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个带球跑的球[快穿]》第45章


回将军府路上,他娘亲向他忧心道:“婉儿性子软糯,公主看起来有几分性子烈……”
“娘亲慎言,公主大气,娘亲放心。”他温声安慰,心中略有几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
几日后,表妹来将军府见娘亲时,却满是欢喜,整个人都好似活泼了几分,他娘亲担忧地问:“这几日可有被欺负?”
“和曦最好了,”性子向来绵软的表妹难得这么黏一个外人,语气里充满了崇拜和亲昵,“和曦会好多!我不是不会下棋么?和曦一教我我就会了,和曦还会画画,比戴先生画得还要好,不过和曦刚掉了牙,爱抿唇,一笑露出牙来就会脸红……”
他在一旁听着,想象着那日站在公主府前穿着一身红裙的小姑娘正正经经板着脸抿着唇的模样,嘴角微弯,是因为掉牙了呀。
因着表妹的关系,他知道了更多关于和曦公主的事情,他知道已经告老还乡的傅阁老是如今和曦公主的老师,他知道和曦公主有一个自己的马场,一眼就挑中了一匹血汗宝马,他知道和曦公主宁可天天读四书五经,也不耐烦作诗……他进了和曦公主常去的茶楼,装作偶然见到茶楼中的表妹,听见里头传来和曦公主的声音:“是婉儿的表哥们,那也不是外人,一道进来吧。”
他勾了勾唇,低垂的眼眸里藏着欢喜,他终于不想再从他人口中听到有关和曦公主的事了。
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当他终于不用继续当太子伴读那一年,他成为了傅阁老的徒弟,和曦公主的师弟。
十岁的小姑娘眉眼稍稍长开一些,杏眸弯弯看着他便笑道:“小师弟,你来了呀~”
他没有喊师姐,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恭声喊着和曦公主,他只扬着唇,开口道:“露锦。”
傅阁老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和曦公主,一个是他。
傅阁老的本事,纵是当个帝师也绰绰有余,傅阁老教他们的都是寻常六艺,直到庆熙二十四年。
庆熙二十四年,天灾严重,南涝北旱,怨声载道,为平民怒,庆熙帝罢免皇贵妃所出的太子,封前太子为秦王。
消息一出,傅阁老开始教和曦公主治国之道。
同年年底,慕将军征战七年大获全胜,收回失地,保住了大周边境,然而国师言:慕将军煞气过重,不宜离圣上太近。
故而,庆熙帝封慕将军为异姓王西南王,命西南王坐镇边境,无令不得回京。
因此西南王将全府搬至西南,自然包括西南王世子慕陵光。
慕陵光离开京城的一天前,和曦公主正为天灾难民安置一事头疼,她拿着笔写了一张又一张,最后通通揉成了一团,叹了口气,烛光将她纤细的身影印在窗纸上,忽明忽暗。
他用石子敲了敲窗格。
窗户被打开,他看到了拢着一件狐狸毛锦袍的小姑娘,小脸在那纯白狐狸毛里显得愈发白嫩,细细的眉毛却轻轻蹙着,见到是他,细细的眉毛松了松,殷红的唇就绽开出一抹笑:“我就知道小师弟你舍不得我。”
她语气笃定,黑白分明的杏眸却透着一清二楚的难过。
他余光看到了桌案上的黑白字迹,看着小姑娘又清减了两分的小脸,他记得小姑娘最爱享受,曾笑着对他说最好就当个富贵闲人,自在又逍遥。
小姑娘显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轻叹了口气,声音微沉含着愠怒:“南方又出了瘟疫,父皇已经开始问国师能不能罢朝祭天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小姑娘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的心就被揪成了一团,他寻常总爱叫小姑娘的名字,一口一个“露锦”,这会儿却轻声道:“殿下。”
“大周天下人才济济,可殿下知道谁是其中大周第一么?”
小姑娘看向他,眼眶微红,流露出了难得的脆弱,她喃喃:“大周第一?”
