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籍女官》第215章


“一粒即可!”
九文拿过瓷瓶稍事犹豫了一下,用小刀似的目光狠狠地剜了老太君几眼,硬着头皮把药给西服下。
可西此时却已没了吞咽的能力,那药丸含在他口中根本下不去,九文半抱起他又是摩挲,又是捶打,只忙得不可开交。
老太君在一旁稳稳地笑道:“没关系,这药含在口中也管用的,一会就好了!”
九文这回再也憋不住了,向老太君质问道:“他是我带来的人,你怎么敢对他下手?你们有什么仇,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老太君却不理会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怀中的西,神色中既有企盼,又有担忧,似乎心情十分复杂。
过了一小会儿,西突然长吸了一口气,握着九文的手一阵剧烈地咳嗽。
九文把他半抱在怀中,用手不住为他摩挲后背,缓了一会,西挣扎地半坐起身。长吁了几口气,感激地向九文笑笑,抹着眼角的泪花轻声说:
“不妨事,总算捡了条命!”
九文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恶狠狠地向老太君吼道:“西是我的人,你居然给他下毒,是什么意思?不说清楚明白。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太君却充耳不闻。掏出手绢抹了抹泪水,双手合什仰天长叹道:“阿弥陀佛,列祖列宗保佑。我谢氏一门终于有后了!”
此话一出,屋里子所有人都是一惊,十多双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不慌不忙地走到她的椅子前坐定,却突然又是哭、又是笑。激动地喘着粗气,不住咳嗽。
仆人们见状都慌了手脚。又是端茶,又是捶背,折腾了好一阵,老太君才渐渐缓和下来。
西下意识地紧握着九文的手。咬着下唇一句也不问,两眼专注地盯着老太君,等她开口。
九文心知有异。急着不停催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君手捂着胸口长吁了几口气,望着二人笑了笑。向九文道:“你们也归坐吧,此事说来话长,坐在地上太不成体统了。”
说罢又让众人撤下饭菜,清理好大厅。
九文皱了下眉,心中暗自埋怨老太太臭事太多,但迷底在她心里,少不得只能听她的。他将西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老太君对面。
老太君握住西的手一通揉捏,笑脸上又滑过两行热泪,缓缓说道:
“孩子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个中缘由。只是刚才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必是我们谢家的人,你长得和我的达儿一般无样!只是太瘦了,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问到这里,老太君又擦起了眼泪。
九文在一旁不耐烦地催问:“老太君既然不知情,又怎么肯定西就是谢氏子孙?这可是大事,开不得半点玩笑!”
老太君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着,她摆了摆手,情绪激动地说不出话。
“蚕豆症!”西突然冷冷地插话道:“刚才老太君在汤里下了蚕豆粉之类的东西,引我发病。蚕豆症血脉相传,再加上我的相貌酷似……”
老太君这时已经缓过了劲儿,她使劲地点了点头说:
“不错!我谢氏一门子嗣凋零,至今已四代单传,不想到了月儿这辈竟然无嗣!唉,我们不得不从旁支过继来那个獐头鼠目的东西。谢天谢地,老天把你还给我们谢家!
我已经算过,你二十一岁的话,那正是月儿随达儿征西那年。当时月儿不过十六七岁,一定是他年少轻狂,在西域种下的根苗。你既然名西,更加不会错了!
天可怜见,我们谢氏一门终于有后!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等到这一天。就算我现在死了,也已经无憾!他日在黄泉遇到列祖列宗,我也有得交待了!”
说罢老太君又拉起西的手,越看越喜欢,又是高兴,又是垂泪。
九文不可思议地看着西,想了一下追问道:“蚕豆症?就是说不能吃蚕豆?难道舅父大人一直不肯离开沐州就是为了此症?既然如此,舅父大人又如何追随先王一起征西?”
老太君长叹一声道:
“你居然连蚕豆症都没听说过,可见桃儿疯得不轻,家里的事半点都没向你提起过。唉,这也是命!我只说她长得倾国倾城,却不想我们谢氏一门终究没有那个命,出不来一位皇后!
