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鲸》第102章


她昂起脑袋看他,立即道歉:“劲儿用过头了,我不是故意的。”
日头毒辣,她小脸被晒得红彤彤,额头有汗,几根发丝黏在了皮肤上。
驰见抬抬下巴:“别跟这儿捣乱,旁边待着去。”
“没事儿,我帮你。”
“不如给我倒杯水。”
“那行。”久路站起来,捧着他脸颊亲了口,两掌又摩挲一阵他胸膛,笑了下。
久路转身进屋,驰见垂眼瞧了瞧,胸口原本就有汗,她手上沾着土,摸过他之后,身上和了泥。
“李久路!”
她撒腿就跑。
驰见扔掉铁锹,三两步追上去:“皮子痒痒了是吧!”
可没等碰到她衣服角儿,久路忽然弯腰,抄起地上的水管子,堵住一半管口,水流直接朝他冲过去。
驰见躲避不及,被喷一身水。
“我操!”凉水一激,他感觉身上毛孔立即缩起来。
久路笑出声。
驰见抹了把脸,略勾起唇,点着头:“行啊你,越来越调皮?”他面部那抹神情极危险:“来,把水管乖乖给我。”
久路没听他的话,不怕死地将管口再次对准他。他脸上和胸膛的泥污顷刻间冲刷掉,水流顺着向下,没多会儿,裤子也湿透。
驰见侧着身,两步跨上去,一把捞起她的腰。争夺不下,水花在半空中喷溅飞舞,阳光参与进来,满世界都散着碎玻璃珠。
眨眼功夫,久路的衣服也贴在皮肤上。
驰见夺下水管,手臂一挥,甩到地上,他用了把力气,一提,一转,将她倒挂在自己肩膀上。
久路脑袋朝下,屁股挨着他肩窝儿,他暴力地扯开她短裤,比撕一张白纸还轻松,手掌拍上去,“啪”一声脆响,很好打。
久路痛呼,背过手胡乱摸索阻挡,这样被他掌控着,只觉脸颊充血,甚是难堪。
“屁股想开花?”驰见又打了下:“好不好玩儿?”
他这几巴掌下去,力道毫不含糊,她皮肤立即浮现出凌乱的红痕。
那股兴奋劲儿尚未褪去,刚才久路又叫又笑,这会儿低声求饶,嗓中已经颤抖着变了音儿。
驰见就这样扛着她进了屋,共同挤着洗澡,孩子没在家,狠不得把房盖都掀翻。
很久后,驰见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他挥了把潮湿的头发,看着满院子狼藉,犯懒不干了,慢悠悠踱到摇椅上坐着。
昏昏欲睡之时,久路从房中出来。
驰见眯眼看,见她手中抱着的东西,又合上眼。
久路搬来小凳坐在他脚边,将几本厚重的相册放到茶桌上,小声说:“我从柜子里找到的。”
驰见没应声。
她转过头看他,见他闭着眼,没有要搭腔的意思,不再多语,正回身,小心翼翼翻开相册。
每页八张照片,全部是小沐。
空白处贴着标签,手写年份、地点和几句标注。
久路手心泛潮,胸口的位置有些堵胀,这些照片驰见没提过,她第一次看到。
最开始一张,小沐还小小一只,被裹在碎花被单里,蜷起小手,咧嘴大哭。下面写着:2009年4月,小泉镇,百天留念。
向下看。
驰沐阳光着小屁股趴在床上,嘴角挂满口水,却看着镜头笑。2009年5月,小泉镇,会翻身了。
久路紧紧咬住下唇,翻过一页。
第一张,镜头对准驰沐阳的脸,旁边有手指捏开他嘴巴,正中央露出一截牙齿,白白亮亮,很小一颗。下面写:2009年8月,小泉镇,长牙,不配合。
这几个字有些潦草,久路想象驰见当时耐心耗尽的样子,戳了戳眼尾,轻笑。
后面一张,驰沐阳站在学步车里,正抓起一个鸭子玩具往嘴送。他写:2009年11月,小泉镇,今天自己站了两秒。
2010年5月,终于会走路。
7月,自己能吃饭。
……
2011年,海洋馆留念。
2012年1月,生日,儿童公园留念。
3月,露营。
6月,动物园留念。
……
2013年,岩莱岛,天气太热,不适应。
5月,剔了光头,哭一鼻子。
……
相册整整有五大本,久路安静坐着,一页页翻过来。
时间慢慢流逝,她每张照片都要仔细看。过去四年,她没有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没能见证驰沐阳的成长更是一种遗憾,而这些照片一张张串联起来,就像一部电影,将他的童年演给她看。
到最后,久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遮住脸,哽咽好半天:“驰见?”
