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商女压邪君》第104章


他拉她回寝殿,她使劲地甩开手,“你是谁?为何拉本宫?”
萧炎温柔道:“朕陪你进膳,可好?”
一个“朕”字,分外刺耳。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眸,“你是陛下!”
他颔首,她面色剧变,目龇欲裂,掐住他的脖子,“是你害死晋儿,拿命来!本宫要掐死你!”
这狂性大发的样子,令人害怕。
宫人、侍卫见此,立刻过来拉开她。可是,她的蛮力太可怕了,众人费了好大劲才拉开她。
“还本宫儿子!本宫饶不了你……”唐皇后被侍卫架住,厉声叫嚣。
侍卫站在前面保护萧炎,内侍吓坏了,提议陛下先行回宫,此处由他处置。
萧炎意兴阑珊地离去,最终回头看她最后一眼,她在侍卫抓住,疯癫得失去了常性。
他没想到,这便是他们相见的最后一面。
————
听闻唐皇后发疯、从高处跌下来,摔断了脖子,当场气绝身亡,杨贵妃纵声大笑,笑得几乎岔了气。最大的死对头死了,她怎能不开心呢?从今往后,她就是梁国最尊贵的女人!
短短数月,从前齐到现在大梁,皇宫里不知死了多少人,洛云卿只觉得到处都是血腥。
而现在,远远不是结束的时候。
她收到一个内侍送来的口讯,子时,她前往约定的地方,看见重重黑暗中有一道凛然黑影。
萧胤一身黑,她亦披着黑色披风,他和她都是暗夜里神秘而孤独的旅人,彼此慰藉,彼此扶持,彼此相爱,否则,他们会灰飞烟灭。
在黑暗的殿室,他们紧密相拥,用彼此的体温感受彼此的爱与牵挂。
他吻她,她躲开了。
“我想求你一件事。”洛云卿依在他胸前。
“嗯。”萧胤的胸腔震了一下。
“杨贵妃、怀王死的那一日,你能否让我亲自送他们一程?”她期盼地看他,希望他会答应。
他盯着她,眼眸被黑暗占据,不见一丝光亮。
**胤会看出她的心思吗?
☆、结局篇(十)
洛云卿见他这般神色,心慌慌的,硬着头皮道:“杨贵妃待我很好,怀王也没害过我,他们从未怀疑过我,我想让他们走得痛快一点。舒悫鹉琻”
萧胤语声寒沉,“妇人之仁只会坏了大事。”
她急道:“我保证,不会坏你大事。”
他没有回答,她从未觉得他们的心像现在这么远,好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到时候再说吧。瞑”
过了半晌,他说了这么一句。
洛云卿悲哀地想,再纯粹的爱,只要涉及到利益,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什么时候,他们的爱,会变得面目全非?什么时候他们会觉得彼此面目可憎瑾?
她不敢想。
只知道,接下来,他要对付的是萧溶。
之前,他以苏惊澜的身份建议萧溶和萧胤联手铲除太子萧晋。萧晋并没有和晋王勾结,是萧胤和晋王密谋,那些密函是萧胤伪造的罪证。而他们担心萧晋不死会变成日后的祸患,就让他死在天牢,布局成畏罪自尽。
现在萧炎看不透真相,也许再过一阵子就察觉太子通敌卖*国、畏罪自尽有蹊跷,因此,萧胤必须抓紧时机。
“我安排你离宫。”萧胤并非与她商量,而是告知她。
“我想……陪杨贵妃最后一段日子。”她知道他为自己好,可是,她真的无法释怀自己对杨贵妃做过的事。
“我不勉强你,但你务必口风严谨。”
“嗯,我明白。”
他放开她,昏影中的脸膛,不露丝毫情绪,令人不知所措。
静默。
他们之间难得有这么宁静的时刻,压抑得令人难受。
洛云卿低声问:“你是不是怪我?”
