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科举》第99章


“自、自羲
农,至黄帝;号三皇,居……居……”朱祁镇这段时间都在宫外流亡,胡瑄哪里有时间教他读书写字呢?朱祁镇问着问着,眉头禁不住就皱起来了。
“‘号三皇,居上世。唐有虞,号二帝;相揖逊,称盛世……夏传子,家天下;四百载,迁夏社。’”朱瞻基不愿当着儿子的面发作,命人把他领到旁边去用些点心,然后方才满脸忧色的对着孙皇后道:“……皇后呀,镇儿从小聪慧的很,开蒙也不算晚,怎么如今连这几句都还记不住?你说是他年纪太小,爱玩好动,还是那几个师傅教导不严呢?”
“陛下,您终于问起这件事了,您想想,如今您给他指派的那个先生,什么东宫局郎王振,我听说,他不过是个久试不第的老举人,他能有多少学问?况且,他岁数又那么大了,教不了两句就要打瞌睡,镇儿年幼,他哪里有精力好好教导镇儿嘛!”孙皇后趁机往门口一指,接着说道:“皇上,这是先前伺候王振的太监,也姓王,名永祥,这段日子,我看他倒是挺尽忠职守的,又很机灵,镇儿也喜欢和他一起玩,上次我便问了他几句,原来他年纪轻轻,入宫之前也还是个秀才呢!陛下若是不信,何不把他召过来问问他的学问怎么样?”
“哦?果真如此?”朱瞻基对王振的教学成果也很不满意,不禁认真考虑起孙皇后的建议来。等朱祁镇用完点心回到朱瞻基面前的时候,朱瞻基又问道:“镇儿,你到底觉得那王先生教的如何?若是不合你的心意,父皇可以给你换一个先生。”
“我,我不喜欢他!”朱祁镇这会儿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马上斩钉截铁的答道:“父皇,您赶紧把他送出宫吧。”
“好。”朱瞻基回头望了望孙皇后,终于做出了决定,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老太监金英道:“王振入宫已久,如今他上了年纪,派他去南京领个闲差养老吧。跟着他的那个小太监王永祥学问不错,从今往后,让他陪着镇儿读书好了。”
第88章 新旧更迭3
“少爷, 这是老爷从家乡给您来的信。”一晃已是三年过去,转眼到了宣宗十一年。张皓文已经快十四岁了, 跟随在他身边的张吉、张祥也都从稚嫩的少年郎, 长成了高大健壮的青年人。三年前的乡试过后,陈循便把张皓文叫道堂后,嘱咐他道:“你刚刚离开琼州,踏上这一片土地,不要急着攫取功名, 否则,你的才华就会在俗事之中被磨砺殆尽。”
说罢,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荐书:“前两日,我就收到了唐家老先生的信,说你有意去国子监读书。国子监虽然远在南京,但那里集尽了大明的英才,你和你的两位好友不妨沿江北上, 去江南看看, 然后, 在国子监踏踏实实读几年书, 参加三年后的会试、殿试。”
张皓文原本也有此意,想到唐珏对自己的关照, 还有眼前的陈循的点拨、提携,他满心感激,双手接过荐书,对陈循拜了三拜, 回到家中收拾行装,和另两人一起踏上了北上南京的路。
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前往南京,而是像陈循所说的那样,在江南好好游历了一番。张皓文每到一地,就将那里的泥土放入空间,待种出,江南各地虽然比广州、琼州富饶,但因为赋税累累,百姓和土地都得不到休息,生活并没有比别的地方好多少。丘洵感叹道:“虽有天时地利,不如人和呀!”
邢恕也道:“政通方能人和,如今皇上已经想办法减轻了对外用兵所需的消耗,并一再派人减轻各地的赋税,假以时日,江南也会重新恢复以往富庶丰饶的样子的。”
待他们几人到了江浙,方才发现,巡抚当地的竟然是琼州唐家那位声名显赫的唐老爷,唐舟。更出乎张皓文意料的是,当时他救下来的唐舟的女儿唐娟,此时也离开琼州来到了她父亲的身边。珠帘之后,当着唐舟的面,唐娟对张皓文拜了三拜,感谢当日的救命之恩。
唐舟设宴款待张皓文他们的时候说道,自己的母亲年迈,去年已经病逝了,唐娟在琼州无人照顾,于是便被送到了她父亲这里。按理说,唐娟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唐舟看着前来拜访的张皓文他们,心里自然是有些想法的。
三人之中,他最看重的是张皓文。张皓文年轻俊美,又和唐娟之前有如此的一段渊源,自然让唐舟对他另眼相看,可是他也隐约感觉到,也正是因为张皓文年纪尚轻,他似乎还毫无成家之意,况且,自己二弟的书信中,话里话外都是想把二房的女儿唐安和许配给这个叫张皓文的新举人的意思。
在外做官多年的唐舟看得清楚,唐臣恐怕是要失望了。张皓文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仍在琼州的唐安和呢?