驰见没应她,他脸颊歪在一侧,下巴抵着锁骨的位置,呼吸很平稳。
久路抹掉泪,又轻唤:“驰见?”
他稍微动了下,却未睁眼。
久路也不知道自己叫醒他想要做什么,扶着他膝盖,晃了晃。
须臾。
“……嗯?”他终于给了点儿反应,眯着眼,嗓音模糊:“怎么了?”
拼命压抑的那股酸楚再次涌上来,眼眶又湿,久路站起身,撑着他大腿缓慢趴在他胸口。
摇椅晃了晃。
驰见连忙伸手稳住她。
久路把脸埋进去,没多会儿,他胸前的背心湿了一大片。
驰见悬起脑袋看她,好笑的说:“不是看照片?怎么哭成这样?”
久路一直都不是个爱哭的人,觉得眼泪是懦弱的表现,这些年,她都活得很坚强,希望自己能强大到不去依附任何人。
可现在蜷在驰见怀里,被一些事感动,不再压抑,认真的哭一哭,有人保护她,有人安抚她,做一个软弱的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驰见拍着她的背:“这可不像你。”
立场不同,其实驰见不太能体会她此刻心情。做这些的时候,他只是单纯想记录驰沐阳的成长轨迹,心底或多或少为她考虑,但那时重逢的希望太渺茫,能不能遇见,全是未知数。
驰见轻声哄:“好了,再哭儿子都得败给你。”
久路把眼泪往他衣服上蹭了蹭,好半天,终于抬起头:“欠你们太多了。”
“谁说的?”驰见亲她额头:“你能为了我把他生下来,就是最大功劳。我们之间不谈亏欠。”
久路紧紧抱着他,问:“你带他很辛苦吧?”
“还好,之后跟着洪喻做生意,有戈悦帮忙带。”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小泉的?”
驰见想了想:“大概一零年秋天吧。那时候洪喻刚带着我做海产,从白忙到黑,没时间,都是戈悦帮忙照看小沐的。”
时间隔得太久远,久路有些想不起他们的样子:“他们还好吗?”
“嗯。”驰见笑说:“暴发户一个。洪喻老家房子拆迁,给了几百万,他和亲戚拆伙,拿着这笔钱单干,利滚利,越来越有钱。”
“那挺厉害的。”
“在中国,一夜暴富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驰见笑话她:“少见多怪。”
不知不觉中,太阳从正空向西走。热气飘浮着,阳光却不再那么毒。
摇椅轻轻晃动,驰见说:“这些年多亏有洪喻,餐厅他占大股,这房子也从他那儿挪了不少钱,要不然一样都没戏。”
她听他说着,忽然想起来:“那你还有钱买游艇?”
驰见口气不善:“我都是为了谁?”
她愣两秒:“……难道是我?”
“‘买艘船,每天出海,早出晚归’,‘我捞鱼,你卖鱼’,这些话都是鬼说的?”
久路皱着眉回忆,没什么印象。
驰见说;“是谁要在院子里养羊驼?”
提起羊驼,她突然间记起来,那年随周克从南舟回到小泉,半夜里驰见站在老人院外面等她,两人腻乎半天,好像说过这些话。
“你都记得?”
“记性好,没办法。”
“所以为了这个买游艇?”
驰见蹭蹭眉心:“没想特意买,做生意时认识一个朋友,刚好他着急出手,半价让给我的。”
她又问:“那……你不会真要买羊驼吧?”
“倒是想,但是南舟气候太热,不好养。”
这回久路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抬起头,在他唇上轻吻。
驰见挑眉:“感动不?一个吻就完了?”
“你想呢?”
他提着臀,模仿某动作,快速往上连顶数下,手掌邪恶地摸下去:“用这体位伺候伺候我?”
“少来。”
“这样美的可是你,深浅随意,频率随意,全部都是你操控。”
“不要脸。”久路轻声嘀咕,被他几句话撩得腿发软:“有人经过,你不嫌丢人啊。”
“叫大声点儿,更刺激。”
“你自己叫吧。”
两人嬉闹一阵,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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