萧胤摸摸她的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她莞尔一笑,“不必了,你先走吧,我慢慢走回去。”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融入暗夜里,仿佛他原本就属于黑夜。
心头缭绕着幽幽的叹息。
————
自太子畏罪自尽后的一个月,皇宫波澜不兴,安静得出奇。
洛云卿知道,萧胤、萧溶都将彼此视作死敌,都在观望,敌不动,我不动。
然而,海面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底下的激流暗涌将会掀起滔天巨浪。
一日午后,萧炎正在批阅奏折,忽然头疼欲裂,接着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内侍将他抬回九华殿,几个太医赶来诊治,却诊断不出他究竟身患何症。
萧溶大怒,斥责太医,派人去民间请来医术精湛的名医。
名医张不医奉旨进宫,诊了两日两夜才断症:陛下似是中毒。
至于陛下所中的是什么毒,无人断得出。
萧溶一直守在九华殿,担心父皇忽然一命呜呼,更忧心的是父皇究竟会把皇位传给谁。
这些日子,有大臣上奏册立太子,萧炎按下不表。
如今,他一直昏迷,倘若就此驾崩,那么,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萧胤收押了御膳房的宫人、九华殿的宫人,待张不医查清毒从何而来,才能对毒下药。
张不医检查了萧炎平日里饮用的茶水、吃过的膳食,衣食住行等各方面也都仔细检查过,整整花了十二个时辰。满朝文武听闻陛下龙体抱恙,齐聚九华殿外等候消息。
萧溶隐隐猜到,此事不同寻常,定是有人毒害父皇。
他的脑中,浮现一个人。
张不医回到九华殿,萧胤和萧溶同时问:“父皇究竟身中何毒?”
群臣也七嘴八舌地问,张不医道:“草民已开了药方,让宫人煎药。”
“陛下服了药就会苏醒吗?”有大臣问。
“陛下所中之毒乃西域奇毒,毒性诡异,能否苏醒,草民尽力而为。”
“是什么西域奇毒?”萧溶关切地问。
“此西域奇毒叫作‘醉芙灵犀’。”张不医耐心地解释,“醉芙灵犀毒性奇诡,中此毒者轻则四肢不能动弹、口不能言,只存一口气,如同活死人;重则脏腑受损,全身变黑,七窍流黑血而死。”
众人被他的描述吓得抽冷气,这种奇毒太可怕了。
萧溶又道:“茶水、膳食经试毒宫人尝试后父皇才会用,为何试毒宫人没有中毒?父皇又是如何中毒的?”
所有人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
张不医年约五十,一脸忠厚相,“草民仔细查过,陛下中毒,在于膳食。”
“那为何试毒宫人安然无恙?”萧胤不解。
“落毒者绝顶聪明,并非直接在膳食里落毒。”张不医沉缓道,“陛下喜欢吃鱼,每日都要进食新鲜的鱼,御膳房会变着花样奉上各种煮法的鱼。草民问过,陛下所食的鲜鱼是宫人专门到秦淮河捉回来的。这宫人是御膳房的,名为小路子,他说他在秦淮河圈了一段河道,养了不少种鱼,每日他出宫去捉一条鱼回宫。”
“在做好的鱼里落毒?”萧溶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么多宫人在秦淮河养鱼、捉鱼的事。
“并非如此。”张不医摇头,“在秦淮河圈养鱼,需得有人看着,小路子请了一个朋友帮忙养鱼,每月给他少许银子。他这朋友名为李大虫,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这时,一个宫人拎着一条鲜活的鲫鱼过来,张不医指着这条鲫鱼道:“这条鲫鱼是从小路子每日捉鱼的地方捉回来的。你先把这条鱼敲晕。”
当即,宫人用一根小棍子猛敲鲫鱼的头,鲫鱼就不动了。接着,他剖开鱼,将内脏取出来。
一只猫闻到鱼腥,立即蹦过来,吃着鱼的内脏。
张不医吩咐宫人割了几块重要部位的鱼肉,抛给猫吃。
所有人都盯着这只吃得津津有味的猫咪,不一会儿,这只肥硕的猫倒了,腹部一鼓一鼓的,可见还有气儿。
萧溶更好奇了,“这活鱼有毒?”
张不医点点头,“活鱼有毒,是因为,有人在那圈养的河里投毒,但投的毒非常少,许是两三日投放一次,否则,鱼早就被毒死了。这活鱼里的毒可忽略不计,不足以致命,可陛下每日都吃鱼,每日都吃进一点点毒,日积月累,毒越来越多,总有一日会毒性发作。”
“既然鱼有毒,为何试毒宫人没有中毒?”萧胤问。
“试毒宫人每次只是吃一口,而陛下是吃了整条鱼。”张不医道,“再者,陛下久经沙场多年,身上有不少旧患,当旧患发作,便会牵引毒性发作。”
群臣感叹,是什么人这么歹毒,用如此高明的手法落毒。
萧胤扬声道:“诸位大人,本王已收押小路子和李大虫,可要公审?”
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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