他不知道,张皓文他们三人离席之后,丘洵就变得神不守舍起来,丘洵一改往日事事成竹在胸的模样,疑神疑鬼的拉着张皓文问道:“皓文,你说你当时救了唐娟,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张皓文和邢恕和他相处已久,见他忽然对这件事情这么关系,都有些奇怪,张皓文把事情从头到尾对他说了一遍,丘洵却站起身来,对着张皓文深深拜了下去。
“咦,见深,你这是干什么呀?!”邢恕见状吓了一跳,问道:“皓文救了那个姓唐的姑娘,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嘛?”
“关系大了。”丘洵直起身子神秘兮兮的道:“这位唐小姐是我未来的妻子!要是她当时香消玉损,我后半生岂不就是要孤身一人了嘛!”
张皓文到底前世是个女孩,当时在席上看见平时滔滔不绝的丘洵变得十分沉默安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后来,回想起唐娟在珠帘之后行礼的时候,丘洵那慌乱不安的神情,他马上就猜到了两人之间可能的关联。听到这
儿,他干脆开口道:“丘兄,我看如今唐小姐也该许配人家了,你刚刚中了解元,何不就趁此机会向唐老爷提亲呢?”
“这……”丘洵犹豫了一晌,方才道:“唐先生不让我对你们说将来的事,那我说点已经过去的事,应该无伤大雅吧?其实,前世我自诩才高,反而蹉跎了很多光阴,我在家乡早早就娶亲了,十七岁才外出游学,二十五才考中举人,至于中进士嘛……现在还没发生,我也就不说了。因此,唐小姐并非我的发妻,而是后来我的妻子因病过世之后我所娶的续弦。如今……”
“以前是以前,如今你早早中了解元,又未娶妻,邢大哥都有婚约在身了,你再不向唐老爷提亲,我看,或许他就会将唐小姐另嫁他人了!”张皓文故意说道。
丘洵一听,果然大惊失色,马上就提笔写信,将此事告诉自己的母亲和祖父。第二天他便登门拜访唐舟,向他提出了这门亲事。
其实,唐舟昨日经过一番思索,并且暗地里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张皓文才十二岁,并无成亲之意,邢恕也早已有了婚约,反而是看似貌不惊人的丘洵,出身书香世家,又刚刚中了解元,所谓郎才女貌,他和自己的女儿最为相配,于是,唐舟当即就答应了丘洵的请求。
张皓文回忆着这些往事,嘴角不禁露出微笑,不过,当他动手拆开眼前的信件的时候,手指却忍不住停了一停,最近,家里可没少询问他的“个人问题”,这封信不会又是来催婚的吧,他略一犹豫,把信递给了张吉:“我有些累了,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有的话就读一读,没有的话就放在一边,留待我明日再看吧。”
张吉顿时领会了张皓文的意思——如果是催婚或者介绍那些琼州名门闺秀的,就略过不读,这是他们主仆二人早已达成的默契。他将那封长长的信扫了一遍,讪笑着道:“少爷,那、那您就明天自己看吧。”
“皓文,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迟迟没有会试的消息呢?”邢恕刚从国子监归来,忧心忡忡的问张皓文道。按理说,每年的这个时候,举子们都会奔赴京师,准备参加会试、殿试,如今他们在国子监读书,消息最为灵通,可一直到昨天为止,会试的通知却仍然没有下来。
每次张皓文和邢恕就此事询问丘洵的时候,丘洵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对他们说太多,但他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今年的会试很有可能考不成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突发状况,会导致会试延迟不考,张皓文心中也很纳闷。不过,结合丘洵的态度,这件事就不难猜了。如今四海升平,边疆也没有什么变故,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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