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第264章


赵妈妈看周允承脸上有了担忧之色,紧忙将怀里揣着的,尚还带着她体温的信件递给了他,一面喋喋的说道:“周世子,你赶紧带人去帮帮他们吧,哎,容公子和玖娘没带几个人,对方又是那种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做恶事的贼人,要是他们不要命起来,老身怕容公子和玖娘他们扛不住。”
“我知道了!”周允承一目十行将信的内容看完,已经清楚这里头是怎么一回事了。事关北境百姓安危,事关大夏国土山河不容侵犯的原则,就是程安玖不留这封信,他得知消息后也必不会无动于衷。
镇守北境,捍卫国土,本来就是朝廷赋予他的重任,打击追捕叛国细作,他更是义不容辞。
周允承由心底里感激,并且敬佩着容彻和程安玖的行为,如果不是他们先一步行动,让聂风行潜逃出境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嘱咐赵妈妈照顾好文哥儿武哥儿后,周允承随即出发前往乌月城衙门,地方军政配合好,将来上报到朝廷,也不会引人诟病,落下个一手遮天的骂名,毕竟,皇帝表面不说,心底里对与镇北王父子,多少还是存在着提防和猜忌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再不能够说再会!
山间土路上,两团黑色的影子跌跌撞撞的往密林深处前行。
树枝晃动,章则佝偻着腰从一处灌木丛里爬出来,穷途末路般的逃亡,荆棘枝桠的刮伤,让他身上的衣裳破烂褴褛,面无人色。
他站直身子后,顾不得查看身上火辣辣生疼的伤口,紧忙伸出手来帮着身后的聂风行接应朱清柔。
上山这一路,朱清柔几乎都是聂风行或抱着或背着过来的,她失血过多,神智已经混沌不清了,人迷迷糊糊的,都开始说起了胡话。
章则在聂风行抱着她下马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朱清柔的情况很不妙,裙摆上都被血浸透了,不知道都流了多长时间了。章则看着朱清柔这幅模样,心里猜想着她怕是挺不过去了,只是他不敢当着聂风行的面说出口。
章则很清楚朱清柔在聂风行心中的分量,诚如朱清柔已是这般状况,而他们在面临着生与死的极致考验下潜逃,带着一个无法自主行动的人,可想而知有多艰难。然而,聂风行却从未想过要放弃她这个累赘,更不曾假手于他,让他替换着抱朱清柔上山。
“前面似乎有个山洞,我先去瞧瞧,如果能够藏人,咱就在那歇一歇吧!”章则喘着粗气对聂风行说。
聂风行的鼻腔里发出呼哧呼哧的急喘,饶是他内力深厚,武艺上佳也架不住一路疾驰又抱着朱清柔爬了一大段的山路,此时此刻他不说已经完全力竭,但也是狼狈不堪疲倦非常了。
低声应了句好,便低着头来看着怀中面色苍白若纸的人儿。
“清柔,你醒醒,清柔,求你醒过来看看我……”聂风行低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
在抱着心上人下马的那一刹,聂风行他吓坏了,慌乱与恐惧如同一张密实的网从头将他笼罩下来,让他从心底里透出一股寒意来。某种抑制不住的怀疑和猜测,让他痛彻心扉,他没有办法接受看到的这个画面,他害怕、抵触去面对自己无法承受的结果。可是,满目的赤红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马鞍马腹上都是血,他环着她大腿的手臂,顷刻间便被血液浸染湿透,他居然都不知道心爱的人儿究竟是什么时候流的血,他恨自己发现得太晚。
可那个时候,他已没有旁的办法可以想,只能在章则的催促下,抱着朱清柔上了大屿山。
“风行,走,里面可以藏人,洞口还有垂下来的蔓藤遮掩,应该能够掩人耳目。”章则迈大步跑回来说道。
聂风行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朱清柔的面容,将她往自己身上搂得更紧了些,随着章则来到了洞穴里。
洞里黑漆漆的,可他们却不敢烧火照明。借着洞门口微弱的月光,聂风行温柔的轻抚着朱清柔的脸。
“清柔,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求你!”聂风行眼中含泪,在章则眼中聪明睿智冷酷果敢的男子汉,此时此刻流露出了他从未在人前袒露的柔情和无助。
他像个被遗弃的可怜的孩子,态度卑微而虔诚的祈求着,期许对方能够给他些回应,哪怕就一点点。
章则沉默着看着这一幕,他觉得朱清柔能够活下去的几率,微乎其微了。人的身体里才有多少血啊?一路流了那么多,在这个时代,妇人生产大出血可是要命的,虽然朱清柔只是小产,可她却连基本的小月都没坐,还跟着他们这么长时间在马背上奔逃颠簸……
“清柔……”聂风行心里喊着她的名字,无语凝噎,泪流满面。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看怎么难,怎么教人生死相许?
