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地主婆_希行》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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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般的看客见打得热闹发出一阵阵闹啸声,只引得酒楼里外的人潮水般用来,早有机灵的直往开封府报案去了,召集这场酒事的是中书省的一位官员,此时别人尚可寻机溜走,他确是跑不了,眼见打得不像样子,说的话也不成体统,惨白着脸,招呼众人要将在地上滚成一团的二人拉开,跺脚道:“两位大人!都是当朝的要臣,岂可在此喧哗互辱?就是有什么误会咱们斯文人坐下说开便是,此等行事必要被御史监察参奏……”
这话听在四周人耳里,均是白了脸,再看外边如潮的人流,知道这趟作为从众被参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也顾不得拉这依旧厮打的二人,纷纷作鸟兽散。
“你这个傻蛋!如今还蒙在鼓里,二爷我可怜你,实话告诉你,你那凤凰蛋,虽是良身,却走得私娼门,咱也不哄你,二爷我跟她也是旧相识,当年也曾吟诗作对吃酒听琴,眼见她求上门来,念着旧情,费了些心思抹了她那些劣迹,如今那些婆子恩客,都被二爷我打发出去,不过倒也没走远,大人如实想要与他们叙叙情,二爷可替你找来,说起来我可是你们有情人终成良缘的恩人,好在二爷我不是那挑理的人,也就不与大人邀功……”李蓉哈哈大笑,顺便捞起一旁的圆凳,站起身冲刘小虎砸去,脸上哪有半分笑意,紫青着脸,咬着牙,一下一下的砸去,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是看不得你这个傻蛋好过!你这傻蛋凭什么好过!我仗了家事?你他娘的仗的什么?吴越救灾?别人不晓得,你自己也他娘的忘了不成?你在吴越治了半个月,屁事不顶!不就是曹大娘子给你写了信,说了法子,才赚的这名声!要不然你这傻蛋做的什么官?做他娘的小倌还差不多!那曹大娘子跟了你真是暴殄天物!幸亏你这傻蛋有眼无珠!如今你在外无能,在家纵妻虐母,要才没才,要德没德,还他娘的装什么胖子!跟我理论?跟我理论?真他娘的想让我放你一条生路都不行!”
这李蓉带着满腔的气,用了全力,刘小虎本就带了酒意,身子虚,先前还打得平手,没几下酒意上头,便挣不起来,被这李蓉几凳子砸在地上,再也不的起身,先前嘴里还骂着,慢慢的就没了声音。
看打得不成样子了,要是出了人命,他们可不是被参那么简单了!只怕当官生涯就到头了,闹不好小命也要赔进去,于是逃得没剩几个的官员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如同凶神恶煞的误伤,一起涌了上去,抱腰的抱腰,抓胳膊的抓胳膊,更有人伏在地上将那刘小虎往外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血迹。
外边看热闹的人见此哄得一声炸了窝,喊着杀人啦,乱跑开了,将闻讯赶来的开封府衙役挤得东倒西歪,几乎以为京城里也出现了廖恩起义事件,顿时如临大敌,将那手中的棍棒乱打,整个刘家酒楼乱成一锅粥。
位于浚仪桥西侧汴河北岸的开封府,大冬天里一头汗的推官在梅花堂里坐立不安,目光不时落在门外戒碑上那醒目的“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可虐,上天难欺”十六字上,但依旧不能平复嘈杂的心情,换做谁此时也不可能平静,因为现在他的牢房里,刚刚锁回来一群聚众闹事之徒,这些顽徒个个都是从六品以上的在朝官员,他可以想象,明日的朝堂该是怎么样的一番热闹。
第130章 众朝臣紫宸殿论罪
熙宁十年末,过了腊八迎来了一个入冬来最明媚的一日,尽管天气依旧寒冷,有阳光照在身上还是觉得温暖又柔和。但此时站立在紫宸殿的大臣们却并没有感受到这温暖,没有人抬头,被龙床上皇帝阴寒的目光看的从心里往外的散发着冷气。
邓绾低着头,半句不言,听殿前李定口吐金戈铁马之声,那一句句“……言事反复,专为诋欺……貌存朴拙,心秉奸邪……先有纳私娼之罪,后有逐妻之劣,再有虐母之嫌,今有失仪之行……邪物出世,雷霆震之……刘彦章失德失礼,依律判刑,请陛下罢黜。”
他这话音刚落,就有人出列道:“大人所言不妥,那刘彦章不过是醉酒失言,是那李蓉动手在先,如今刘彦章尚在救治,李蓉先辱其妻,后出手伤人,敢问谁人不怒?臣以为依律当重判李蓉为是,念刘大人被激……”
“刘家宋氏乃私娼,嫁入官家为妻是为恶逆,罪无可恕,李大人何错之有?倒是刘大人为此愤愤,究竟是不知情还是意图掩盖?”李定厉声打断他道,一面将那人从下往上打量几眼,哼了声道,“你可是刑部的?据说昨夜城中车马来回奔驰有几十辆之多,往来于各府之上,不知大人收的是哪一家的?”
