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封推]》第394章


孩子走到了院子中,一边柔声宽慰着“不怕”,一边在阳光中缓缓走动。
秋日上午,太阳依然十分的热。
只一会儿,就晒的人身上仿佛要冒出汗来。
慢慢的,瑞哥儿仿佛是哭累了,伏在林宜佳肩膀上,哭声渐渐弱了下来。
而房间内,杨广南吩咐人给兴国公夫人用热水擦了脸,又将一碗稀粥掺了安神药喂下去后,吩咐人将她背到榻上放好了。而后,他又对有些无措的苏宁柔道:“你怎么还愣着?去梳洗干净了,吃些饭去。瑞儿还需要你。”
“哦,我这就去。”苏宁柔擦了一把掉下的眼泪。
“别哭了。”杨广南眉头微微拧起,低声道:“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说着话,他又看了一眼她的小腹。
苏宁柔连忙忍了泪,到一边梳洗起来。
而兴国公夫人她们在林宜佳将孩子抱出去的时候,就都跟着出去了。
当杨广南走出屋里,看抱着孩子的林宜佳站在阳光之中,一边轻轻安抚孩子,一边同兴国公夫人温柔说话之时,心中不禁想:为什么同样是女人,林宜佳似乎从来都不会掉眼泪?
当年,她怀孕,差点儿就中了毒箭,倒在地上,没有哭;突然受惊早产,九死一生的时候,也都没见她掉一滴泪……福姐儿生病发烧,她也没有哭……
而苏宁柔却总是喜欢落泪。她……
杨广南站在屋檐下,并没有立即往林宜佳那边去。直到苏宁柔重新梳洗之后,强撑着喝了一碗粥出来,杨广南才陪着苏宁柔走进了阳光中。
就这么一会儿,瑞哥儿像是就已经平静了许多。
见他们夫妻过来了,兴国公夫人便对他们道:“真是作孽哦。哥儿是在夜里受惊的,怎么能将屋子弄的那么昏暗,就像天总不亮似的?他当然会一直害怕!”
“是,是我们错了。多谢三婶娘教我们。”杨广南低声说道。
屋子布置成那样,是因为兴国公夫人说,让孩子能多睡一会儿……当然,这个时候,他总不能再去指责自己的母亲。
“大嫂……”苏宁柔站在那里,泪眼盈盈,十分踌躇。
此时,瑞哥儿仿佛已经睡下了,伏在林宜佳的肩膀上,小脸上全是泪痕。苏宁柔十分想要将他接下来,却又怕打扰了他难得的一会儿安静,有些不知如何才好。
林宜佳想将孩子交给苏宁柔,却听杨广南恳求道:“劳烦大嫂再抱瑞儿片刻吧,他这几天累坏了。”
375 余震
苏宁柔伸出的手就是一僵。
林宜佳却没听杨广南的,而是宽慰地对肩膀上的瑞哥儿轻声哄道:“乖,瑞哥儿,去找你娘吧。”说完,将瑞哥儿一边轻轻拍着,一边交到了苏宁柔怀中。
苏宁柔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学着林宜佳的样子,让瑞哥儿伏在自己的肩膀上。
瑞哥儿到了她怀中,再一次“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杨广南脸上当即就是一沉,苏宁柔的眼泪又一下子下来了。
“瑞儿这个见了娘,跟娘亲诉委屈呢。”林宜佳微笑说着,又问武兴候夫人:“三婶娘,您说是不是这样?”