蚕豆病虽是血脉相传,却并非每个孩子都会得。月儿这辈里独他一人患有此症,你该知道,你母亲就没有。达儿那辈里只有珠儿患了,她早夭了。
二十年前,月儿随达儿征西,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整整病了一年多,直到遇到李大夫才救回这条命。只是吃了他的药,整个人却像气吹起来似的,胖得走了形。唉,谢氏只他一根独苗,我哪里还敢让他再出沐州一步!”
九文听到这里眼睛转了一下,向前挪了挪椅子,凑近了低声问道:“老太君,无寻心中一直有个疑团,想请您开示。不知舅父大人到底因什么事与我母亲不合?”
老太君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
“胡说!你这是听了哪个的挑拨?月儿一向心地忠厚,对几个姐妹更是再好不过。除了你母亲住在深宫,不得亲近。余下的姐妹,无论嫡庶,月儿都十分关照。就是桃儿疯了以后,月儿也从未忘记过这个妹妹,光名医、名药就不知寻过多少!”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老太君不要见怪。”九文干笑几声,一转眼看到西,忙换了话题,“看来西的内情只能等舅父大人病愈才能揭晓。这么论起来,我和西倒成了兄弟了!”
西却并不理他,异常沉默地坐在椅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九二章 你不是西!
谢氏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子嗣,这天大的好消息却只让沐王府高兴了一天,第二天又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
原因无它,八十四岁的老太君突然病倒了!
老太君毕竟上了年纪,这场病来势汹汹,身体一向硬朗的她竟一病不起。
她的病情虽然沉重,脑子却依旧清楚,每日西一来探病,她就拉着西的手说笑不停,喜不自胜。
又五日,沐王的病终于有所好转,可老太君的病却愈发沉重了。
西嘱咐众人不可对沐王泄露他的事情,免得影响他的病情。
现在西的话可是相当有分量,自老太君继沐王倒下之后,仆从们至少有一半已把西当成了正经主子,反正把谢文继丢到了一旁。
这日沐王将西唤到身边,郑重地问:“上回在花园,我曾问过你的名姓。你说你叫公孙皙,白皙如玉的皙。怎么事隔一个月,又成了西征的西?”
西无奈地一笑:“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我本想等你身体好些再谈这些旧事,这对你的病情不利。”
沐王坚定地摇了摇头,双下巴似乎都要甩出去了。
西苦笑了一下: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记得小时候,在一家府邸做伴读。那家的小东人叫作东东,而所有人都唤我西西,西方的西。至于公孙皙这个名字则是后来捡的,当年为了参加科举,才搞到这个良民的鱼符。刚巧发音一样,却是白皙的皙。”
沐王咳嗽了几声,又追问道:“伴读?你做了多久?还记得府里其他别的人吗?”
西叹了一口气:“这些陈年旧事我也很想搞清楚。但现在不是时候。王爷病着,老太君也病倒了。为了沐王府、为了沐州,请王爷先把病养好,再操心这些事吧。”
沐王狠狠地摇了一下头,突然一把揪住西的双臂,使劲晃着他的胳膊骂道:
“你这个骗子!我的西早就死了,就埋在后花园里!他……他夭亡之后。是我亲手把他抱回来的。怎么会错?!你到底是谁?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骗我?我已经没了唯一的儿子,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西木然地看着沐王,冷冷地问:“西既然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不把他接回王府住?却由着他在外边孤零零地死去?”
沐王哽咽地吸了几口气,咳嗽了一阵后,叹道:“不生儿,不知父母恩深。你还没有孩子。怎么知道做父母的心情。我当然恨不得日日时时陪在西的身旁,只是……唉!”
说到这里沐王一叹。等情绪稍平复了一些,才盯着西问道:
“年青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的才干和学识,我很欣赏。只是不明白。你何至于此?!这天下还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却得不到的吗?唉,年青人。这世上没有捷径!皇上罢你的官,的确不智。但仕途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啊?!”
西笑了笑:“既然我不是你的西,又何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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