爱是一种不能说只能尝的滋味,试过以后不醉不归。
等到红颜憔悴它却依然如此完美!
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体会。
聂风行脑中盘旋着的是他们短暂相爱的日子,每一个场景,每一句对话,每一个眼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从未有一个人如朱清柔这般叫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意,叫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他们的爱,就像是六月天飘落下来的雪花,还没有完全绽放,就已经枯萎凋零。他们的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还没有凝固,就已经成灰……
“清柔,求你不要离开,求你!”聂风行的声音低沉哽咽,如泣如诉。
朱清柔的意识有些不清楚,她感觉好似一直走在一条黑暗的甬道上,那甬道看不到尽头,只能摸着黑,一点一点的前行。
朦胧间,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侧耳倾听,好似聂风行。
是聂大哥在呼唤着她的名字呢!
朱清柔想往回走,可是脚步很沉,回程的路,抬脚的每一步都犹如千斤之重,她迈不动。
可是聂大哥的声音好像很难过,他竟然是在哭泣……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他!”朱清柔难过的想,她奋力的转身,就在她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一双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是谁?
朱清柔回头看了一眼,握住她肩膀的人,是个中年男人,看着既陌生又熟悉。顺着他的手臂再往后面瞧,她长大了嘴。
她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爹啊,还有娘,大哥,姐姐和弟弟,奶奶,他们都在这里。
“孩子,爹来接你了!”朱富贵慈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爹,我好累,也好疼!”朱清柔的眼泪夺眶而出,目光再次落在身后那些亲人身上,他们都没变,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朱清柔苦笑一声,伸出手想要拉住娘的手臂。
“孩子,你怎么也这般命苦?!”朱清柔的母亲哭着说:“娘以为你会活的好好的,却不想……”
朱清柔想要扑到她怀里去,可谁知道,一个摇晃,她从一团黑暗的混沌中跌了出去。
“清柔,清柔,你醒醒,你看看我!”聂风行看到了朱清柔眼角滑下的眼泪,声音颤抖着,手里摇晃着她绵软无力的身体。
随着他的晃动,朱清柔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另外一种黑暗,慢慢的,她适应了眼前的黑暗,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
英俊却狼狈的,带着她从未看过的哀伤之色。
“聂大哥……”朱清柔开口唤道,声音嘶哑得根本不像是她的,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在!”聂风行紧忙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摩挲,“清柔,我在,我们安全了!”
“不要哭,好好活着,你要答应我!”朱清柔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她现在连说句话都费劲,身体的能量似乎已经流失干净了,她想要抬手帮他擦一擦脸上的泪水,可她办不到了。
她刚刚走的那条路,应该是通往阴间的黄泉路吧?那么黑,那么静,但她却觉得甚是解脱。
唯一让她放不下的,就是聂风行的安危。他刚刚说他们安全了,其实是骗她的,她知道!
“逃出去。”朱清柔用力的挤出这三个字,她想要努力多看他几眼,可不知道为何,眼前他的模样却越来越模糊了,呼吸越来越难以为继,她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嘱咐道:“不要管我,逃……逃出去!”
说完这句话,朱清柔的眼睛再也撑不住了,眼皮子沉重的耷拉下来,放在身前的手,倏然滑落,啪嗒一声,砸在泥土地上。
她其实还想说,聂大哥,不要担心我,我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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