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籍女官》第229章


这种伺候人的差事,这位九爷还真从来没干过,他掂了掂手中的小木捶子,轻轻砸了几下,问道:“父皇疼不疼?”
元帝笑道:“你没吃奶吗?比蚊子的劲还小些!”
曹公公也捂着嘴凑趣儿道:“嵯王是怕打痛了圣上!呵呵,嵯王只管使力,这个头是软的,也妨的。”
九文不信,使劲往自己胳膊上打了几下,才了解了这东西的力道,专心砸起腿来。
元帝喜滋滋地看着九文,半晌才叹道:“朕是个瞎子!”
九文和曹公公闻言都是一愣,互视一眼,谁也没敢接这个话茬儿。
元帝却也不再往下说了,把弄着手里的簪子,突然问:“西回来了,你们见面了吧?”
九文正是为这件事来的,忙应道:“见过了,沐王他,那个……我向他道了喜,以后就是亲……”
元帝突然皱眉道:“那件事不许再提了!”
“为什么?”
元帝长叹了一口气,把屋里人全轰了出去,又说饿了,点了个刁钻的吃食,把曹公公也支了出去,这才招招手,拉九文也坐到身边,却半天没说话。
他沉吟良久,看着手中的金镶玉花簪,突然问:
“小九,你说实话,是不是一直恨我立了张氏为后?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桃妃不够好,对你也不够好?”
九文没想到皇上问得这么直接,喏喏的半天没说出话,等他要说什么时,却又被元帝止住了。
元帝拉着他的手叹道:“我一直恨谢氏,恨桃妃,恨谢家每个人!然而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是我错了!小九,我……父亲对不住你们娘俩!”
九文呆呆地看着皇上,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簪子,咬了咬嘴唇,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说:
“父皇这是哪里话来,儿臣怎么经得起……”
“这里只有咱们父子,不要说那些虚头八脑的假话,没的恶心!唉,你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无寻’吗?”
九文摇了摇头。他从小就讨厌这个名字。不过他的名字总比三哥强,三哥叫萧无尊,更难听!
“你的名字取自一首词,那句是: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你喜欢吗?”
九文皱了皱眉,直言道:“儿臣愚钝,从来不喜欢诗词歌赋这些东西,而且,这首词有点悲。”
“我也不喜欢!我恨这句词,它误了我!可我还是用它给你起了名字,无寻,无处可寻,没想到我始终还是寻她不到!”
元帝一脸哀伤之色,叹道:
“你母亲是可怜人,枉她长得倾国倾城,却偏偏那样嫁给我!你知道吗,当初我西征凯旋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请皇上为我赐婚。那时我还是二皇子,点名要娶谢氏的庶女桃。父皇虽觉得庶女不配,还是应了。他们都笑我好色,我一点也不在乎!”
九文一呆,向来只听说皇上冷落母亲,却不知他也曾疯狂地爱过母亲。
元帝凄然道:“大婚那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等了两年,终于娶到心爱的女人。可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桃美得像仙女一样,却不是我要的那个!我恨谢氏,恨他们为什么不把桃给我!我发了疯地找,把整个谢氏都找遍了,却找不到!呵,她消失了!”
九文的心突然好冷,难道母亲是假冒的?怎么可能?为什么?
☆、第三一一章 西之母
九文不知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皇上稿得五迷三道的,不光答应他取消了金华公主的婚事,连说话都没头没脑的。
他母亲桃妃是谢氏女儿,怎会有错?一个庶出的女儿,有什么可假冒的?
元帝不知九文的心思,命他到书柜的第三个抽屉,取出了一个小木盒。
木盒很精致,满满的万字不到头,只有一处“万字”是机关,用指甲一扣,盒子就打开了。
盒子里也是一支金镶玉花簪,和皇上手中这支一大一小,样子一般无二。
元帝叹道:“唉,如今这对簪子得以团圆,而朕与她却阴阳两隔!盒子里的这只陪了我二十二年,是我悄悄从她身边偷走的,原想在大婚之夜把它们配成一双,不想……”
九文这会儿终于按捺不住,问道:“父皇是怀疑我母亲是假冒的?这怎么可能!”
