细声细气说:〃可不是好久不见。〃啧啧几声;伸了头过来;压低了声音;又说;〃方墨;你怎么成了现在这样子?〃
这话里的挖苦傻子都听得出;方墨笑了笑;看着丁秀兰说:〃看样子你如今过的倒是不错。〃
丁秀兰用绢子捂嘴轻笑了笑;说:〃这不就是拜你所赐?看见我。你是不是失望了?是?涣宋?心里一准难受;想想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咱们如今好似翻了个呢。〃
方墨对这些浅显嘲讽只觉得好笑;见丁秀兰梳着妇人发髻;就笑着问:〃你怎么来这里的?你夫家是这的吗?〃
丁秀兰歪着头;笑盈盈说:〃你猜呢?〃
〃我没这本事。还真猜不到。〃方墨老实回答。
丁秀兰眨了眨眼睛;啧啧说:〃看样子神通广大的方大将军真是病糊涂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就是平州人呀。〃
方墨一愣;拍了拍脑袋;好笑说:〃哎呀;我还真忘了。你老家就是平州的;咱们还是一道上的船;一道进的裴府;啊。还同屋住过一段时日呢。原来你偷偷跑回来了;难怪我让人将整个漠北翻了一遍也找不到人的。〃
丁秀兰抖了抖手中绢子。笑着摇头说:〃你看你;又料错了不是?我离开漠北可不是回到这个穷窝窝里。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那呆子;要不是他;我哪能活到现在?他可是在你眼皮底下将我送到了西南呢。〃
方墨苦笑一声;她何止看错了周子欣一个?她看错的人多得去了。周子欣将她送到了西南;凭了这女人惯会攀男人的本事。她定是找了一个有权有势的靠上了;这会春风得意特意来她面前炫耀。
西南;段家的地盘。那周子欣别的不出众;这事上倒是有几分聪明。
方墨心里略过西南这几年事来;不由得咯噔一下;又不露痕迹打量丁秀兰一番;迟疑问道:〃你;嫁到西南王府了?〃
丁秀兰一愣;方墨心里一沉;又紧接问道:〃你是段子杨的第几房姨娘?〃
〃放肆!〃方墨话音刚落;就听得扶着丁秀兰的一个体面丫头喝道;〃我们家王爷名讳岂是你这等贱民能直呼的!〃
方墨确定了实情;惨白脸上被气得起一层红潮;心里不禁狠狠骂了一声蠢货。她早该想到的;那周子欣将这丁秀兰送到了西南;一准会托西南王府的帮忙照顾一二。这娘们心大;偏又惯会做?缛?将这世上男人的心摸得透透的;定会借机步步高攀。那段子杨在女色甚是不检点;一来二去;这两货能勾搭上实不足奇。
丁秀兰能走到今日这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一看方墨面色;便知她已经猜到自己是如何走到今日这一步的。她心中虽是得意;但多年吃的亏仍使得警惕万分。她如今在西南王府地位非凡;这番归家身边护卫个个都是好手。但是方墨是何人?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她唯恐方墨恼怒突然惊起;面上虽是笑着;眼睛紧紧看着床上;脚步却悄无声息后退半步;待觉得安全后;便对身后的婆子说道:〃去;将她床上身上好好搜一番。〃
两个体壮婆子应声上前;一把将床上棉絮抱起;扔到一边去;将那床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将搜到的匕首;剪刀;锥子等七八物密密排放在桌上。
方墨被她们推来扒去;整得气喘吁吁;见那两婆子连个穿针引线的顶针都不留;不禁笑一声。
丁秀兰真是越发长进了。
丁秀兰将满桌泛着寒光的锐器仔细看一番;背心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脸上的柔笑再也挂不住了;定定看着方墨笑;她于是也冷笑起来;冷森说道:〃方墨;我永远都不会犯你犯过错。〃方墨挑了挑眉;用两根指头捏了捏衣角;笑看着丁秀兰带着一众丫头婆子转身出去。
丁秀兰出去后;方墨就被人抬到门口;就看见李进与汪贤生两人被五花大绑着押在一边;估计李进吃了拳脚亏;脸上挂了彩。汪贤生脸面倒还算齐整;见方墨看过来;便递了一个眼色给她。
方墨被押到一辆马车里;马车蒙的严严实实的;她看不清外面境况。行了约一炷香后;马车就停了下来;她又被人抬到一间小屋里。那屋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外面脚步声却不曾远离过。方墨暗地希望铁生等人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看这架势便知这周围守卫一定森严。
她的希望凑了效;这夜倒是过了平静。
次日;天还没有亮;丁秀兰便带着她上了船。方墨心中叫苦;看丁秀兰这势头像是要将她押到燕京去。没想到;她九死一生出来;很快又要回去了。这一番苦恼;使得她退下的高热到了半夜又升了上来;她料丁秀兰一时半会还不想她死;便在船舱里折腾出声响来;很快就将丁秀兰招了过来。一碗苦得她胃都发酸的药灌了下去;她听到丁秀兰说:〃方墨;你就算要死;也得给我挨到燕京再说!〃
方墨说:〃我死了;你不高兴啊。〃
许是知道方墨再伤不她了;丁秀兰靠近方墨;嘲讽一声笑;说:〃方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看似聪明;实则再蠢不过了;这天下;这江山与你何干?男人要争要抢;由他们去好了。只要牢牢抓住了他们;你要什么没有?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方墨一时有些愣?⌒憷颊饣暗故撬档糜屑阜值览?只是人与人不尽相同;她非是她。方墨烧的有些迷糊了;还笑了笑;说:〃天性罢;你喜欢从男人那讨得自己想要;而我却喜欢自己动手争。〃
丁秀兰见她这般死撑;媚笑如丝;柔声说:〃瞧瞧;这便是你我的下场了。〃
方墨又笑了笑;这定论下得为免过早了些;她都还没死呢。
有个丫头进来了;附在丁秀兰耳边说了几句话;丁秀兰脸上笑容散去;眉头极快轻皱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对方墨说:〃方墨;你好好给我活到燕京去;好好看着;我们到底谁赢了?我告诉你;我从前想要没有得到;要不来多久;全会成回来的。〃
丁秀兰走了;门又关死了;这小间又只剩了方墨一人。她方才喝了药;这会身上开始发汗了;她抹一把额头上汗水;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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