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第869章


江夏低低地叹了口气,吩咐道:“给我取一坛金华酒来吧!”
知道夫人心中忧虑,可饮酒伤身,更何况是愁酒更是最伤身体!
水香开口相劝:“夫人……”
只是,她刚开口,就被江夏挥挥手打断,淡淡道:“去吧!”
“是!”水香也无法,只能答应下来,转身往后舱里去,捧了一小坛二斤的金华酒来,东英也跟在她身后,一手拎了个四方小矮几,另一只手则拎了一只小泥炉子。
水香就在江夏身后的甲板上支起了泥炉子,开始温酒。东英则又折回去一趟,片刻功夫捧了一只攒盒来,在矮几上安放了,打开来看,却是一只九格圆盘攒盒,每个格子里盛着或风味小菜、或干鲜果子,各色各味,量小而精致。
江夏的目光一直在船头的湖水夜色之中,并没有在乎两个丫头忙碌什么。
找到孩子之前,她想的最多的是孩子的安危、处境,得知孩子们还算安全之后,她的心思不知不觉地开始思忖,究竟是谁,与她们这般仇深似海,竟是要灭了她们一家人!甚至,连船上还有福宁公主的三个儿子都被牵累了,差点儿一起受难。
她来到这个世上,恍惚间已经快二十年了。这匆匆而漫长的时光里,她自觉做人还算纯善,没害过哪个……唯一算得上有仇怨的大概就是刘氏和富贵、灵芝母子三人。刘氏已经过世,难道是被发卖到漠北和云贵的富贵和灵芝又回来报复?但这个念头只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就被她否定了。即便是富贵和灵芝回来,也断断指挥不动水师。
再结合从那些人口中得来的消息,关键目标还是在她身上,至于孩子们,则是受她波及。当然了,丫头婆子护卫船工们更是被殃及的池鱼。
种种因素汇集到一处,江夏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判断:做出此等事的人,必定位高权重,势力遍及朝野才行。
不知不觉着,温好的一壶酒喝完了。江夏自斟自饮的,拎起酒壶来却倒了个空。她抬眼看向身后的水香,看小丫头嘟着嘴一脸不赞同,却不敢出声相劝的样子,不由失笑:“罢了,罢了,不喝了……让厨房里热上两坛酒,给值夜的人一人喝上两口去。夜风凉,喝口酒也能祛祛风寒!”
说着,江夏就要起身,却听楼船上瞭望的人手传来一声警示:“左右两侧各有一艘船跟上来了!……他们放舴艋了!”
江夏刚走了几步,闻声又几步回到船舷侧,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只拇指大小的望远镜看过去。夜里光线暗淡,加上这望远镜的工艺有限,江夏通过望远镜看到的影像很有些模糊,却仍旧能够看清,左右两侧各有一艘黑沉沉的大船,半点儿灯光也无,而就在这两艘大船下,正有舴艋小舟顺着湖面无声地朝着她们的船划过来。黑沉沉的夜色里看不清那些人的装束,但前胸后背都没有比较醒目的护心镜——从船只人员上来看,这些人不像是地方帮派的乌合之众——但若说是水师,却并没有着水师衣装!
将小巧的望远镜拿下来,江夏的目光落在那肉眼还看不见的水面小舟上,展开一抹清冷的笑来——她之前还想着如何寻找加害于她和孩子们的凶手线索,这些人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想她所想,急她所急呀!
“东英,把咱们特制的箭发下去,待小船到了十几步处,再射过去!”江夏淡淡地吩咐着,东英垂手打应着,利落地回身走进一侧的小舱里去,片刻功夫,拎了一只大包袱出来。
船上的护卫分作两班的,这一会儿功夫,已经都被叫起来,纷纷拿了刀枪弓箭站到了甲板两侧。
东英将包袱打开,捡着弓箭手将箭枝发下去,一同发下去的,人手还有一根吹得透了亮光的火绒筒子。即将对敌,众人心中紧张,也没有人多嘴多舌地乱问,只一看火绒筒子,再看箭枝上绑着的小鞭炮,也就明白了——这应该是类似火箭的东西,只不过,鞭炮里边应该加了料。因为他们不问,也能够判定,临敌对阵,放个鞭炮吓唬人是不可能的。
小小的舴艋小船来势极快,一两里的距离,不过两盏茶功夫就来到了近前。
江夏一边暗暗赞叹一声,大庆朝的水师还是不错的,一边毫不迟疑地抬起手臂用力一挥:“射!”