“确实。”武兴候夫人也赞同道:“旁人再亲,也亲不过亲娘去。十月怀胎,血脉相连,哪能同旁人一般?母子连心这样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个时候,果然听到瑞哥儿一边哭,一边开口不断地道:“娘,娘,瑞儿害怕……好多血,瑞儿害怕……”
苏宁柔再顾不上旁的,口中不断地哄着“哥儿不怕”的话,轻轻拍着他。
这些天,瑞哥儿都不肯开口。
如今知道开口说“害怕”,就是恢复了些神智,虽然不能说好了,但肯定有了极大的起色,离真正恢复也为期不远了。
渐渐的,瑞哥儿不再哭,只是紧紧地抓着苏宁柔的衣服不肯松手,瞧着可怜兮兮的,让人心疼的很。
“去,弄点儿粥来。”林宜佳对小娟道。
小娟忙答应着去了。
粥都是现成的,她很快就端了一碗温度正好的过来。
苏宁柔此时也不用林宜佳教了,自己克制住眼泪,柔声问瑞哥儿道:“瑞儿,饿没有?喝点粥好不好?喝了粥,咱们就有力气了。”
瑞哥儿先是摇头,苏宁柔反复哄了几遍之后。他像是拗不过苏宁柔的央求一般,才缓缓地点了头。有丫鬟搬了椅子过来,苏宁柔就这么坐在太阳底下,将瑞哥儿放在腿上坐了。亲自拿了勺子喂他。
瑞哥儿不太情愿地喝了一些,就不肯再吃了,却是没有吐。
苏宁柔欢喜不禁,眼泪又掉了下来。
林宜佳便劝道:“在孩子面前,二弟妹还是将眼泪忍一忍吧。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只以为你在伤心难过,他们便又会心中害怕了。”
“是,是。”苏宁柔连看见瑞哥儿也一副要跟着她哭的表情,连忙忍了泪,温柔地笑着对瑞哥儿道:“瑞儿能吃饭了。娘只是高兴的……”
“哄着哥儿睡吧,二弟妹搂着睡会儿。”林宜佳叹息道。
瑞哥儿这几日真是被折腾的够呛,吃了粥,很快就有了睡意,却是一直抓着苏宁柔的衣服。强撑着不肯去睡。苏宁柔哄着他,说了好些话保证了不离开;这边杨广南让人将软榻抬了出来,让苏宁柔抱着孩子一起就躺在外面阳光下,又哄了一阵,瑞哥儿才终于睡了。
小手依旧紧紧抓着苏宁柔的衣服不肯稍松。
如此情景,让苏宁柔离开,她也不肯了。
林宜佳便和武兴候夫人开口要告辞离开。
杨广南送了她们。在二门外。她们将要乘轿之前,他又深深地向林宜佳行了谢礼,道:“今日真是多亏大嫂了。改日,待瑞哥儿好了,我们再备上重礼,上门道谢。”
“一家人。不必说这些话。”林宜佳摆摆手,同福姐儿上了马车。
杨广南一直站在原地,看她们走离开了,才往回走了。
车厢中,福姐儿迷惑地问林宜佳:“瑞儿的娘开始怎么都不抱他呢?看他哭的好可怜。我要是害怕。肯定要找娘亲陪着。”
林宜佳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她想的抱的。谁家的孩子谁不疼。他娘也会陪着他,就像娘一直陪着你一样。”
“哦。”福姐儿似懂非懂,将个小脸儿在林宜佳的腿上蹭了蹭,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欢喜起来,咯咯笑个不住。
林宜佳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马车正要进入操兵巷,林宜佳突然一阵心悸,只看见马车内桌面上放着的一个点心盘子突然剧烈晃动几下,里面的黄金脆皮糕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脆皮摔的四处都是。
仿佛只是一瞬间,一切又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异常。
“刚刚怎么了?”林宜佳脸色有些发白,开口道:“车子怎么突然颠簸一下?”
蓝思探身出去,再回转时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沉声道:“夫人,不是车子颠簸,好像是刚刚又地动了一下。时间很短,所以感觉才不强烈。”
“余震?”林宜佳一下子想到了远在广山的杨广北,面上血色刷的一下少了一半。
这次地动的中心是广山。
这里都能感觉到的明显的余震,那么广山呢?广山一定会更强烈!
杨广北在那里,说不定会有危险!
林宜佳不由自主地搂了一下福姐儿,轻轻拍着她,安抚着她,也仿佛安抚着自己。
回到同安伯府,林宜佳写了一封信,招来杨广北留下来的一个暗卫,名叫寅九的,吩咐他道:“你去,将这封信送给伯爷,而后取了回信回来。特殊时期,劳烦你辛苦一些,五日后此时,不管见没见过伯爷,都请你赶回来。”
广山城距离京城三百多里,无论如何,五日也绝对够一个来回的了。
寅九收好信应下,默不作声地行礼之后,找了侍卫们交待一声,很快就出发离去了。
林宜佳站在檐下,沉默了许久。
“伯爷武功高强,纵是大地动,也不会遇险的。”蓝田在一旁劝慰林宜佳道:“夫人别太担心了。”
“他人在险境,我纵是知道他很厉害,又怎么能不担心。”林宜佳苦笑摇头。她同他已经是四年夫妻,他是福姐儿的父亲,叫她如此如何不担心呢?
“夫人多想想福姐儿。”蓝田道。
此时,福姐儿吃饱喝足,已经昏昏欲睡,不时地拿眼睛看林宜佳,不舍得同奶娘离开去睡。
林宜佳想起瑞哥儿,心中柔软,暂时安奈心思,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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