这位年近五十的侍郎,登时脸红脖子粗,喷着口水几乎要打到李定身上,道:“你血口喷人……”说着几乎哭起来向皇帝道,“陛下,臣要奏同知谏院李定胡乱攀咬,污臣青白,臣少年进士今日已……”
他的话没说完,皇帝已经无法隐忍怒气,将几案上的奏折砸了下来,吓得四周侍从以及大臣纷纷垂头,半句不敢言,大殿里陷入一片寂静。
“如今我朝连连受灾,尚有无数灾民无法安置,尔等有多少大事要办?如今却将这却闺门私事闹到堂上来了!御史御史!这御史如今清闲到如此地步?”皇帝站起身来,望着站在下方的各位大臣,因为愤怒话音都微微颤抖。
“陛下,这绝非闺门私事,据李蓉言,那刘家宋氏实乃私娼……”李定涨着脸,丝毫不惧依旧开口道。
邓绾此时出列了,躬身道:“陛下请息怒,御史风闻言事,原本事无巨细,”这句话算是给了李定台阶,但换来的只是李定冷冷一视,听他接着道,“臣以为此事不过是酒后盛怒之言,也未必是真,如今一干官员都被关押,必要引人议论,不如私下逐个审问,此事实在不宜张扬。”
他这话不止李定听了不干,蔡确带着几个人也站了出来,冷笑道:“中丞大人说笑了,李蓉刘彦章等人聚众闹事与市井之前,如今全京城都沸沸扬扬了!大人与其相瞒不如早做决断,以正视听!”
邓绾的目光悄悄瞄了眼皇帝,见他神色冷峻,嘴角下垂,不由暗自摸了把汗,事到如今圣意难测啊。
大殿里又开始议论纷纷,一大半的人为李蓉说话,另有一部分同情那刘彦章,更多的则是看笑话,跟着打混,说些不着边际无关痛痒的话。
站在队伍最前列,一直漠然不语的两位宰相此时互相看了眼,吴充一脸沉重的低声道:“大人对此有何看法?”口中问着心里却没指望这老家伙说句有用的话。
但今日的王珪却端着一脸沉重,道:“且不论刘彦章是否以私娼为妻,但如御史之言其虐母之嫌,今有失仪之行,确无大臣之体,不宜更在朝中。”
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让身边的人以及龙床上的皇帝都恰好听到,一向随大流不表态的三旨相公竟然如此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邓绾汗腾地就下来了,这老头的意思是要将刘彦章外放?或者说,罢黜?不由瞪大眼看向王珪,难道刘彦章可曾得罪过他?竟然说出这样的狠话?
皇帝此时除了愤怒,更有一丝难过,眼扫过满朝,竟然不见任何一人言辞灼灼的为刘彦章的说句话,他的耳中满是李定那纳私娼逐妻虐母失仪,目光落在地上那散乱的奏折上,其中一个隐隐可见是开封府的问案记录,那上面记录的当时闹起来说的话,更让他双目灼痛。
看错了?皇帝有些颓然的坐下来,还记得那一日,那个踏入大殿瘦小的少年带着几分怯怯而又倔强之气。
“此乃酒后失仪,不当用风闻言大臣事,责中书省查明,再奏。”皇帝略带疲惫的挥了挥手,打断朝中议论,中书省忙接旨,皇帝如此说,邓绾便松了口气,看来皇帝还是想要偏袒这个时运越来越不济的刘彦章。
而身在开封府大牢里的一干人虽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判决,但也能猜出朝堂上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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