元帝喃喃道:
“别急,听我慢慢说。当年西征时,朕遇到一位奇女子,运筹帷幄,不让须眉。我二人海誓山盟,问及姓名时,她说在家行二。追问下只说‘月迷津渡’。我知她是谢氏之女,着人打听二女名桃。我想‘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刚好下个字正是桃,便不疑有他。结果却错了!”
九文奇道:“那……她为什么骗人?”
无帝长叹一声,半晌才说:“她没有骗我,谢氏也没有骗我,是我与她没有缘份。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为我生了一个儿子!”
“什么?!”
九文失口叫出这声后,突然身形一震。愕然地望向皇上,似有所悟。
元帝点点头,无奈地说:
“所以,那场婚事万万不可!本来我答应西,决不将此事告诉别人,但是……小九,你俩是骨肉至亲。我不想瞒你。你们兄弟虽非同母所生。母亲是亲姐妹!”
九文咽了一口唾沫,愣了半天。西是他的亲哥哥?这怎么可能!
“那,父皇。要认下……哥哥吗?”
“不!我已经答应西,按照她的意思,西仍是沐王,传承谢氏一门的香烟。”
元帝说到这里。老泪纵横,抓着九文地手哭道:
“我对不起他们娘俩。从没为他们做过什么,怎么有脸争这个儿子……可我真的一直在找她,天可鉴!为什么我的儿子,却不能认?”
九文抱着已哭作筛糠一般的父亲。愣愣地坐在床上,心里一片茫然。
西不是沐王的儿子吗?
他们父子相认时,他就在现场。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了……哥哥?!
元帝哭了许久才止住。只哭得浑身瘫软。
九文知他不愿让人看见这幅样子,帮他掖好靠垫。又整理好衣服,这才不死心地问:
“那,沐王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认西做儿子?”
元帝闭着眼不言语,过了许久才说:
“这位沐王,我从未见过。朕平西之时,老王谢达倾力相助,朕娶了他的女儿,关系又近了一层。朕登基时,老王托着病体亲自来中都为我助威。谢氏对我不薄!”
九文皱皱眉,不明白皇上怎么总是答非所问?一定是被西给绞糊涂了!
那家伙为了青儿,竟然骗出这么离奇的谎言,真是够了!
如果西真是皇上的儿子,为什么不相认?皇上这么宠他,只怕连大位都会传给他,还稀罕那个王爷的爵位干什么?
西这招好刁钻!
他摸准了父皇不能认子,又能推了婚事,还能不被认破。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皇上居然说出来了。
九文看着神情失常的父亲,心中满是气愤,点明了问道:
“父皇,我和西在沐州时,眼见他犯了蚕豆病。老太君凭这病症当场认下西,说是谢氏子孙血脉相传的明证。怎么,他又变成哥哥了?”
皇上盯着九文看了半晌,拍了拍他的手背,叹道:
“我才五十五岁,还没老糊涂!小九,你不是心胸窄的人,如今为了陆青,你连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了!”
“父皇,我没有……”
“好了,好了!”元帝叹了口气,突然问,“你见过沐王,他长的什么样?”
九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来今天别指望皇上能有条理了,他耐着性子回道:
“沐王?一个矮胖子,酒坛子似的!亏老太君还说西长得和他一模一样,我可看不出来!”
“沐王说话的声音尖吗?”
“父皇这么一问,倒还真……”九文说到这里,眼光一闪,“不可能!父皇你是说……”
元帝疲惫地扯了下嘴角,笑道:“陆青得了个女儿,你去贺喜了吗?孩子长得像谁啊?”
九文咽了两口吐沫,急道:
“那怎么同?青儿是被三哥逼到这条路上的,她是没办法才女扮男装……这是西说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种荒唐事父皇也信?”
元帝叹道:
“西并没说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想通的。二十多年了,朕一直在找她,可整个谢氏却没有她的影子。朕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骗朕,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呃?”
元帝摇头道:
“她没骗过我,是我自己太笨!老王谢达育有二子,长子谢朴台,早夭。二子谢朴月。我早该想到的,两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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