他点了点头,语气庄重,一字一句道:“殿下,对臣来说,殿下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周第一。”
“臣相信殿下。”他轻声说,所以殿下也一定要相信自己,殿下定将心想事成,他的声音融入烛光,随风而散。
……
翌年,和曦公主被立为太女,开始执政,建堤坝,救难民,放皇粮。
一晃五年,庆熙帝大兴土木,建造华宫,太女屡谏不止,被废关至公主府。
两年后,北境藩王联合秦王进军华宫,谋反上位,登基为帝,号元和。
废太女和曦公主连夜发信,行军至北境的西南王收到了信。
西南王慕陵光收到信的那个晚上,占了北境藩王的地,藩王乃大周之患,和曦公主当太女执政时就早有防备,他收信前往京城,他快马加鞭,满心欢喜。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的小姑娘了,他的小姑娘有没有长高?他的小姑娘是不是更漂亮了?
他终于要再一次见到他的小姑娘了啊,他能不能,能不能,大胆一点,求娶他的小姑娘啊……
……
快到京城时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不姓慕,姓周,仍叫陵光,是一个质子皇子,被送入了敌国。
敌国后宫里,他过得并不如意,却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是个没地位的娘娘生的,是个冷宫公主,叫露锦。
冷宫公主和质子皇子就算凑到了一起,日子仍然不好过,一块糕点两个人分,一人一小口,还舍不得一天分完。
小姑娘不算很聪明,她的娘却是个要强的,就算身处冷宫也想着要出头,逼着小姑娘看书认字,小姑娘头大地来找他,他耳聪目明,过目不忘,用树枝教小姑娘识字看书。
日子过得清贫和乐,只不过他知道,他终究是要回归故土,他终究心底不甘,他会回去,会爬到那个位置,哪怕不择手段,他也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他终于要回去了,他回去前的一个晚上,又来到了冷宫,月光下,小姑娘捧着书对他说:“陵光,你要走了么?”
他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些许彷徨无措:“我也不知道回去以后会怎样。”
“会很好,陵光你想要的一切,你都会得到的,”小姑娘振声说,语气认真又坚定,“陵光,我昨天看了本书,书里头人人都想争那江湖第一,我便想,我们这天下谁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他微微一愣,似是不解。
小姑娘迎着月光,对他弯了弯眉眼:“对我来说,陵光就是天下第一,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我相信陵光。”所以陵光你也一定要相信自己,你必将心想事成。
梦到这里,他微微一怔,这话太过熟悉,多年前他也曾说过一样的话,他忍不住在梦中微微一笑。
然而,紧接着,他看到梦中的陵光并非事事顺利,从质子爬到一代帝王的困难并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对着跋扈嚣张的太子卑躬屈膝,对着狡猾奸诈的权臣委曲求全,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他收到了线人的线报,里头写着当年身处冷宫的娘娘出了头,成为了贵妃娘娘,当年宫里头只爱骑射不喜写字的小姑娘成了个有名的女将军,他的指尖点了点桌案,若是谈成与敌国谈和,必然是他的一大助力。
而梦外的陵光看着这画面隐隐不对,他看着梦里的自己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往上爬,看着梦里的自己理所当然地把小姑娘当作自己留在敌国的一把刀,唯自己所用。
他看着梦里的自己变得越来越冰冷,眼中仿佛除了那个位置什么都是不重要的,他看着梦里的自己点头答应了与丞相合作,他看着梦里的自己将迎娶丞相之女,而同一时刻梦里的小姑娘正一身红色骑装,眉眼弯弯,喜形于色的小姑娘准备亲自告诉他已经说服敌国皇帝的好消息。
他忍不住看着梦里的小姑娘道:“不要去……”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梦里小姑娘快马加鞭,一路都不曾停歇,而梦里的自己终于穿上了一身红色衣袍,此时梦里的小姑娘满脸疲惫,却仍旧杏眸明亮,透着显而易见的欢喜。
小姑娘进了城门,满城喧嚣,十里红妆,梦里的自己一身红袍,骑着戴红花的骏马。
小姑娘怔怔地泪流满面。
……
他睁开了眼,随行属下道:“爷,到京城了。”
他进了城门,城内响起一阵敲锣打鼓,他的手开始发抖,十里红妆刺红了他的眼,他喉头发紧,随手揪住边上的一行人就哑声问道:“这是谁家娶亲?”
等着抢喜钱的行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左相之子要成为和曦公主驸马了!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满目的红,让他耳边响起了梦中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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