早就在弦上的箭,应声射出去,嗤嗤的破风声里,点点星火并不醒目,却让船上的护卫们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这些人并非军队的弓箭手,射箭的动作并不那么整齐一致,但这些人个人的弓箭准头却比军队的弓箭手强太多,射出去的箭绝大多数都落在了舴艋小船之上——当然,因为时机拿捏得准确,那箭枝上绑着的小鞭炮却不等箭落下,就在小船上空爆开来,发出一声声炸响——噼里啪啦……
☆、1200。第1200章 逃生
舴艋小船上那些人最初还害怕,但响声之后,又轻易地躲开了射过来的箭之后,他们就放松了,然后爆出一阵阵哄笑声。
“哈哈哈,放几只炮仗就想把爷们儿吓跑吗?”
“吓唬小孩儿呐?”
但,未等哄笑声落下,那些人就察觉到了异样,说着笑着突然就发不出声来了。然后,就觉得身体成了四处漏水的筛子,体力就像筛子里的水,哗哗哗地流失出去,只几息时间,舴艋小舟上的人就无声无息地失去了意识。有一些站的靠近船舷的,就那么无意识地栽下船落入湖水之中。
船上的护卫们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诡异地没有人还能发出声音来——仿佛,那炮仗里的某些东西连他们的脖子也摁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有脊背上一阵阵发寒,寒毛耸立!
两侧方向过来的舴艋小舟少说也有十几乘,挟着雷霆之势,来势汹汹的,此时却都停在水面上,没了半点儿声息。
护卫们回过神来,心中不由暗暗庆幸,幸好他们是夫人手下的;进而,又渐渐生出一种自豪来,受这样的夫人吩咐并不丢人!
而就在这些护卫们目瞪口呆之时,另一些选出来的水性特别好的人,早已经在船尾偷偷下了水,并一路潜游过去,直到两艘大船底下,拔下腰间携带的锐利的凿子,开始笃笃笃地凿起了船底。
是以,等一干小舴艋船折戟沉沙,有去无回之后,两艘大船也难免胆怯,想要调头逃跑的时候,却发现大船舱底已经被凿成了筛子,无数湖水透过舱底涌上来,灌进船舱。
还好,高邮湖湖水浅,不至于让这两艘大船沉没,却足够让它们搁浅,走不脱、逃不掉!
江夏这边不紧不慢地让人将舴艋小船上的人都捞上来,然后才往其中一艘大船上去,隔着二三十步远的地方,江夏立在船头,东英和另外几名护卫齐齐上前来,想要将她护在身后,却被江夏抬手止住。
她一身青衣,头发挽在头顶,只用了一支黄杨木如意云头簪子攒了,周身没有半点儿金玉之物,在这暗夜里星辰下,皎如月辉,清如朗风,声音清扬和缓,淡淡而问:“尔等何人,为何趁夜来袭?”
舴艋小船仍旧漂在水面,如无主之物一般,提醒着对面船上的人,不敢稍有懈怠。
大船上的人神情戒备,手中盾牌高举,后侧隐约能够看见弓箭手,箭已经搭在了弦上,却不敢有什么动作——舴艋小船上那些人究竟遭遇了什么,他们不清楚,但那情景太诡异、太恐怖。就怕他们异动,惹得对方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们,他们的箭或许能射杀几个人。后果,搭上自己一船人的性命!
静默半晌,没有回应,江夏嗤地一声轻笑,道:“怎么连个出头的都没有?嗤,这就怕了么?”
见对方船上仍旧无人回应,江夏朗声长笑,道:“放火烧船、苇荡埋伏、深夜暗杀、湖上阻截……你们不是不要了我们母子性命不罢休吗?怎地,送上门来了,却反而缩头缩尾,不敢见人了?”
这笑声清清越越地顺着水面传出去,带着微微的回音,真是说不出的好听。
江夏身后的护卫们多是江湖出身,散漫自在惯了的,也没有那些规矩约束,听得江夏说的畅快,就哄然笑起来,有一两个还哄笑着附和起来:“他娘的欺负妇孺逞威风,今儿咋就成了缩头乌龟啦?”
又有人叫:“夫人有所不知,这湖上最是盛产团鱼,那东西别看长的丑不拉几,炖汤却是极好的,鲜美无比不说,还滋补的很呢!”
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笑挖苦,江夏负手立在船头,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听着,并不阻止。
对面船上的人被气得实在隐忍不住了,突然从持盾人墙后边传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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